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到了女兒節,瀟荀帶著雲婉兮去了宮裏,據說是在外禮佛的太後回了宮,皇上要趁女兒節熱鬧為太後接風洗塵。


    而林無念準備今日趁著瀟荀不在,府裏的丫環仆人因為節日也有半天假,她準備混在他們中間出去一趟。


    前些日子她和沫兒整理了自己的嫁妝,金子銀子都收了起來,其他那些珍寶玩意她準備全部典當換成銀子,存到錢莊,或交給河伯放在離府的庫房。


    離府是那院子的名稱,是她和沫兒經過商量決定的,又不能透漏她和哥哥兩人的信息,又紀念了顏離的幫助,最後決定就用它。


    兩人準備去一趟離府,再帶上河伯出去看看行情,準備將嫁妝換成真金白銀或是銀票,有了錢,她和沫兒離開王府就不會餓死。


    用過午膳,府裏的下人開始陸陸續續的出府,林無念穿上沫兒的衣服,梳上丫環的發髻,兩人就這樣混在人群中出了瀟王府。


    第一次白天走在古代的大街上,林無念像飛出牢籠的小鳥,對街上的一切都新鮮不已。


    沫兒拉著她快走:“小姐,我們還有正事要辦呢。”


    林無念抽出沫兒拉著她的手說:“沫兒,現在才剛過午時,你急什麽,我們先到處逛逛,買些咱們穿的衣物首飾,帶到離府,那裏以後就是咱們的家,總不能沒有我們的東西吧。”


    沫兒想來覺得林無念說的有道理,兩人跑到尋衣坊,買了好些現成的衣物;


    林無念給沫兒也買了好些件,沫兒趕快阻撓到:“小姐,你怎麽給我買這麽些衣服呀。”


    林無念看著沫兒推拒,就瞪著眼凶巴巴的說:“本小姐看你整天就穿著一樣的衣服,沒有一點新意,惹得你小姐我心煩。”


    沫兒知她是想給自己買,心下感動。


    兩人買的衣物太多,最後讓尋衣坊的小廝給送到了離府,離府就在尋衣坊後麵很近的。


    河伯看到她們過來,有些詫異,可能沒想到她們會白天來。


    林無念和河伯打完招呼,就和沫兒抱著小廝送過來的衣物,河伯看見也趕來幫忙。三人走到屋裏,又見河伯轉身去泡茶,林無念心想這麽大的院子隻有河伯一人可不行。


    他對著河伯說:“河伯,有時間,你去選些可靠的丫環仆人吧,這麽大個院子,讓你一個人打理著實累人。”


    河伯聽完她的吩咐俯身恭敬的回道:“老奴明日就著手去選人。”


    林無念見河伯對自己這麽恭敬一時不適應,沫兒那丫頭在自己身邊被她帶的早沒了這些虛禮。


    她上前扶起河伯:“河伯以後隻有我們自己人時,就不必講究這些虛禮了。”河伯好似習慣了一般又要俯身回是,途中又生生直起了身子。


    林無念選了院子裏的主房為自己的住所,把剛剛從尋衣坊買來的衣物整齊的放在櫃子中,看了看放鏡子的台前少了好些東西,梳子啊、妝匣子啊都沒有,她跑到書房拿了筆墨過來,在紙上一一記錄屋子裏缺漏的。


    林無念幫沫兒選了一間離主屋不遠的房子,裏麵小小的刺繡間是沫兒非常喜歡的,臥房裏間是休息的地方,床的對麵還有放著梨木方桌的軟榻、外間還有小會客廳。就是一富家小姐閨房的規格,沫兒十分感動與欣喜的放好了自己的衣物。


    兩人整理完回到前廳,河伯還在,林無念想起來院名,就對河伯說:“河伯,咱們這院子以後就叫離府吧,待你空閑時,就找人做了門匾掛在我們府的門頭上吧。”


    說完她又轉身對河伯道:“門匾不急。等過幾日再準備。還有不要告訴我哥,我來過這裏了。”


    河伯自是應是。


    林無念又對河伯說道:“河伯,你過來坐著吧,我有些問題想要請教。”


    河伯也沒拒絕,坐在林無念對麵恭敬的回她:“小姐,您盡管說來。”


    林無念從沫兒手中拿出來一沉甸甸的荷包遞給河伯:“不瞞河伯,我想將自己的嫁妝當掉,換成銀票和金子銀子。”


    將荷包遞給他:“你打開看看,這些珠寶的具體價值多少,我和沫兒都不太清楚,懇請河伯能幫無念。”


    河伯打開荷包,看了這些珠寶道:“這些都上好的寶物,價值不菲。”


    林無念看河伯識貨,開心的對河伯說:“河伯既是識貨的,就太好了。我的嫁妝頗多,這些死物留著也無太大用處,倒不如換成錢財實用些。”


    河伯看著眼前視珍寶如死物的姑娘心生好奇,嘴上還是恭敬道:“小姐,所言極是。河伯有位舊識,在城西開了家典當鋪子,此事就交由河伯來辦吧。”


    本來她是打算去外麵了解下行情再做打算,既然河伯在這行有熟人,也省了不少麻煩,她滿意的看著河伯:“那就有勞河伯。”


    河伯哪敢托大,趕忙拱手:“這是河伯應當的。”隨後她將剛才在屋內列的單子交給了河伯,交待他在選完丫環仆人之後,再讓人將單上之物補齊。後又趁著天色還早,帶著沫兒去了她和顏離第一次夜出去的酒樓。


    沫兒與林無念兩人都換了身衣服,兩人要去天陵城最大的酒樓中好好吃上一頓,已慰被貶為妾驟降膳食待遇的兩人。


    到了酒樓,兩人都被眼前豪華的酒樓給震懾住了,入眼就是鑲金闊氣的金絲楠木牌匾,“秋水長天”四個赤金的大字嵌在牌匾之上,單單就這個牌匾就已奢華至極。


    林無念看著牌匾心裏重複著秋水長天四字,想起了高中時學的滕王閣序中的一句詞不禁脫口而出:“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


    剛說完身後就想起了拍手的聲音:“無念真是好才情呀。”


    聽聲音有些耳熟,轉身看向身後來人,一襲青衫,手持折扇,痞氣邪魅中又帶了些儒雅清秀,來人正是百裏輕邪。


    跟在他身後的白芷看到是林無念,驚喜的走向前打招呼:“真是無念姑娘,好巧呀。”


    “好巧,既然相遇了,不如我們就一起吧”林無念邀請他們一起走入酒樓。


    雖是天陵最大的酒樓,卻沒有想象中那番熱鬧。


    酒樓內部裝潢倒是清雅一些,酒樓四角立著高大的檀木柱子,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空氣中,青色的紗簾隨風而漾。


    鏤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點點細碎的晚霞,酒樓中間的觀賞木台,仔細看台邊雕花裝飾竟是出乎意料的精致,古琴立在台中,一位身穿水紗青衣的女子在撫琴,與垂在柱子間的青色紗帳呼應,整個酒樓仿佛因那青色竟讓人意外的清爽舒適。


    在他們進入酒樓時,女子抬頭看向百裏輕邪,隨後又有些失望的收回視線,專心彈琴。這一小小的細節,恰被正看向台中的林無念捕捉到。


    酒樓的跑堂似是與百裏輕邪很熟,直接帶著幾人上了二樓雅間,雅間視野很好,恰好將一樓的大堂之景收入眼底,坐下之後,林無念再看觀賞台上的女子,女子認真的彈著古琴,再未有像剛才他們進來時的分神。


    百裏輕邪看她從進來就一直盯著觀賞台看,喝了口桌上的茶:“她是三年前以吟魂傷一舞傾城的倚青雲。”


    林無念聽到他的話有些詫異,似是沒想到他會告訴自己。


    想起自己還未點酒菜:“先點些酒菜吧,我與沫兒早膳到現在還未用膳。”


    說完看向自己身邊的沫兒對她介紹道:“這位是顏世子的朋友,輕邪公子。”


    又看向白芷對沫兒說:“這位是輕邪公子的藥女白芷姑娘。”


    沫兒甜甜的向白芷問好,向百裏輕邪的問好就有些敷衍,好像不太喜歡百裏輕邪。


    百裏輕邪見林無念的小丫頭對她不大友好,並未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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