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謙的性格很惡劣,好在實力強橫又鮮少下山,所以才歡快的活到現在。


    不過謝謙還是懂分寸的,知道自己不是天下第一,對於自己惹不起的人還是能保持克製的。打不了少說話嘛,總不會因為少言寡語就懟傷到某個前輩高人吧?


    所以見到七情宗宗主的時候巨胖謝謙是一副恭謹的樣子的。因為他麵前坐著的是一個靠著一己之力支撐起一個中等宗門並且還能在兩個超級宗門的夾縫裏左右逢源的人,惹不起。


    “謝謙,許久未見了,修為精進不少啊。”


    “嗯,運氣還算不錯,有些領悟。”


    “嗬嗬,聽說你師兄陳天麟也來了,他還收徒了?”


    “是的,陳天麟是護著他徒弟才跟著來的。趙前輩可有什麽示下?”


    趙燁,七情宗第三十一代宗主,也是七情宗創立宗門以來第三位將七情宗絕學練至巔峰的修士,修為更是達到了還虛境界。


    而且這位趙燁宗主和謝謙曾經的師門閑雲觀還有過一段淵源,相互間也認識。隻不過閑雲觀已經煙消雲散物是人非。


    “示下?我可不敢當。陳天麟的脾氣可是比你謝謙還火爆的,那是敢殺上萬卷書山還全身而退的妖孽,我隻是好奇才問問,是什麽樣的天才才入得了陳天麟的法眼?”


    謝謙下意識的撇了撇嘴,習慣性的陰笑道:“趙前輩可以當麵問問他嘛,需要我去傳他進來嗎?”


    “算啦,見麵不如不見,免得三兩句又要吵起來,不好看。”


    謝謙沒有搭話,他知道趙燁接下來要說什麽。這是一頭老狐狸,裝糊塗才好。


    果然,謝謙不言不語之後趙燁的臉色略微了僵硬了一下,旋即有若無其事的笑道:“張嵐醒了,她是你救回來的,等會兒去看看她吧。”


    “好。”


    “你才張嵐醒過來看到我之後說的第一句話是什麽嗎?嗬嗬,她在念叨那個叫莫離的孩子,也就是陳天麟的徒弟,說那孩子是她見過最有欲修天賦的人,並斷言那孩子是千年一出的絕世天才。”


    果然。謝謙心裏暗道。在白登山上的時候張嵐就找他談過莫離的事情,當時他還從七情宗的身上敲了一筆,如今趙燁再次提起來他根本回避不了。


    “是嗎?張仙子給我提過一嘴,但沒想到那小子的欲修天賦這麽高。嗬嗬。”


    “是啊,我也是第一次聽張嵐這麽評價一個孩子,看起來這孩子和我七情宗有緣呢。”趙燁話鋒順著自己勉勉強強搭建起來的方向一劃總算說到點子上了。


    和七情宗有緣?


    這話也虧你說的出口!謝謙的毒舌差點沒按耐得住,對於趙燁的厚臉皮他是早有體會倒也不覺得突兀。隻不過對方將主意打到莫離身上就有些異想天開了。


    “趙前輩,那是陳天麟唯一的徒弟,您說和您的七情宗有緣就有緣嗎?陳天麟怕是不會答應的。”謝謙直言,心裏卻是在奇怪這都什麽時候了,趙燁出關之後不問一句北燕山的事,不問一句死掉的那些門人弟子,卻問起了莫離,想挖陳天麟的牆角,這節奏不對吧?


    “不妨事的,師徒關係又不是固定不變的,陳天麟可以收徒,我趙燁也可以嘛。”


    “......趙前輩,您有話直說吧。”


    “哈哈,好,我就直說了。我也不為難你,你就當這次的任務延期,在我山門裏多逗留一段時間就行。”


    逗留一段時間?


    謝謙微微一愣,旋即搖頭道:“趙前輩不說清楚我可不敢留。北燕山上鐵杉宗、石家堡、七情宗加起來死了近百修士,而且還牽扯到了散修和邪祟圍城。現在辛良城怕是已經成了死域。這麽大的事情我們白登山唯恐避之不及,哪裏還敢在是非之地逗留喲。”


    “是非之地?嗬嗬,謝謙,這麽瞧不起我七情宗嗎?你們在這裏住下,莫非還有誰敢來趕你不成?”趙燁笑容不變,即便謝謙提起北燕山的事也一樣,似乎對謝謙所說毫無感覺。


    “......趙前輩,這事兒我謝謙幫不了......”


    “十顆中品煉體丹。”


    “......莫離乃是我師兄陳天麟尋了六十年方才找到的衣缽傳人,是我的摯愛師侄,所以,得加價!”


    趙燁哈哈一笑,二話沒說就從自己腰間的須彌袋裏取出來一方半尺長的盒子,推到謝謙麵前。


    盒子打開,裏麵整整齊齊的碼放著二十顆清香四溢的丹藥,各個品相飽滿都是難得的好丹。


    “二十顆中品煉體丹,幫我一個忙,帶著莫離在此逗留一月,事成之後七情宗都能記你謝謙一個大人情。”


    輕輕鬆鬆就拿到二十顆煉體丹,謝謙眯了眯眼睛,心裏一盤算便連連點頭。將丹藥收好,微微朝著趙燁欠了欠身便告辭離開。算是默認下了趙燁的要求。


    謝謙剛走,趙燁臉上隨和的笑容便慢慢的褪去,端起桌上已經冷掉的茶抿了一口。久久沒有言語。


    “咚咚咚。”


    “進來。”


    一炷香過後響起敲門聲,一個帶著白麵紗的女人款款進來。


    “見過宗主。”


    “嗯,消息查到了?”


    “查到了。”


    “說。”


    “鐵杉宗和石家堡目前已經戒嚴了,分別派出了人手前往北燕山探查,同時應該有消息上報給了桂山修院和萬卷書山。另外辛良城已經毀了,城裏人口十不存一,查實的確是邪祟圍城所致。”


    “鄭刹那邊的消息呢?”


    “匯總了,邏輯上沒問題,但還需要進一步核實。這是筆錄資料。”白麵紗女人一邊說一邊將一疊手稿送到趙燁手邊。


    趙燁仔細的翻看完,眉頭越皺越深。沉吟半晌才開口問道:“這些東西鄭刹那邊確認無誤了?”


    “是的,屬下對鄭刹用了迷魂,針對資料上的訊息已經確認無誤。”


    “你們分析了,結果呢?”


    “按照鄭刹獲得的訊息,北燕山事件的背後很可能還牽扯到了五羊城白家,以及以劉長河為首了一部分散修。另外因為還涉及到了邪祟圍城所以,所以......”


    “所以什麽?”


    “所以,所以我們覺得北燕山這一係列的事情很可能還涉及到了邪修。”


    “邪修?!”趙燁下意識的身子繃緊,猛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手裏的茶杯捏得粉碎都未驚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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