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四年,三月初二。天氣晴。


    話說汪文言被魏忠賢下了詔獄,抄沒了家產。得銀十一萬四千餘、田產大宅、書畫擺件若幹……


    雖說所得已經不少了!可這些對與救災而言還是差的很遠。


    於是魏公公便繼續拔出蘿卜帶出泥,又牽連了左光鬥和魏大中兩人。


    如此一番秋風掃落葉一般的迅猛操作下,總算所獲不菲!


    到了三月初四,朱由校身體好一些時,這位操作猛如虎的魏公公,便呈上了將近六十萬兩白銀!


    不管如何說,反正救災的銀子缺口填上了——


    隻是,底下那些當官的也不是傻得。尤其是這些,如今在朝堂囂張的不要不要的東林黨人!


    本來,大家經過萬曆年間的國本之爭、泰昌時的紅丸案以及朱由校登基時的移宮案。


    總算達成了,現在這樣眾正盈朝的成就。一杆子人就等著大展身手,徹底拿到朝堂的話語權呢!


    突然魏忠賢這個閹豎,竟敢跳出來搞破壞!


    這在一眾自詡正人君子的官員眼裏,是一件多麽惡劣的事情也就可想而知了!


    所以,根本沒人在乎汪文言之流頭上是什麽罪名?反正都是依附閹黨之人捏造的!


    也沒人去想自詡清官的汪文言等,這抄家抄出的巨額金銀是從哪來的?他做官之前家裏可沒有如此富的流油!


    反正就是一句話,我東林之人俱是道德楷模,清正廉潔!所有的不利證據都是魏忠賢這個老閹豎給栽贓嫁禍的!


    誠然,自稱東林的官員裏確實也有清正廉潔之人!比如楊漣。


    可是楊漣清正,堪為道德模範生是他一個人的事兒!這並不代表所有依附東林之人就也清廉了!


    隻可惜,世人往往會因為表麵上豎好的這種金字招牌,而蒙蔽了雙眼。從而讓那些貪官汙吏依附於下,頭頂著保護傘一樣有恃無恐!


    就比如,後來現代社會裏的有些大牌子!因為它主打產品的強勢,大家就比較傾向於購買他家的所有產品。從而常常忽略了這家品牌其它產品,又貴又不好用的真實情況。


    而且,有的人提出這種問題時。其他人還會,拿著那款主打產品進行反駁。說某某產品這麽好用,他家的其它產品怎麽會不好用!


    所以,如今的朝堂也是這樣!


    對於被下了鎮撫司獄的汪文言、左光鬥、魏大中三人,兵部董漢儒,給事中程沅、沈惟炳,禦史李應升、劉廷佐紛紛上書,彈劾魏忠賢濫加蔭封、迫害忠臣、搜刮錢財。


    這樣一來,魏忠賢有些坐不住了。他顛顛的跑到了禦前,對著朱由校開始哭訴表忠心!


    朱由校聽完了還沒言語,坐在床榻一旁的張嫣,淡淡看了一眼喬張做致的魏忠賢。


    不鹹不淡道:“魏公公這是做什麽?皇爺還病著呢?你怎麽還拿這些瑣事來打擾校哥兒養病!依本宮來看,大伴先前雷厲風行抄家的架勢,可不是能被眼前的陣仗嚇住的人!”


    魏忠賢憨憨一笑,苦著臉道:“當初,老奴也是奉了皇爺的旨意不是?誰承想如今竟跟捅了馬蜂窩一樣!這誰不害怕呀?所以老奴這才來像皇爺討個主意!”


    張嫣:“校哥兒病了不理事!整個朝堂上下都知道。你來討校哥兒的主意?就不怕那些大臣說你是假傳聖旨?再說,你行事留了把柄!還想讓皇爺這時候站出來給你掃尾不成?!”


    魏忠賢連忙跪下道:“老奴不敢!老奴從不曾這般想過!”


    張嫣冷冷哼了一聲。


    朱由校看看兩人,半坐起身淡淡道:“好了好了!皇後擔心、大伴忠心朕都知道。不過,如今確實如皇後所言,朕不宜出麵。大伴,你回頭好好盯著那汪文言。這家產既充了公就不可能還!那他們三人的罪名還是坐實了的好!”


    魏忠賢聞言,眼睛眯了眯。笑著道:“皇爺英明!老奴知道該如何做了。”說完,躬身退下了。


    魏忠賢走後,張嫣不悅道:“他明明知道該怎麽做,可還非要來見你!讓你來吩咐,可見他貌似憨厚,心裏奸詐!”


    朱由校幽幽歎了一口氣道:“寶珠你想得太簡單了。大伴不是來討主意的,他是來看朕對那些東林人士的態度的。隻有摸清了朕的好惡,他才能掌握好對那些人下手的分寸!”


    張嫣:“……”


    過了片刻,咱們被上了一課的皇後娘娘才小小聲問朱由校:“那剛才,你說的話裏對東林那些人的態度是什麽啊?”


    朱由校聞言笑了,他伸手捏了一把張嫣圓乎乎的小臉蛋,感歎道:“寶珠啊寶珠!你這有時精明的可怕,有時憨傻的可愛的本事兒究竟是從哪學來的?”


    結果被張嫣沒好氣兒的甩開了……


    另一邊,得了朱由校暗示的魏忠賢,帶著人趕到了鎮撫司的詔獄。


    然而,咱們信心滿滿的魏公公,卻在這小小的鎮撫司碰了個軟釘子!


    此時的魏忠賢已經接掌了東廠,身為東廠督主,他親自駕臨錦衣衛的鎮撫司。


    就算此時掌管錦衣衛的洛思恭不出麵,他底下的鎮撫使劉喬也該倒履相迎!


    可誰知魏忠賢到了鎮撫司,足足等了一刻鍾。那劉喬才出麵笑稱:“有個案子絆住了,不知督主駕到,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呐!”


    跟著魏忠賢的小太監聞言,剛要發怒。結果被攔下了。


    隻見魏忠賢憨憨笑著,仿佛半點不曾把對方的怠慢放在心上一樣,溫言道:“是本督主不曾事先知會於你,不知者不怪。說來今日到此,也是有一事要讓你們錦衣衛協助!”


    劉喬徑自坐了,漫不經心道:“何事?”


    魏忠賢:“先前被下了鎮撫司獄的汪文言等三人,如今不知你們錦衣衛審的如何了?”


    劉喬端了一杯茶,聞言淡淡看了一下魏忠賢。然後做為難狀,皺著眉道:“督主有所不知,這汪文言三人咱們是使盡了手段,可卻一無所獲啊!依某來看,怕不是您老人家真的抓錯了?他們確實是清廉的好官?”


    聽了這話,魏忠賢不禁抬頭談談看了一眼劉喬。隨後輕笑一聲,冷著臉道:“既如此,你錦衣衛審不出的話?就把人交給我東廠好了?本督主自有法子撬開他們的嘴!”


    劉喬立時麵色難看起來,他把手上的茶杯狠狠頓在桌案上。囂張道:“督主的威風不必在我鎮撫司使!我劉喬隻尊洛大人的指令,所以您的吩咐還請臣下恕難從命!還有,我鎮撫司的犯人,可不是誰人都能想提就提的!下次,勞煩督主還是帶著聖旨來,臣下才好辦事。”


    說完竟然就拂袖離開了,半點不給魏忠賢的麵子。


    而留在正堂的魏忠賢,默默捏緊了拳頭。麵帶微笑的淡淡道:“好,很好!本督主且給你上一課。讓你明白些為人處事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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