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府。


    漆黑深夜,顏離已經睡熟,百裏輕邪自幾日前就被瀟荀允許可以離開王府,此時他也在顏府,就睡在顏離的隔壁。


    馬上就是顏離的毒發之日,所以現在正是他最虛弱的時候,房頂落了一道人影,幾乎是貼在房頂之上,與此同時下麵百裏輕邪與顏離的房外也有兩個黑衣人,從懷中拿出迷藥正欲吹入房內。


    百裏輕邪很快就發現了外麵的動靜,他從床上滾到搭著外衣的衣架旁,輕聲拽下外衣,從裏麵找出一顆藥丸塞進嘴裏。


    丟掉外衣,拿起床邊的劍輕移到門邊,外麵的人全然不知。顏離房外的黑衣人迷藥已經吹入房內,兩黑衣人眼神交流後,推開顏離的房門要進去,卻沒想到本該被迷暈的百裏輕邪出現了。


    三人搏鬥時的聲響引來顏府的侍衛,此時房頂的人影落在房子後麵,從後窗進入,絲毫沒有顧及房內被迷藥迷暈的顏離;人影在屋內翻找,終於在打開裝著呂雲倩送給顏離的白靈雪蕭時停住,顯然,他找到自己要找的東西了。


    白影從後窗離開,躍上房頂直接離開顏府,下麵已快被眾人圍住的兩個黑衣人,看到從房頂閃過的一抹白影的暗中示意,抽身逃走。


    顏府侍衛繼續追蹤兩個黑衣人,百裏輕邪輕罵道:“哼,欺負我武功不行,今日我若有藥,定要你們離不開這裏。”說到著猛然發現不對:“糟了!”


    他趕忙去到顏離的房間,發現房內架子上的東西被人翻過,查看床上的顏離,把了脈得知隻是中了迷藥,才放下心來。顏老候爺和老夫人,還有顏離的母親,此時都趕了過來,百裏輕邪忙向他們說明一切,得知顏離沒事,眾人這才鬆了口氣。


    眾人離開,床上的顏離睜開了清明的眼睛。


    顏府白靈雪蕭丟失一事很快傳了出去,連皇上都驚動了。瀟胤親自下旨徹查偷盜白靈雪蕭的盜賊。朝內都在猜測偷盜白靈雪蕭的是何許人也。


    太央宮。


    太後半躺在軟塌上,身後的常姑姑正在為她輕揉著太陽穴。“嗯,舒服。”臉上洋溢著享受的表情。


    常姑姑一邊為其揉著太陽穴,一邊道:“說起來,王妃中箭也有些時日了,不知現在身體恢複的如何。”


    太後仍閉著眼睛,良久才慢悠悠道:“也是可憐的。傳哀家懿旨賜名貴藥材補品,再加些珍寶給她送過去。”


    “太後仁慈之心。”常姑姑道。


    雲婉音過來請安,正好聽到太後剛才的懿旨冷笑自語道:“白白浪費了這麽些好東西。”


    進入殿內,雲婉音與太後請安,本欲要與太後說說父親國庫財權的事,沒想到那老家夥故意裝睡,不得不離開。


    雲婉音離開後,太後才睜開了眼睛:“看來也隻有雲相聽哀家的話了,他的子女似乎不怎麽聽話。”


    常姑姑停下手中的動作,跪在太後麵前:“稟太後娘娘,那日射箭之人已經確定是雲相之子雲琺,前些日子他曾出現在雲貴妃的寢宮中。隻是、、又跟丟了。”


    太後從容揮了揮手:“無礙,雲相可是咱們這邊的,他的兒子不會蠢到去傷自己人的。”


    常姑姑沒有說話,心下卻有幾分擔憂,雲琺不是那麽容易能去控製的人。


    念舒閣,自蘇彩彩過來後,就以林無念乳母的身份留了下來,畢竟蘇彩彩就是在林無念出生後才離開林府的,林無念幼時的乳娘在那時已經死了,她又養了一段時日,直到林無念會走路,才全權由林清塵撫養,而她也算半個乳母,就算查自是不好查出什麽端倪。


    林無念已經記了那幾本書的內容,書也已經銷毀,她每日都會回憶一遍書上的內容,雖說哥哥也沒考她,但她記得十分用心。


    蘇彩彩每日都會讓林無念藥浴,而且自從蘇彩彩留下後,瀟荀就未再出現過念舒閣。現在,又是林無念泡藥浴之時,蘇彩彩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在藥浴桶中加些藥材,林無念被熱氣熏的暈乎乎的,靠在桶上都快睡著了。


    蘇彩彩好笑的走近,將她的腦袋扶正:“不能睡,睡著會寒氣入體,今日的藥浴也白泡了。”


    林無念睜大眼睛,搖了搖自己的腦袋:“彩姨母,你說我的毒有希望解了嗎?”


    “可以的!”


    林無念睜大眼睛,詫異的看向蘇彩彩:“前幾日我問姨母,都說是有希望的。今日的答案卻是不同。難道姨母想到解毒的辦法了?”


    蘇彩彩看著林無念就像看著自己的孩子,慈愛的笑道:“因為已經找到了解毒最重要的一味藥。”


    林無念有些不敢相信,她一直以為彩姨母說的有希望解毒是安慰自己的,她以為每日泡藥浴就像顏離需要引毒一般,隻是為了緩解毒性,並沒有想到可以解了這毒。


    她仍不可置信的看向蘇彩彩:“姨母說的是真的嗎?我沒聽錯吧?”


    “姨母不會騙你的。”蘇彩越發覺得林無念可愛,這幾日相處下來,發現她不僅豁達聰慧,還能從容麵對生死,不愧是靈兒姐姐的女兒,像姐姐一樣是一個與眾不同的女子,眼眶微濕,靈兒姐姐是她一生之中最留戀的人。眨了眨眼睛,低頭看看那與姐姐十分像的麵容,心中又有了些許安慰。


    想到自己的毒能解,林無念心中雀躍不已,正歡喜時猛然想到顏離,那個如玉一般的男子承受了二十年的寒毒,每一個毒發之夜都默默的扛了過來。麵上的笑顏緩緩消失,聽她問道:“姨母,缺的最重要的一味藥,很難找麽?”


    “何止難找,天下隻此一味。”蘇彩彩想到白靈雪蕭的難得,又是姐姐獨有的,當然是普天之下唯有一味。


    林無念再也高興不起來了,自己的希望就是顏離的絕望,這對她對顏離來說都是非常殘忍的。


    見林無念剛剛還開心的笑臉垮下,蘇彩彩忙道:“怎麽了?”


    “姨母,你說這天下僅有的一味藥被我用了,那和我中一樣毒的人,是不是就沒有希望了?”


    蘇彩彩這才明白她擔心什麽,笑道:“姨母知道了,你是憂心那個也中了葬情寒的世子吧。”


    林無念搖頭:“也不是憂心,就是覺得若是連希望都沒了,會非常殘忍。”


    蘇彩彩拍了拍林無念的腦袋:“你放心吧,這最後一味藥雖隻有一味,卻用之不絕,不過能絕不能絕還是得看你。”


    “什麽意思?”林無念轉身追問,帶起了浴桶中的水花,雪白的肩膀露了出來。


    蘇彩彩將人按了下去:“你哥交給你的那幾本書記熟了沒?”


    林無念雖然茫然,仍點了點頭:“記熟了。”


    “那就好了,明日我會將最後一味藥交給你,將它練熟了,不僅你的毒,那位世子的毒也能一起解了。”


    “練熟?”林無念重複著兩個字,又聯想到剛剛姨母問她記沒記熟那幾本音律書後恍然大驚道:“莫非最重要的一味是、”


    “就是你想的那樣。”蘇彩彩打斷她的話,笑道:“今日的藥浴到此就行了。”說完就出去了,離開的背影有幾分江湖女子的瀟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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