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離看著自己的房間,奢華,精致,寬敞。一如之前的那種外麵看著狹小的屋子,這間屋子裏麵也一樣內有乾坤。


    這是姻緣殿給莫離安排的臥室,據說是貴賓級的客房,外麵還有一個像機器人一樣的機關人全天候待機充當仆役的角色。


    圍著機關人稀奇了好半天,莫離也是見過世麵的,至少地球上的掃地機器人他是見過的。但眼前這種滿滿都是玄幻感的機關人還是和地球上的機器人有著很大的區別。


    首先,這些機關人都是木頭做的,很硬的木頭,跟鋼鐵差不多。其次這些機關人很靈活,靈活得幾乎和正常人沒有區別。最後,這些機關人能說會道一副“我擁有很高的靈智”的模樣。


    唯一讓莫離覺得別扭的是,機關人的模樣太醜了,長得跟皮洛曹似的。


    端茶倒水、捶背洗腳、聊天嘮嗑......機關人要是拿出去當成空巢陪伴者完全就是完美。


    莫離不禁好奇,這種神奇的東西到底是怎麽做出來的,其工作的原理又是什麽?驅動所用的能量又是來自哪裏?


    真的好想將它拆開來看看啊!


    對著機關人折騰到半夜,莫離倔不過襲上頭的困倦,洗漱之後縮進了厚厚的被子裏。這裏沒雖然沒有黎城冷,可山上的夜晚溫度還是有些受不了。


    第二天天才微亮,莫離就醒了,萬惡的生物鍾讓他很難再享受到懶覺的樂趣,這是前麵小半年在雲雷幫裏養成的習慣,甚至除了早起他還習慣了晨練,要是每天早上不出一身汗的話他會一整天都不舒服。


    一邊歎氣,一邊快速的穿上衣服。


    機關人打來熱水,莫離自己洗漱完畢,然後推門出了房間。他注意到機關人似乎不能靠近房屋的大門,估計是某種程式上的限製?


    推門出來,莫離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屋子,還是那麽小,就像是一間不起眼的柴房,外麵根本瞧不出門內會是那樣一副奢華寬敞的模樣。


    “真想知道這是怎麽辦到的。”


    莫離深吸口氣,開始活動手腳,然後小跑起來。腦子裏卻是想著到了這白登山上之後的所見所聞,雖然僅僅隻有一夜,但莫離卻是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置身在修士這個群體當中。


    不管是機關人,還是內有乾坤的屋子,都透露著在雲雷幫裏完全不一樣的氛圍。


    “也不知道老師和謝師叔聊得怎麽樣了。”


    昨天晚上莫離沒有一直待在茶室裏聽完陳天麟和謝謙的“語言對峙”,他被提前趕了出來,也不知道那兩人到底談成什麽樣,自己是不是會被留下來跟著謝謙學武修。


    留或者不留,莫離是無所謂的。武修他不了解,沒多少想法,而且他對這裏還不熟更談不上親近,還是偏向陳天麟些,陳天麟叫他留他便留,他相信陳天麟必定不會害他。


    跑了沒幾步,莫離發現淩晨的姻緣殿一點也不像一個騙香火錢的地方,反倒是像極了一個武道場。


    十二三人,光著上身,汗流浹背在正在演武,兩兩捉對打得非常硬核,砰砰聲中看得出都是用了真力的,沒有敷衍了事。


    最主要的還是這些人身上散發出來氣勢,很足,遠遠超過了之前莫離在雲雷幫裏見過的那些所謂的練家子,就算是雲雷五虎和眼前這些漢子比起來也差了很遠。


    這些就是武修?


    不怪莫離這麽想,因為他剛才看到一人隔空劈出一掌居然形成一個一閃而過的淡霧掌印狠狠的印在捉對的同伴胸口,而後者中了一招狠的但並無大礙,原因是在這一掌印印實的瞬間他的身上也起了一層“霧氣”,似乎抵消了大部分的掌力。


    單就是這一手,莫離就絕不相信這是尋常的習武之人能夠辦到的。


    莫離的出現第一時間被場中的漢子察覺,但他們並沒有打招呼或者打量多久,自顧自的繼續自己的“早課”。反倒是莫離感覺有點尷尬,畢竟他的出現有些攪擾到對方了,而且他也不知道自己如此唐突的出現會不會犯什麽忌諱。


    準備回去,可卻看到一個眼熟的巨大身影正在朝他走來。


    謝謙,也有些詫異會這麽一大早看到莫離。在他想來,這種七八歲的年紀最是懶床的時候加上又是大冬天,怎麽可能早起得來?


    倒有些意思。


    “謝師叔早!”


    “嗯。你這是在晨練?”


    “是的,就活動一下筋骨,沒想到攪擾到這兒來了。我這準備回去了。”


    “不妨事。你不算外人,不至於攪擾。你繼續晨練吧。”


    麵對謝謙的言語以及那張陰森森的胖臉,莫離的感覺就是這位師叔不是個好相與的人,而且喜怒無常,自己小身板還是別去惹到對方。於是老老實實的點頭稱是,接著按照習慣開始了晨練。


    莫離的晨練很簡單,跟他在雲雷幫時差不多。先是跑步,跑出一身汗之後就打一套他唯一熟悉的“五禽戲”。


    也沒有刻意的避開場中那些對練的漢子,但也不敢靠近,莫離就在場地的角落裏自己弄自己的。卻並不曉得他這一趟晨練卻讓邊上的謝謙心裏翻騰得厲害。


    跑步到無須在意,謝謙也不是故意窺看莫離,隻不過跑完步之後,莫離打的那一套五禽戲實在太過紮眼,謝謙想不注意都難,以至於太過專注,都忘記了對自己門下這些弟子早課的點評。


    跑步半小時,一套五禽戲打完也是半小時,莫離抹了一把汗就準備回去,卻沒想一個轉身就又看到體型巨大的謝胖子。


    “謝師叔,您這是......”


    “你剛才那套......那套......嗯......動作,是什麽來頭?”謝謙眼睛裏幾乎閃著光,如刀似戟的紮在莫離身上。


    “啊?什麽?哦!叫五禽戲,一種活動筋骨的鍛煉動作。”


    “五禽戲?可有什麽說法?”


    “虎、鹿、熊、猿、鳥,五路動作,也沒什麽說法,就是鍛煉筋骨而已,讓您見笑了。”莫離有些想趕緊走,他感覺謝謙的眼神讓他渾身發毛,不舒服。


    “誰教你的?”


    “一個老乞丐。”


    “姓甚名甚?”


    “不知道。”


    “他現在在哪裏?”


    “死了。半年前得病幾天就死了。”


    “......”


    五禽戲其實是莫離當年當科長的時候跟著一個老道士學的,鍛煉身體用的,和公園裏大爺們打的太極拳用處一樣。在雲雷幫練技擊的那段時間又被他翻了出來,現在但凡誰問起這五禽戲的來曆,莫離都說是那個死於傳染病的老乞丐教的,反正死無對證。


    “五禽戲......”謝謙重複著這三個字,看著莫離慌慌張張的跑開,臉上泛起莫名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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