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外話


    許曄總覺得自己快瘋了就差那麽一分一秒多一刻都不行她都會瘋掉……她就像個一具軀體擁有兩個靈魂的雙生子。一個占據她的主人格,一個占據她的副人格。矛盾,恐慌,憂悶,常常困擾著她,她懷疑自己病了……是真的病了!


    她有時候覺得自己是最好的最棒的最美麗的女孩子。又有時候覺得自己就是個婊子。肮髒下流。惡心無比。為什麽肮髒下流惡心無比,原生家庭帶給她的傷害還有卑微是這輩子磨滅不了的。她感謝父母帶給她生命,更感謝把自己生的好看又高挑。可從很小的時候,記憶裏的衝擊力。對金錢的渴望…大概是父母沒日沒夜為了錢,柴米油鹽爭吵不休,還有讀書時交不起學費,老師當著同學麵催,又或者是其他女孩子穿著精致的小皮鞋,自己穿著粉色的塑料涼鞋,蜷縮著腳趾,還有一個40塊錢的洋娃娃讓她在櫥窗前輾轉反側,可卻終究沒有買到,一個字,錢,兩個字沒錢。父親為了給她交120塊錢校服費,賣掉了那個老舊的自行車。母親為了冬季取暖費,賣掉了嫁妝。明明父母都很努力生活工作,可祖祖輩輩的貧窮是改變不了的。父親汗如雨下做著最累的工作每個月隻有幾百塊,母親做著小餐館的服務員,工資也隻有幾百塊,沒有房子,因為房子早就被人賣掉了,許曄從幾個月大到懂事,一直跟隨父母四處流浪搬家,她沒有朋友,,因為總是這個地方住幾天剛熟悉就搬走了。很多時候,許曄會撫摸著房子的牆壁,赤身裸體躺在大理石地板上,喃喃道“如果不用搬家就好了,我好討厭搬家,我也好想有小夥伴。”


    童年的缺失,朋友的缺失,父母關愛的缺失,讓幼小的許曄,心理成長過程變成了悲觀,自卑,壓抑,還有恐慌。爸爸媽媽打架的時候,會拿著菜刀,媽媽會為了一瓶醬油流淚不止,媽媽每天都罵爸爸是個無能的男人,但是卻不會離開。吃著清水煮麵條。可是飯桌上一家人都不會說話。冬天冷的買不起煤。許曄的臉凍腫了,手也長了凍瘡。有時候許曄會搬個小凳子坐在民房的小院子裏,到下午五六點,鄰居就會做好吃的,香味會飄過來。那時候許曄覺得大家都好幸福啊。於是她看著自己破了洞的襪子。轉身回了冰冷的屋子。又或許真正的衝擊是兒時過年回到奶奶家。別的孩子都有新衣服新禮物。壓歲錢……而自己眼巴巴的看著,什麽都沒有……明明自己隻是個四五歲的孩子,握緊了小拳頭,眼眶都紅了,咬著嘴唇,要堅強啊。又或許最後的致命一擊是母親開始為了生活為了活下去有了情夫,兩個人在偷情的時候,被年僅七歲得許曄撞見,許曄覺得天都塌了,披頭散發的母親還有黝黑的中年男人。她脫了鞋假裝什麽都沒看到似的,轉身走了,那天她在小樹林裏抱著一棵樹,枯了一整天,哭到失聲。一開口什麽都說不出來了。誰也不知道許曄怎麽突然失聲,隻認為小孩子生病罷了,隻有她自己知道那一年七歲的她就已經不會再快樂了。9歲那年,許曄發燒重感冒,可家裏連買藥錢都沒有,更別提去醫院看病了,許曄覺得自己不爭氣,為什麽要生病呢?自己真沒用啊。挺了足足十天,才退燒,嘴巴皮都爛掉了,沒人知道那十天日日夜夜許曄怎麽過來的。窮人孩子懂事早。許曄沒和父母說自己難受,就說感冒而已。但是隻有自己知道,晚上蜷縮在被子裏,臉被淚水打濕。“好想吃燒雞。”許曄在病的時候,想吃燒雞,想有一雙新鞋,想有個洋娃娃。


    就這麽跌跌撞撞的長到了青蔥少女。


    直到,悲劇的開始,最後的悲劇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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