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壽宴很快來了,雪兒選了一套暖玉飾品,品質、價值皆是上乘的。


    看著這套飾品林無念心在滴血。又選了件低調的衣服,畢竟與之前不同,自己現在不是王妃。


    林無念心下還是有些不安的,經過上次在太尉府的事,壽宴之上怕是會有不少人議論她的。


    待坐上馬車後,林無念更是緊張,她其實膽子很小。抓著冰兒的手也越發的緊了。


    雪兒將她的手從冰兒手裏抽出來道:“姑娘不必緊張,無論怎樣我們都會在姑娘身邊。”林無念感激的對雪兒點了點頭,又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到了皇宮,這次來接待他們的不是上次的太監,而是一位特別瘦,嗓子也特別尖的老太監,帶著他們走到席間,剛到席間就見眾人看向自己不知在說些什麽,身邊隻有瀟荀和雲婉兮,四個丫頭被人帶到席間座位的後麵。


    林無念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是好,慌亂的跟著瀟荀走向自己的座位,人總是這樣,林無念認為自己根本不在乎名聲,可在眾人當麵對她指指點點時,又受不了被人嘲諷的不堪。


    坐在席間的林無念忐忑之中看見了那天在街上碰到的呂雲柔,趕快對身後的雪兒道:“雪兒你先回去,在馬車上等我們。”說完又拿眼睛瞥了瞥呂雲柔,示意雪兒。


    雪兒領會,默默退下。


    太後與皇上皇後還未到,殿下的人議論紛紛,仿佛都在討論著她,林無念此刻多麽希望自己沒來。


    眾人的議論隨著顏離的到來少了些。


    落座後的顏離也聽到大家在議論林無念,看向林無念的眸中帶了份擔憂,發現顏離向自己投來的眼神那一瞬,林無念突然委屈極了,雙眼蒙上了一層霧水。


    太後的壽宴父親與哥哥未來,父親這期間得了病,哥哥出去雲遊,不知何時歸家,這都是宴會結束後她才知道的。


    顏離拿著酒杯走到瀟荀麵前道:“王爺生病期間顏離未曾探望,在這裏就自罰一杯。”說完對著瀟荀飲了一杯酒,瀟荀也端起案前的酒飲下:“顏世子客氣了。”


    顏離未看他,也未答話,隻是從懷中拿出一顆晶瑩的玉石遞到林無念麵前道:“剛才見瀟王妃掉下的。”


    林無念看著顏離手中美麗的玉石,更委屈了道:“我都不是瀟王妃了。”一邊哭一邊伸手將他手裏的玉石拿走,低著腦袋也不抬頭低聲道:“謝謝。”雖低著頭,離得近的顏離與瀟荀都聽到那話中的哭腔。


    顏離對瀟荀點頭離開,除了瀟荀眾人都沒有發現顏離與林無念說過話。


    隨著太監的唱報聲,太後、皇上、皇後來到大廳,在大廳的中間落座。眾人開始齊聲恭祝太後大壽,說著吉祥的祝語。


    坐在瀟荀身邊的林無念一直低著頭,希望眾人能忽略她的存在。


    瀟荀飲著案前的茶,從剛才顏離離開到現在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坐在殿上的太後開口道:“聽聞皇弟身子已大好,哀家回宮之後也不曾見過皇弟,今日才得以問候。”


    瀟荀起身道:“多謝太後體恤,臣弟早已無礙。”


    “要是皇叔的傷能早些無礙就好了,阿徹也不用跑到北朔。”上官芙輕哼道。


    瀟胤適時開口斥道:“芙兒休要胡說,皇叔這次雖身體抱恙,好在阿徹與雲赤在北朔做的很不錯。”


    上官芙似是不滿瀟胤對她的訓斥道:“那雲琺還不是讓糧草被燒了。”


    霎時間大殿中雲相和雲婉音的臉色異常難看。


    隻有太後一臉祥和之氣開口攔住正要訓斥皇後的瀟胤道:“好了!今日乃哀家大壽,聽聞雲貴妃為了哀家的壽辰禮,已準備多日,哀家倒十分好奇。”


    雲婉音聽到太後提到壽禮立馬恢複臉色俯身道:“臣妾的壽禮不足掛齒,不如先看看皇後姐姐的壽禮吧。”


    上官芙心裏暗罵那個狐狸精媚聲道:“雲妹妹的壽禮都不足掛齒了,那臣妾的就更是拿不出手了。”


    隨後又出聲道:“幻靈,將壽禮呈上來。”


    她身後的幻靈將錦盒呈上,又將一卷畫軸從錦盒中拿出在眾人麵前打開,畫中是一男一女依偎在假山邊的荷塘上戲魚,兩人身後一垂髫小兒在撲蝴蝶,一家三口其樂融融。


    太後雖有疑惑仍是微笑道:“皇後此畫之景溫馨融洽,實是讓哀家心喜。”


    上官芙起身好像因為太後的誇獎很開心道:“臣妾就知太後會喜歡,此畫的靈感來源於皇上,那日臣妾聽聞皇上說在睡夢中總是模糊中記得幼時您與先皇在塘邊戲魚的背影,皇上在您兩位背後撲蝶的畫麵,臣妾想來就以此作畫贈與您,皇上雖記得模糊,太後定時記得清楚的。”


    太後臉上十分喜歡道:“皇後用心了,哀家十分喜歡。”說完就讓身邊的太監將畫收了過來,仿佛很喜歡。


    隨後雲貴妃也獻上壽禮,一尊通體碧綠的翡翠觀音,再看那觀音的麵貌竟與太後有八九分像,據說這尊觀音像是她親手雕刻的。很顯然太後更喜歡這尊觀音,麵上卻不似剛才那般開心微笑道:“甚好,甚好,雲貴妃費心思了。”


    林無念觀察太後的神色變化,莫非皇後的畫有玄機?她明明發現太後在聽見這畫是皇上的記憶後臉上有一瞬的不高興,雖然很快,還是被她撲捉到了。


    林無念心下疑惑,這太後明明更喜歡雲貴妃的觀音像,麵上卻裝出更喜歡皇後的畫,難道太後懼怕皇後?不太可能,那麽太後其實不太喜歡先皇?想到這林無念趕快回神,這些皇宮秘聞她還是不要好奇的好。


    隨後眾人陸續呈上壽禮,林無念的壽禮也呈上了,總算平靜過了這一關。


    誰知接下來太後的話讓她如掉冰窟:“哀家聽聞王妃去靜音寺為傷重的王爺祈福?”


    此話一出滿堂嘩然,隻有瀟荀淡定如水道:“太後所言差異,此次因本王的傷,前王妃已自請為妾長伴青燈為本王祈福。”


    太後仿佛不知林無念在太尉府發生的事,惋惜道:“是個性情中女子,為王爺用情至深呀。”


    殿下的人似乎都知道剛才瀟荀的話隻是他貶下林無念的說辭。


    林無念不知道此時是否應該起身回太後的話,就聽瀟荀對太後道:“聽聞此次邊關大捷,呂世子倒是立了不少功。”


    皇上聽完笑道:“哈哈哈,這次他們大捷歸來,以後皇叔也能少去戰場了,如此一來皇叔的子嗣問題就可以慢慢解決了。皇叔也是時候給朕添個小皇弟了。”


    殿下眾人聽完皇帝的言語,皆不敢出氣,皇上這意思是讓王爺不再上戰場麽?這不赤裸裸的要收了瀟荀的兵權嗎?


    太後轉動佛珠的手停了一下,嘴角微揚道:“是呀,這宮中也好久沒有新生兒了,王爺的年紀也不小了,是該考慮子嗣的事情了。”


    整個對話表麵看來是對瀟荀很不利,好像太後和皇帝聯手要將王爺留在京中。


    瀟荀道:“臣不急,倒是皇上也親政多年了,這子嗣更應重視。”


    太後笑了笑道:“王爺到底是比皇帝年長,先給皇帝做個表率也好。”隨後看了看林無念道:“哀家看王爺身邊的貼心人也少,這王妃又對王爺情深義重,不如就留在王府吧,將來若是能為王爺添丁也是好的。”


    林無念此時此刻才覺得古人在權利麵前果然是沒有人權的,根本反抗不得。她突然理解雲婉兮或許和她一樣,好多事就像今天的情形一樣,別人幾句話就安排好了,而當事人卻根本沒有權利拒絕。


    最後林無念就這樣在幾人的幾句話中又當回了王妃,她自己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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