王鐵牛帶著趙金花和韓山菜到了客廳的時候,王老頭、王鐵柱、王鐵頭已經到了。


    王老頭一看這架勢就知道兩個兒媳婦又犯蠢了。


    鐵柱一下子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老二,這是咋滴了?”


    鐵頭:“是啊?二哥,你怎麽能這麽對大嫂?”


    王鐵牛掃了王鐵頭一眼。


    鐵頭趕緊走到了王老頭身邊。


    王老頭抽了口煙。“老二,她們倆幹啥蠢事了?”


    趙金花:“爹,我們都是為了老二好。爹,你可得給我們做主。”


    韓山菜看王老太太沒在心裏咯噔了一下。“爹,我娘呢?”


    “你娘累了,在屋裏歇著。說吧,你們倆咱幹啥了?”


    王鐵牛看了看屋裏的丫鬟婆子們。“你們都下去吧。”


    “是。”


    丫鬟婆子們走了以後,王鐵牛坐到了王老頭身邊。“爹,她們才剛來了沒幾天就攛掇我娘給我納妾。她們要是再多住幾天,那是不是就得攛掇我娘替我管家?爹,我娘的性子你也知道,要是這家讓我娘管,那我辛辛苦苦掙下的家業幾天就成別人的了。”


    王老頭瞪了趙金花和韓山菜一眼。“你們倆怎麽這麽不讓人省心?”


    鐵柱:“老二,她們不敢謀你的家產。”


    “那可不一定。”


    韓山菜的眼睛閃了閃。


    趙金花:“老二,你可不能誣陷我。我就是看你這麽大的官就一個媳婦才讓娘給你找個小的。”


    韓山菜:“是啊。二哥,這大戶人家不都是媳婦一懷孕就給相公納妾的嗎?”


    王鐵牛看著趙金花和韓山菜笑了笑。“我大哥和我三弟現在也都是小地主。好多小地主也納妾。要不?我也給我大哥和我三弟置辦幾個妾?”


    趙金花:“不行!”


    韓山菜:“二哥,你弟弟就是個種地的。”


    鐵柱一聽臉就紅了。“老二,你瞎說啥?你大侄子都該成親了。”


    鐵頭舔了下嘴唇。“二哥,以前你不是不讓我和大哥納妾嗎?你還說,我要是敢納妾你就讓爹把我逐出家門。”


    王鐵牛瞪了王鐵頭一眼。“這不是你媳婦想跟大戶人家學嗎?咱家現在在老家也算是大戶人家。”


    鐵頭聽完後連著點了好幾下頭。“對。咱家現在也是大戶人家。”


    韓山菜快氣死了!“王鐵頭,你兒子也快成親了。”


    王鐵牛喝了口茶。“大戶人家別說兒子快成親,就是孫子快成親了也可以納妾。”


    鐵頭:“就是。”


    鐵柱:“老二,他們婦道人家不懂事。你別和她們計較。”


    王鐵牛朝韓山菜看了過去。“我看她們挺有見識的。弟妹,這主意是你出的吧?”


    “我……我也是為了你好。”


    王鐵牛笑了笑。“是不是為了我好你我心知肚明。爹,我家一向清清靜靜的。她們倆一來就想給我媳婦添堵。我不屑和她們玩這些小手段。所以,我準備派人把她們送回老家去。石頭,木頭回老家接你們的時候,她們倆把親戚家的女孩子都招到咱們家我就不和她們計較了。沒想到她們到了我家了還不收斂。爹,馬車我已經備好了。”


    趙金花:“你不可以趕我走。我是你大嫂。”


    韓山菜:“二哥,我錯了。二哥,我再也不敢了。二哥,你就饒了我們這一回吧。”


    鐵柱:“老二,她們知道錯了。你就別攆她們了。”


    鐵頭沒說話。


    王鐵牛:“大哥,你要是覺得我不該攆他們,那你也跟他們一起回去吧。”


    碰!碰!


    王老頭在桌子上磕了磕煙杆。“老大,聽老二的。”


    鐵柱:“爹?”


    王老頭瞪了大兒子一眼。“你還想不想讓老二給你兒子謀個好差事了?”


    鐵柱啞了。


    趙金花打了個激靈。“老二,大嫂錯了。老二,大嫂再也不管你家的事了!”


    韓山菜咬了咬牙。“二哥,我們就是一時糊塗。二哥,你就別和我們計較了。”


    王鐵牛看著韓山菜說道:“我可不想每天派人盯著你。老三,我把你媳婦送走你有意見沒?”


    鐵頭:“二哥,我可不敢對你有意見。二哥,你可一定要給我兒子找個好差事。”


    王鐵牛掃了弟弟一眼。“有多大本事端多大碗。我讓你兒子當將軍你兒子能當得了?”


    鐵頭縮了縮脖子。“當……當不了。”


    王老頭看著小兒子話裏有話的說道。“別不知足。要不是老二,你們現在還天天撅著屁股在地裏幹活呢。”


    鐵頭:“爹,我知道,您就別訓我了。”


    王老頭朝趙金花和韓山菜看了過去。“你們倆也別怨老二。這都是你們自己作的。在家的時候我就提點過你們了。可你們一來就犯糊塗。行了,你們還是回老家呆著去吧。”


    趙金花:“爹,我們才剛來。”


    韓山菜:“二哥,你要是現在就把我們攆回去。那村裏人肯定會笑話我們。二哥,你就讓我們再住幾天吧。我發誓,我以後再也不給你添亂了。”


    鐵柱:“是啊。老二,她們現在回去會被村裏人笑話的。”


    王鐵牛挑了挑眉。“那大哥就陪她們回去吧。”


    “我……老二,你現在咋變的這麽狠心?”


    王鐵牛笑了笑:“我要是不狠能從戰場上活著回來?我要是不狠能掙下這一大片家業?我要是不狠你們能在鄉下過的那麽舒坦?我要是不狠她們倆還不知道攛掇著娘把我家謔謔成什麽樣子?”


    王鐵牛看了看王鐵柱和王鐵頭。“你們要是覺得我對她們倆太狠了,那你們倆就帶著孩子們跟她們倆一起回去吧。你們要是都走了,我還省的替你們操心了。”


    鐵頭:“二哥,我沒覺得你狠。大哥,你怎麽能這麽說二哥?”


    韓山菜:“王鐵頭,你少在這假惺惺。我還不知道你。你就是聽你二哥說要給你納妾,所以你就巴不得你二哥早點把我攆走。”


    鐵頭:“你瞎說啥呢?我是那樣的人嗎?”


    韓山菜:“我和你過了那麽多年。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拉什麽屎。二哥,你要攆我走也行,你得讓你弟跟我一起回去。大嫂,你也不能把大哥一個人留在這。”


    韓山菜得意的看了王鐵牛一眼。有本事你把你兩個兄弟也攆走。


    趙金花:“這……鐵柱,你還是留在這照顧爹娘吧。”


    韓山菜:“大嫂?”


    趙金花瞪了韓山菜一眼。“叫什麽叫?要不是你出的餿主意,老二能攆我走?鐵柱,老二天天在外麵忙,爹娘身邊不能沒人,你就在這好好照顧爹娘吧。”


    王鐵牛看著趙金花笑了笑。這會倒是聰明了。


    韓山菜稍微一想也明白了。趙金花這是怕他們兩口子都走了王鐵牛就不管他們兒子了。或者隨便找個差事就把她們兒子打發了。


    一邊是相公、一邊是兒子、一邊是自己。


    韓山菜哪邊也不想放棄。“二哥,我隻是提了那麽一嘴,我沒想到娘會當真。”


    王鐵牛看著韓山菜說道:“你不用把所有的事情都推給娘。我剛才說了,我不屑的和你們玩這些小手段。大嫂,你放心吧!我不會給大哥納妾的。等孩子們的事定下來,大哥要是想回去我就派人送他回去。”


    趙金花:“行。老二,那……那大嫂就不在這給你添亂了。”


    “嗯。大嫂,以後不要別人說什麽你就信什麽。”他大嫂這人太容易被人利用了,還是回老家當地主婆吧。


    “知道了。爹,鐵柱,那我就先回去了。”


    王老頭:“嗯。”


    鐵柱:“老大,你看你大嫂都認錯了。”


    王鐵牛:“大哥,我大嫂的性子不適合呆在這。”


    趙金花也知道自己腦子笨。“老二,大嫂雖然笨,但大嫂生的孩子可個頂個聰明。”


    王鐵牛:“聰不聰明不是你說了算的。”


    趙金花:“呃……”


    王鐵牛:“大嫂,你想想看還有什麽事要交代我大哥。”


    趙金花:“好。鐵柱,你過來。”


    王鐵柱過去後,趙金花就小聲說道:“你可千萬不能跟我一起回去。你要是跟我一起回去了,那老二要是一忙起來把咱兒子的事忘了咋辦?”


    “不會吧?咱兒子可是老二的親侄子。”


    “親侄子咋啦?你別忘了,老二滿打滿算也就和咱兒子在一起住了七八年。你覺得,老二能和咱兒子有多親?要是你在這,你是老二的大哥。要是老二忘了,你能去催他。要是你不在這,咱兒子們是小輩。當大哥的催催弟弟沒什麽。要是當侄子的催叔叔,那叔叔心裏肯定不高興。”


    王鐵柱想了想也是。“你說你咋那麽笨?老二那麽稀罕劉桂香,劉桂香現在肚子裏又揣著崽。你們現在給劉桂香添堵,那老二能不收拾你們?”


    “我……我氣不過嘛!”


    “你有啥氣不過的?”


    趙金花拉著王鐵柱往外麵走了走。“在老家的時候,我覺得我的日子過得也挺好的。可來了這一看。好家夥!光下人就有那麽多。還有那花園,比咱老家的整個院子都大。她劉桂香一個改嫁過的人憑啥過的這麽好?”


    王鐵柱聽了很不解。“人家命好唄!再說了,她過什麽日子和你有啥關係?你有啥氣不過的?”


    “我……我就是氣不過嘛!她憑啥過的比我好?”


    “憑老二稀罕她唄。”


    “她有啥好的?”


    “那你得問老二。”


    “老二就是被鬼迷了心竅。”


    “我看你才是被鬼迷了心竅。剛來就折騰。現在好了,被人攆回去了。你丟不丟人?”


    “我……我回去以後你好好伺候爹娘。你把爹娘伺候好了,老二肯定能給咱兒子找個好差事。”


    “嗯。那你回家把家看好。等孩子們在這站住腳了我就回去。”


    “嗯。”趙金花往外麵看了看。“老二剛才說以後再也不讓我登他家的門了。”


    “老二說的是氣話。你別當真。”


    趙金花撇了撇嘴。“你少哄我。你二弟什麽性子你比我清楚。”


    “呃……我覺得老家比這好。在老家我覺得特別自在。在這我覺得可別扭了。”


    “有啥別扭的?你就是有福不會享。”


    王鐵柱撓了撓腦袋。“在這我老怕犯錯。老怕給老二添麻煩。”


    “瞧你那點出息。”


    “嘿嘿……”


    另一邊,韓山菜猶豫了半天最後還是哪頭都舍不得放。“爹,我去跟娘說一聲。”隻要老太太不讓她走,那王鐵牛就不能趕她走。


    王老頭看了看王鐵牛。


    王鐵牛沒說話。


    王老頭:“不用了。等你娘醒了我跟你娘說一聲就行了。”韓山菜想什麽王老頭也知道。可是王鐵牛既然沒說話,那就是一點商量的餘地也沒有。


    在王老頭心裏,兒媳婦可沒有孫子重要。再說,這事也是韓山菜起的頭。


    韓山菜看王老頭不讓她去見王老太太馬上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接著,韓山菜就邊拍大腿邊哭道。“老天爺呀!沒法活了呀!老天爺呀!我回去可怎麽見人呀?老天爺呀!沒法活了呀!”


    韓山菜越鬧,王鐵牛越不會留她。“嚇唬誰呢?你要是死了,我立馬給老三娶個新媳婦。”


    “你……爹,我嫁到你們老王家這麽多年,為你們老王家生兒育女。我就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


    碰!碰!


    王老頭用煙杆敲了兩下桌子。“我老王家可沒有對不住你。你要是覺得我老王家對不住你,那你就回你娘家吧。還有,這是你二哥家,不是祖宅。你二哥接你們來住是情份,你二哥不讓你們住也是本分。”


    王老頭都這麽說了,韓山菜不敢嚎了。她要是和王鐵頭和離了,那王鐵頭轉身就能娶個比她好的。她現在的日子雖然比劉桂香差了一大截。但是比村裏的其她女人那可是好太多了。“爹,我就是想留下來伺候我娘。我二嫂現在懷孕了,沒辦法伺候我娘。”


    王老頭:“老二家這麽多下人,你娘有人伺候。”


    “那行。爹,我要是走了你可不能讓鐵頭再娶個小的。”


    王鐵牛看著韓山菜冷冷的哼了一聲。“你不是覺得大戶人家就得納妾嗎?怎麽輪到自己了就不行了?”


    “我……爹,你一定要答應我。你要是不答應我,那我死也不走。”


    王老頭:“好,爹答應你。”


    鐵頭:“爹?”


    王老頭:“閉嘴。”


    鐵頭:“二哥?”


    王鐵牛:“咱家沒納妾的規矩。”


    鐵頭:“那你剛才怎麽那麽說?”


    王鐵牛:“咱家可以休妻。”


    韓山菜:“王鐵頭,你沒理由休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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