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


    六人抵達郡城,入城後幾人相序分開,林水也和夢龍走向了王府。


    “那個,你,這把弓就送給你了。”


    馬一一說完就離了開,隻就給了林水一個瀟灑的背影。


    林水還沒來得及說聲謝謝,他的人影就已經消失。


    傲嬌?


    林水有些想發笑。


    這次旅程,大家都對林水都有所改觀,而馬一一的改變最為大,他好像已經取消對林水的嫌棄個厭惡。


    看來實力,確實是一種魅力。


    走進王府,一名王府管家走到夢龍跟前,低語了幾句。


    聽完夢龍就向著林水告辭,“姐夫,我先走了,你也趕緊回去看看小語吧。”


    “嗯。”


    王府分為內府和外府,就如它區分的那樣,內府住的是郡王一家,外府住的就都是下人。


    林水被安排的就是外府,外府很大,同樣人很多。


    他已經想好了,這次把小語治好後,就帶她離開,這樣也就不用再受一些莫名的眼神了。


    雖然夢笙不是真正的為他所救,但是那塊不簡單的太白鐵令是他所給。


    而今在王府借助一段時間,林水不覺得有什麽。


    不過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他林水還是懂得這個道理,所以這無怪於王府。


    走進小庭院,林水發現小語正趴在石桌前發呆,跟著她的侍女也不見蹤影,於是走近道


    “小語,怎麽不開心啊?”


    “啊!”


    正在發神的小語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抖,轉頭發現是林水後,立馬起身將其抱住。


    “林大哥,想死你了!”


    幾日的離別,如一年裏的春風,期待而又驚喜。


    “我不在,有沒有調皮呀。”


    摸著麵前小巧的腦袋,林水滿滿的笑容。


    “哼!你不相信小語。”


    小語嘟著個小嘴,發泄自己的小怨念。


    “好了好了!小語最聽話了。”


    幾日急行,林水未有一刻放鬆,此番模樣,他可是許久沒見了。


    “哼!”


    由於生活不斷的改變,她的皮膚也逐漸變得白了起來,如今嘟起小嘴,也變得有些可愛起來。


    林水發至內心的高興,隨後取出解藥:“來小語,把這藥吃了。”


    看著眼前小小的瓷瓶,小語有些出神。


    自己的身體永遠是自己最為了解,自從上次她被那不知名的人偷襲,身體每隔一陣子都會出現疼痛。


    那種疼痛,揪心,撕裂,絕望,仿佛世界都對她做出了放棄。


    從小她也扛過不少病魔的折騰,最後都好了,但是這次不一樣,她已經明顯的發現,身體已經快要扛不住了。


    也許…


    “林大哥…”


    小語心裏有些難受,欲言又止。


    哎─


    林水看出了她小語的心思,於是蹲下身子輕輕的抱住她,柔聲道:“小語放心,沒事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嗯”


    林大哥的話總是那麽安心,林大哥的懷抱也總是那麽溫暖,有林大哥在身邊,她什麽也不怕。


    離開了那讓人留戀的懷抱,小語小心翼翼的取出解藥,看了兩眼,一口吞了下去。


    除了有些苦澀外,什麽味道也沒有。


    “嗯?”


    身體開始有些輕微的疼痛感,沒有以前那般劇烈。


    小語眉頭輕皺,抬起頭,迎上了那熟悉而又擔心的目光。


    “林大哥還是那麽擔心我”小語心中一甜,小臉笑容綻開,隨後身體不聽使喚的軟了下去…


    “我這是怎麽了…”


    “就要死了嗎…”


    “我還沒好好和林大哥告別呢…”


    “…”


    在她視線消失的最後時刻,她看見了林水撕裂的呐喊,還有憤怒!


    “林大哥別擔心,我隻是去找媽媽了…”


    心心念念中,小語走向無盡的黑暗。


    而此刻的林水,被憤怒,後悔和悔恨充滿著大腦,隨帶的還有那滿滿的無力。


    感受著懷裏已經冰冷的身體,林水全身都在顫抖。


    他想說些什麽,嘴巴張大卻一個字也發不出。


    晶瑩的淚水從眼角溢出,一滴一滴的流落在懷裏稚嫩的臉頰上。


    “都怪我,都怪我!”


    “為什麽會這樣!不是解藥嗎?為什麽會這樣!”


    “為什麽?為什麽!我們隻想好好的活下去啊!為什麽我的努力換來的是這樣的結果!”


    “你這該死的世界!”


    內心如瘋魔般的嘶吼,卻依舊隻能跪在原地無聲的哭泣。


    逐漸的,林水頭越來越沉重,直至與懷裏的屍體一同倒在了地。


    微風拂過,鮮花搖曳,一片又一片花瓣隨風飄起…


    小小的庭院,卷縮的兩人,飄散的花瓣,逝去的生命,淒涼而又美麗。


    兩天後


    在一整撕裂的疼痛中,林水悠悠轉醒。


    “腦袋還是有些脹。”揉著頭,林水打量著四周,發現還是在郡王府的小院。


    “對了,小語。”


    由於躺的久,身體有些不適,下床一瞬間林水差點直接撲倒在地。


    兩天不吃不喝,就是武者的身體,也好不到那裏去。


    好在他也是個武者,三兩下穩住後,拖著虛弱的身體向門外緩緩走去。


    “公子你醒了!”


    “我去叫小姐。”


    一出門,就見侍女阿進匆匆的遠去。


    於是林水便向剩下的啊玲道:“小,小語在哪?”


    開口有些不適,語氣虛弱帶著沙啞,阿玲見狀,連忙扶了過去。


    “我也不知道,那天看到你和小語躺在地上,我都嚇壞了,後來都是小姐安排的。”


    當時她是真被嚇壞了,當晚就做了個噩夢。


    “那帶我去找你們小姐吧。”想起小語,林水就十分悲傷。


    一路的陪伴,一路的笑語,當初的承若,如今已成了永恒的心裏話。


    看著林水明顯的悲傷,阿玲有些同情,勸慰道:“你剛醒,身體很虛弱,先歇歇吧,阿進已經去叫小姐了,小姐一會兒就到。”


    感受著身體帶來的虛弱,林水點了點頭,同意了。


    於是在阿玲的攙扶下,他走到石桌前坐了下來,開始等待。


    撫摸著石桌的冰涼,林水不僅又想起了往日的情景,每次他出去帶回來的小吃,他和小語都會在這張小小的石桌上分享…


    不一會兒,夢笙便走進了庭院,看著發呆的林水,開口道:“你…還好嗎。”


    語氣還是以往的生冷,隻是多了一份同情。


    林水有些恍惚,抬頭站了起來,回道:“沒事。”


    夢笙又指了指他的頭,欲言又止:“你的頭發…”


    “怎麽了?”


    林水舉起微微顫抖的手,摸了摸頭發。


    “白了不少。”夢笙發現自己心裏有些不忍。


    “沒事。”林水失笑,搖了搖頭,收回了手,問道:“小語,現在在何處?”


    “她已經…”


    “我知道。”


    “對不起。”


    “這不怪你,都是我的錯,一切都是我造成的…”


    林水話語中帶著悔意,加上他如今的樣子,顯得十分悲涼。


    夢笙勸解道:“你不必這樣,解藥我讓人看過了,沒問題,隻是寒心毒時隔多年,已經有了變化。”


    發現時,她讓王府裏的醫師看過,雖然時隔多年,但解藥確實沒問題。


    隻是這麽多年下來,沒想到這寒心毒已經有了完善,曾經的解藥,已然無用。


    不僅如此,製作者心思歹毒,還對以往的解藥做出了應付,讓解藥變成了催命藥,加快了死亡的時間。


    “好了,不說這些了。”林水擺了擺手,表示不想再聽其它:“小語的屍體現在在哪裏。”


    夢笙也不再打量林水,轉頭看向牆邊盛開的花朵,說道:“你放心,小語也是我妹妹,我已經用上好棺木封存,不過已經下葬了。”


    這裏是王府,死人必然不能留存,何況還是一個外人,所以提早下葬是最好的安排。


    林水有些意外:“在哪?”


    “城東三裏外的長生崗。”


    “謝謝。”


    林水發自內心的感謝,一個陌生人能做到如此,已然盡心盡力,雖然她是個“姐姐”。


    轉身,林水向屋內走去,打算收拾東西,離開這裏。


    夢笙見此,心生憐憫,有些擔心道:“今後有何打算?”


    林水頓了頓腳步,隨後繼續提起腳步。


    “活著!”


    活著?夢笙好想抓住了什麽,卻又不明所以。


    待林水背影消失,夢笙叫來阿玲,吩咐了兩句後,阿玲便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至此,小院隻剩夢笙一人,她走近牆角,折了一隻鮮豔的花,拿在手裏。


    “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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