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說來,她研究出了有效的方子?”賢妃宮裏,所有人被摒退,隻有甘娘子站在下邊給賢妃匯報。


    “正是。而且郡主派了人去救助山南道,那邊的疫情應該會很快就好了。”甘娘子說道。


    賢妃點點頭:“她倒是厲害。”


    有些像顧淮,總能出人意料。


    “殿下,您看要不要跟陛下說一下這個消息?”甘娘子低著頭用餘光打量賢妃的神情。


    “不用了。她是想給張家的小子送名聲。”賢妃吃了口茶,然後說道:“那我們就不要輕舉妄動。”


    甘娘子有些不解:“這名望放到郡主身上不好嗎?”


    賢妃搖搖頭:“這應該是她和張家小子的交易。有舍才有得,名望算得了什麽。何況陛下的棋局東陽郡王沒能翻起浪花,平西就是安全的。”


    甘娘子點點頭,但還是不安:“您說……郡主會不會知道了平西侯的死……”


    還沒說完,賢妃就冷眼看了過來。賢妃為人一向和藹,甚少出現這樣陰冷的表情。


    甘娘子連忙噤聲。


    賢妃撫了撫茶盞,然後說道:“她不能知道。”


    但是郡主那麽聰慧,恐怕早就看出端倪了,不然不會暗中做這些掩人耳目的動作……


    甘娘子不敢再駁,隻好答是。


    賢妃看了看窗外的天色,然後說道:“已經晚了,你早些回去吧。”


    “奴婢告退。”甘娘子恭敬地行禮,一板一眼,然後退下。


    甘娘子熟稔地自己出了宮,坐上了馬車,她看著高大的宮牆,心裏想這裏住了多少表麵光鮮亮麗的吃人的怪物。


    但是她沒有退路,她也沒有退路。


    回到顧宅顧瑜依然沒有過問甘娘子的形成。


    甘娘子知道,這不是放心,顧瑜看著沒有防備她,實際上很多事都瞞著她做。


    她要做的也不是對顧瑜知無不盡,隻是留在顧宅做好殿下安排自己的事即可。


    “雞湯娘子喝了?”甘娘子問道。


    鈴蘭笑著應聲是,然後補充道:“吃完之後又吩咐廚房做了好些東西,都吃完了。”


    胃口好有時候也是健康的象征。甘娘子聽鈴蘭這麽說稍稍放下心來。


    “渡會呢?今日好些了麽?”甘娘子又問道。


    曾經她是最癡信渡會的人,如今卻一點也不了,甚至張口閉口直呼法號。


    “已經好多了,一直念著想見見翁主。”鈴蘭說道。


    “翁主?”甘娘子不解。


    鈴蘭笑道:“渡會大師一直以為咱家娘子是位老先生呢。”


    甘娘子不清楚這誤會從哪兒來,但是也鬧明白了重點。


    “他完全痊愈之前不要讓他見娘子。”甘娘子沒好氣地說道。


    鈴蘭吃吃笑了:“甘娘子,我還是第一次見你這種神情。”


    甘娘子聽得一愣,才發現今日自己的情緒起伏似乎很大,以往她都是不動聲色的。


    “去去去,小丫頭,做你的事去!”甘娘子擺擺手。


    鈴蘭嬉笑:“娘子在院子裏打拳呢,又不用我烹茶。”


    打拳?甘娘子摸不著頭腦。


    怎麽還打起拳了?


    甘娘子倏然想到顧瑜剛來時,手上腳下還卸下了沙袋,當時因為連翹她們要來教宮規東西就被收到庫房了。她還以為顧瑜已經忘了習武這事,現在怎麽又想起來了。


    甘娘子顧不得再問鈴蘭,忙讓鈴蘭帶她去找顧瑜。


    大堂前的空地上,顧瑜有模有樣地打著拳,動作緩慢卻又有些琢磨不透的力道。


    四語也在顧瑜身後一招一式學得認真。


    這是什麽拳?從未見過。甘娘子看得好奇,一時之間忘了打擾顧瑜。


    待顧瑜打完拳才上前遞了帕子:“瞧瞧這一身汗,快去梳洗了。”


    顧瑜接過帕子擦了擦汗,沒有問甘娘子進宮說了什麽,而是解釋道:“這叫太極,每日打一套可以強身健體。”


    甘娘子第一反應是不信,但想到疫情的藥方都被她給琢磨出來了,這說不準也是真的。


    究竟是該勸顧瑜矜持一些還是縱容她打拳?


    甘娘子瞬間頭都大了。


    但是考慮到之前顧瑜一連睡了一天多嚇到家裏人的事情,還是忍住了。


    罷了,打拳就打拳吧,說不定真的能強身健體。


    顧瑜的“打拳計劃”沒有被終止,於是顧瑜和四語都開心起來。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了,顧瑜覺得自己的身體確實因為鍛煉的原因恢複了,而山南道的好消息也終於傳來了。


    山南道已經研製出了有效的治療瘟疫的藥方,城隍廟的患者有九成已經轉好了,還有一成的病人因為疫病太嚴重救助不過來,還是喪了命。


    但是這足以讓朝堂的人振奮了。


    開年兩個月,總算聽到了好消息,這可真是不容易。


    聖人看著李太醫上奏的折子,雖然在朝堂上,也忍不住放聲大笑。


    “這些日子來聖人第一次笑。”陸遜忍不住小聲嘀咕道。


    何止聖人,京城的官員們甚至都不敢笑,各個愁眉苦臉,差點被接二連三的災難打擊得體無完膚,如今終於聽到了好消息,可不是要笑。


    “不過,折子上怎麽寫是渡會大師的功勞?他不是在白馬寺嗎?”陸遜忍不住疑問。


    李太醫的奏折是在清醒的時候寫的,對於藥方的事情,他隻記得似乎和渡會大師有關,加上劉起又沒有糾結這個問題,所以美麗的誤會就產生了。


    於是在朝堂上渡會大師的名氣又上了一層高度。


    “要封護國大fa師!”聖人說道。這也是聖人在朝堂上為數不多的主動提出政要。


    沒有人敢反對。


    “陛下,還有那在一旁協助的張郎君。”沈淵從人群中走出提醒道。


    聖人連連點頭:“一個商賈居然能有如此作為,確實該賞。”


    隻是賞些什麽呢?錢財?國庫如今缺的就是錢,哪有空錢賞給別人?何況張家自己開的就有錢莊,掌握著半個大周的經濟命脈,他家也不缺錢。


    想來想去,像渡會大師那樣賜個名號是最合適的,不用花錢,還給足了麵子。


    “賜張家皇商的名號,另外朕要寫一幅墨寶給張家!”皇帝大方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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