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啟五年,三月初十。


    張嫣把陳永安查到的消息告訴了朱由校。與此同時,朱由校也從春和嘴裏審出了一些東西。


    這春和確實是受人指使,意圖害張嫣流產。隻是昨夜,她招供出的幕後主使卻不是張嫣猜想到的魏忠賢。而是後宮之中和張嫣結過梁子的範慧妃!


    聽見這個名字,張嫣頗有些意外……


    不過片刻之後,她搖頭失笑,否決道:“校哥兒,這春和忽悠人也不會挑一個靠譜的人選。你不會真信了吧!”


    朱由校:“那範氏確實深恨於你。也許真是她下的手呢?”


    張嫣:“是,這範氏是有做這事兒的動機。隻是校哥兒,春和是咱們大婚的時候被宮裏派去我身邊的。這範氏當初也才剛進宮幾個月時間,又與我無冤無仇!她怎會在那個時候往我身邊安插人手?”


    朱由校:“也許是那範氏未雨綢繆?或者她野心勃勃,想要取代你做朕的皇後?”


    張嫣歎氣,“好,就算這些都說得通。那春和那些家人呢?這麽一大家子人,趕在年前一夜之間消失無蹤!這怎麽可能是身處後宮既沒有權力又無你寵愛的範氏,可以做得到的?!”


    朱由校無言以對。


    張嫣便舊話重提,又把矛頭直指客氏和魏忠賢。


    朱由校被張嫣的分析給弄得,也對客魏二人有了些疑心!


    隻是,這兩人畢竟伺候了他這麽多年。而且在朱由校眼中,客氏和魏忠賢一貫本分忠心。


    所以沒有真憑實據之下,僅憑張嫣的猜測。朱由校實在是不願意相信,魏忠賢竟如此膽大包天,竟敢對張嫣腹中這個自己寄予厚望的孩子下手!


    見朱由校對自己的話始終半信半疑。


    張嫣急了,“校哥兒,你若不信我。不妨此刻讓人仔細盯好春和。然後放出風聲,說春和已經招供出真正的幕後指使之人!而此人卻並不是前夜被審出的範慧妃!”


    朱由校秒懂:“寶珠是想讓真正的指使之人沉不住氣,自己跳出來!隻要他再有動靜,咱們做好防備的情況下,應該就可以抓個正著!”


    張嫣笑著點點頭。


    如此,朱由校同意了張嫣這個主意。他命人盯緊關押春和的牢房。


    然後開始宣揚春和撐不住,招供範氏是她用來背鍋的。而真正的幕後主使另有其人!


    這朱由校除了這些舉措,丫的竟然還給自己加了戲份。


    這兩三天,朱由校對著魏忠賢和客氏都冷了許多。動不動還會對著二人,擺出一臉我等你坦白的表情!


    張嫣聽說後,心想如此若還坑不住那魏忠賢。自己就真的沒法子了!


    好在,魏忠賢的抗壓能力還沒到變態的地步。


    天啟五年,三月十五日。


    距離春和被關過了五天。魏忠賢已經沉不住氣了……


    聽底下小宮人說,奉聖夫人的乾西二所近日可換了不少擺件兒。每天晚上都能掃出一地碎瓷片!


    就在張嫣覺得勝利在望,可以憑借此事一舉將魏忠賢打落穀底時。


    一個壞消息傳了過來。


    春和死了,死在被關起來的第六天夜裏。


    死前,她用血書在關押她的牢房牆壁上,寫了一段話。


    大意是給張嫣賠罪,連帶說自己悔不該因為銀子給範慧妃賣命。有負皇後娘娘信任重用,今日便以死謝罪!


    而獄卒早上去送飯發現此事時,據說春和的屍體都涼了。


    張嫣對此,卻是第一反應就是讓陳永安查關押春和的那些獄卒。


    看有沒有可疑的人員!


    另一邊的朱由校因為此事,卻消弭了對客氏和魏忠賢的疑心。


    而陳永安在調查一番無果之後,張嫣隻得讓此事以春和的死蓋棺定論了!


    沒辦法,沒有人證物證的情況下。唯一的當事人又用自己的命,捶死了有著行事動機的另一位嫌疑人!


    麵對這局麵,張嫣總不能囂張任性的一指魏忠賢,逼著朱由校處置人吧!


    看著魏忠賢那憨厚麵容上,在背對朱由校的時候露出的挑釁。張嫣暗暗握緊了拳頭……


    心想:你且等著!笑到最後的才是贏家,姓魏的,老娘且看你還能囂張幾天。


    此事如此不了了之後,張嫣讓陳永安又篩了一遍坤寧宮伺候的宮人……


    這次不單查她們的來曆和入宮後的經曆。連帶著把她們的家人也都給調查了一遍。


    本著寧可誤傷,不可放過的原則。無論哪一項不夠清白明了,便都給趕出坤寧宮。


    忙完了這些,時間便已經進入了天啟五年、四月。


    這些時日,雖說每天太醫們都輪番給張嫣把脈,還用了各種手段安胎。


    可張嫣還是覺得肚子一直都有些隱形的不舒服。跟朱由校說起此事時,朱由校愣了一下。


    而後,他把張嫣攬在懷裏溫柔安撫。說沒事兒,這都是正常現象!孩子現在好著呢……


    張嫣雖說想要相信朱由校的話,可是這越來越不適的肚子又提醒著她,此事肯定不對勁兒!


    終於,四月底。


    這天,一早起來張嫣就覺得肚子很不舒服。可想到昨日太醫診脈後,跟她說的沒事兒。


    張嫣也不好太過於大驚小怪!可是,在她強撐著用了幾口早膳後。這種不適感更加劇烈了!


    宮人見張嫣眉頭緊皺的手捧著肚子,連忙跑去請了太醫來。


    隻是,沒等到太醫趕過來,張嫣腿間就見紅了。


    等到後來太醫趕到,把完脈。這一把年紀的老人頓時麵色苦的不行。


    這下子,張嫣心裏慌得厲害,她本能覺得肚子裏的孩子不好了。其實這些時日,她對於太醫和朱由校哄她的話有過懷疑。


    況且,這肚子的感受又騙不了人!所以,張嫣對於今天早有預感。


    她睜大眼,強忍著淚。幹澀的問太醫:“本宮的孩子是不是要保不住了?”


    太醫失魂落魄的回道:“娘娘,您這胎本就弱。經上次一劫,這小皇子跟您的母子緣分便要仰仗天意了。臣實在是沒有別的法子了,您節哀。”


    另一邊朱由校聽說這個消息,他匆忙打發了議政的大臣,風風火火的就往張嫣的坤寧宮趕。


    到了地方,正好聽見太醫那句沒法子,請節哀!


    朱由校步子一頓,眼神變得晦暗不明。


    太醫看見朱由校,想到之前皇爺那句若保不住小皇子,便讓他陪葬!頓時身子一軟……


    張嫣用手虛遮著眼,哽咽道:“校哥兒,孩子沒了。”


    朱由校快步上前,一邊伸手握住張嫣的手一邊讓太醫再想想辦法!


    太醫拱手道:“皇爺,娘娘。臣真的已經盡力了。而且,如今小皇子已經沒了生機。這胎心都沒了,任是華佗再世也沒有法子啊!而且,為了皇後娘娘的身體著想。這死胎在娘娘腹中時間越久,對母體的傷害便越大!所以,請皇爺早下決斷。臣也好給娘娘用藥,將胎死腹中的孩子打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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