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瓏的安生小日子就這樣過到到十月底,京上的十月可能初雪已至。江南還是依舊山青水綠的模樣。


    邵謙八月剛過了鄉試,整日呆在書院準備明年的科考。


    閑的快要去地裏捉蟲的華瓏,終於收到了蘇元娘下的帖子邀她去茶館聽說書,華瓏還沒聽過書呢,興匆匆的應下了。


    第二日,邵淩陪著華瓏到了茶館就回去了,等晚些時候再來接二人。一下車就看到蘇元娘的丫鬟安蘭等在門口朝自己招手。安蘭領著華瓏和碧桃熟門熟路的走進茶館二樓的雅間,蘇元娘早已等著了。雅間有個小窗可以瞧見說書先生,不怕被陌生人瞧見。桌上擺放著點心和幹果,小廝低著頭進來上了茶水,很是愜意。


    一見到華瓏,蘇元娘就開始抱怨:“華瓏,我整日被娘親拘在府裏學什麽刺繡,手都疼死了。”


    邊說還將手伸給華瓏看,指間略有紅腫。


    華瓏有些心虛,蘇氏對她毫無要求。她整日裏不是睡覺就是吃飯,吃完了就在院子裏曬太陽,堪比隔壁街貪食的貓。


    華瓏隻好勸道:“大舅媽那也都是為了你好。”


    樓下還在喧鬧,客人都在吃點心聊天。蘇元娘推過去一疊綠豆糕,笑著說:“華瓏你嚐嚐這個,是福寶樓的綠豆糕,供給茶館的,很好吃不積食。”


    華瓏接過,嚐了一口覺得有些甜膩。在吃這件事上,華瓏現在所能吃到的當真是比不上前世宮裏的吃食。那個時候自己想吃什麽口味,昭德帝就會尋當地的廚子進宮給自己做膳食。用的都是最好的食材


    不過那又如何,食之無味。在那種冰冷的後宮呆著,再好的吃食入口都是苦的。


    樓下突然靜了下來,原來是說書先生上台了,隻見那說書先生拿起茶盞潤了潤喉嚨,敲了一下手中的扇子,繼續說道:“欸!咱們今天繼續說這個萬貴妃。這個萬貴妃啊。她生的千嬌百媚,萬想不到竟然是個狠毒陰險的。這一日,她將那淑妃罰跪在了大殿前。你們可知道那天大雪紛飛,寒風刺骨……”


    “咳咳咳”華瓏聞言一口水沒咽下去,差點噴了出來,碧桃急著給華瓏順氣。。


    蘇元娘在一旁擔心的說:“華瓏你沒事吧?”


    華瓏又喝了一口茶緩了緩,擺擺手道:“無妨,隻是這說書先生說的是什麽故事啊……”


    蘇元娘看華瓏的眼神仿佛華瓏是個沒進過城的無知鄉下人,鄙夷道:“淑妃智鬥萬貴妃啊,這些日子最熱門的故事,可好聽了。說的就是京都那位已故的萬貴妃。”


    華瓏瞠目結舌道:“這,這……能妄議皇上的家事嗎?”


    蘇元娘一臉無所謂,往嘴裏塞了點心道:“沒事,天高皇帝遠的,皇上還能管的了這個?”


    華瓏無語,也不好再說什麽,仔細聽說書先生繼續講。萬貴妃在說書先生嘴裏,變成了十惡不赦的大反派,欺負後妃,折辱宮人,牝雞司晨。幸虧淑妃機敏,將計就計反倒扳倒了萬貴妃。


    說到萬貴妃之死,眾人皆發出了“好——”的呼喊聲。蘇元娘邊聽邊氣呼呼的說:“萬貴妃實在太壞了,在宮裏作威作福,欺負淑妃,幸虧老天有眼,惡人終有惡報。華瓏你說是不是。”


    華瓏幹笑了兩聲,訕訕然道:“不過是故事罷了,誰知道真的假的,你聽過覺得有趣便是了。”


    這話華瓏實在心虛。說真的,她對淑妃確實不好,三天兩頭又是罰跪又是罰抄書,可要她真的說自己的不是,又有些說不出口。


    可是淑妃也不是善類啊,能在宮裏爬到高位的,又有幾個是手中一塵不染的。搞不好這故事就是淑妃故意命人傳出來的。說書先生雖大肆添油加醋,可有些事卻是實實在在就是華瓏經曆過的。


    剛醒來的時候,華瓏也不是沒有打聽過京上的事情。但因為路途遙遠,就算是萬貴妃過世這件事,也是第四個月才傳到臨安的。大概宮裏也是瞞了許久。


    “怎麽萬貴妃死了,淑妃還是淑妃嗎?”也不知道是不是說書先生的故事沒有新版本,照理說自己死了,淑妃便是宮裏位高權重的妃子,蕭傾也不給她晉封個四妃什麽的?華瓏好奇的問道。


    隻聽說書先生繼續說:“那萬貴妃死了,皇帝憐憫萬府。厚葬萬貴妃,追封她為聖純皇後。可見皇帝醇厚之心。”


    “嘖嘖嘖”蘇元娘磕著瓜子感歎道:“死了才得了個皇後的虛名,有什麽用呢。”


    這次身邊的華瓏沒有應和自己,沉默許久,蘇元娘回頭看去。


    隻見華瓏沒有表情看著台上的說書先生,大顆大顆的眼淚往下掉。


    蘇元娘緊張的問道:“華瓏,華瓏你怎麽哭了?!”


    他居然追封自己當了皇後?


    聖純


    生前給自己賜了封號“謹”謹言慎行。


    自己死了卻追封諡號“聖純”生怕全天下人不知道你的深情。


    蕭傾,你太無情了。


    華瓏掩麵抽泣,斷斷續續的解釋:“我,我覺得萬貴妃可憐……”


    “哎喲!這故事你都能聽哭,要是聽那梁祝你不得難過死了。”蘇元娘突然歎息,搖著頭學那說書先生說話:“不過我也覺得萬貴妃實在是可憐。”


    華瓏被蘇元娘逗笑,擦了擦眼淚抬頭,抬頭看向蘇元娘,哽咽道:“你前頭還說她太壞了呢,怎麽說變就變。”


    蘇元娘搖搖頭道:“我總覺得要是這個皇帝喜歡萬貴妃,怎麽還會娶淑妃呢?皇帝不疼愛淑妃,萬貴妃欺負她幹嘛?!萬貴妃可恨之人也有可憐之處呀。”


    華瓏再一次被蘇元娘的歪理逗樂。


    不過笑著笑著,華瓏眼眸微垂。是啊,這個淺顯的道理連個小姑娘都懂。當時位高權重,全身心投入後宮爭鬥行列的她怎麽就沒明白。皇帝雖然明麵上不怎麽寵幸淑妃,在她折辱淑妃時皇帝也不過是冷眼瞧著,但淑妃卻能一次次脫險,其中與皇帝定脫不了幹係。華瓏有些氣餒,權妃當到這份上也是太失敗了。


    蘇元娘看著華瓏興致不高,就想說點別的事轉移話題:“你知道嗎,我娘這幾日又為了別的事跟二舅母吵架呢。”


    華瓏一下子就被吸引過去,抬頭認真聽著蘇元娘說話。她這個不省心的大舅母、二舅母鬧騰的事太多了,都是聞所未聞的,華瓏就有些好奇。


    蘇元娘徐徐道來,原來是華瓏的外祖母為了兩個媳婦和好,自己貼錢偷偷塞給蘇大夫人要她補了蘇二夫人娘家的貨,蘇二夫人自然不肯收。麵上就把這事掀了過去。


    過了幾日蘇二夫人就送了蘇大夫人一套珍寶閣首飾算是賠罪,其中有隻鐲子成色一般但紋理好襯著手腕潔白纖細,蘇大夫人就愛戴著。結果隔了兩日教訓姨娘的時候就把鐲子碎了,把蘇大夫人心疼的不行,趕緊去珍寶閣修繕,珍寶閣的掌櫃見了鐲子不肯修,也不肯說是個什麽理由。氣的蘇大夫人在珍寶閣鬧騰,掌櫃這才無法道出這鐲子是蘇家二夫人買其他頭麵送的。蘇大夫人當即就臉色大變,蘇二夫人竟拿著這種來曆的首飾給自己當賠禮。珍寶閣本是不收錢修繕店中的首飾,可鐲子即是送的,包金又要費不少金料,掌櫃當然就不大樂意了。蘇大夫人當即就冷了臉回去和蘇二夫人大吵一架。


    華瓏聽完,笑的上氣不接下氣。蘇元娘一臉不高興道:“你怎還笑,我都覺得丟臉死了。”


    華瓏順了順氣才道:“二舅母一貫這個性子,能做出這樣的事來也不奇怪。她大約也沒想到大舅母真的會戴她送的東西吧。”


    蘇元娘無奈:“我這幾日都不敢出門,連陳婉如都知道我娘在珍寶閣鬧的這檔子事了。特地跑來笑話我。”


    陳婉如就是那個背詩輸給華瓏,笑話華瓏短命鬼的陳家女兒,華瓏還記得。


    華瓏還想再說什麽,突然腳踩樓梯噔噔噔的聲音傳來,蘇元娘的丫鬟安蘭進屋麵色焦急的對蘇元娘說:不好了不好了!小姐,表小姐。大少爺在青樓出事了。”


    蘇元娘皺眉,麵露不奈道:“我大哥怎麽了?”


    安蘭急著冒汗:“傳話的來說,大少爺在青樓喝花酒沒帶錢,喝醉了就隨手把傳家玉贈給了妓子,下人攔也攔不住。現在被夫人知道了,現去正往青樓去討要呢。”


    “怎麽一個兩個都那麽不靠譜。那可是曾祖父留下的玉佩。”蘇元娘聞言急得直跺腳:“快去找我爹!”


    安蘭趕緊說:“就是找不到大爺二爺,才來找小姐的!我們也不敢跟老夫人將,怕她氣著了。”


    蘇元娘翻了個白眼:“那跟我說又有什麽用!我能攔得住我娘嗎?”


    華瓏了然,大舅母的性格她清楚不過,這種事換做別人偷偷拿錢去換了玉佩回來就好,可大舅母最要麵子又舍不得錢,怎會願意和青樓的人商談。被她一鬧決計要滿城皆知了,若大哥和妓子扯上了聯係,外祖母還不得氣的撅過去,若是影響了整個蘇家的聲譽,那可就不好了。


    “好歹元娘你是個清醒的麽。”華瓏起身斂袖道:“走,我們去瞧瞧。”


    蘇元娘一愣:“我們怎麽能去那種地方,被家裏知道可要生氣的。”


    華瓏不以為意道:“我們躲在馬車裏瞧著便是,過去看看有沒有辦法攔下大舅母。有我們勸著總好過表哥那個愣頭青隻會惹舅母發火,若是不行再想想辦法,總比坐在此處幹等要好。”


    蘇元娘思索片刻覺得華瓏說的有道理,點了點頭,吩咐小廝備馬車。


    馬車遠遠停在花柳巷子口,華瓏掀起車簾就看到蘇大夫人帶著蘇家的下人堵在青樓門口與花媽媽大吵大鬧,蘇淮遠慫巴拉著腦袋站在蘇大夫人身後。旁邊圍了許多人在瞧好戲。隻聽那花媽媽中氣十足,半條街都聽得見的聲音說:“蘇大夫人,做人可要講道理,蘇大公子在我們這吃住半月餘,可都是要花錢的。沒錢拿物件低過也是常有的,怎麽能說我們姑娘偷東西呢。”


    蘇大夫人也怒道:“什麽吃住半月,不要汙我兒子的名聲,我兒子不過是喝酒醉了,就被你們姑娘順了東西走,趕緊把玉佩還回來,不然我就報官了。”


    花媽媽扶了扶頭上的簪花,冷笑道:“既是喝醉了,隨手送了我家姑娘又有何不可。去了官府講理我們也是不怕的。”


    蘇大夫人怒火中燒:“不愧是下九流的妓子,占了旁人的東西竟顛倒是非。”


    花媽媽聽慣了這種話,麵不改色:“哎喲,難道你家少爺來找我們下九流的妓子這消遣,我們連銀錢都收不得了?一百兩,趕緊給了算完事了。”


    蘇大夫人高聲道:“一百兩,你們怎麽不去搶?!”


    花媽媽噗嗤一笑:“蘇大夫人,你可瞧清楚了,這是花樓。又不是什麽善堂,要是嫌貴。讓你家少爺別來,沒錢充什麽闊呢。”


    蘇大夫人不如花媽媽會冷嘲熱諷一套套的,臉漲的通紅罵道:“你這個不要臉的!”


    僵持不下,一個帶著麵簾的青樓妓子走在花媽媽身後,對蘇淮遠泫淚欲泣道:“遠郎你說一句,玉佩是不是如煙偷的?這樣的罪名去了官府如煙是要被亂棍打死的。遠郎你舍得嗎?你送我玉佩的時候分明還說,與我兩相好,情深不知處,我們一起作詩,一起賞畫……”


    這樣的閨房情話,聽的圍觀的眾人麵紅耳赤紛紛測過臉去,卻又豎起耳朵聽。


    沒想到蘇淮遠還在那寬慰如煙:“如煙沒事,小爺怎麽會舍得你被抓走,那玉佩就是……”


    蘇大夫人氣的重重拍了一下蘇淮遠,罵道:“還說!瞧你做的好事!”


    蘇大夫人本想找到如煙要回玉佩,哪知道花樓壓根連門都不讓她進。不得已隻能堵在門口討個理,蘇大夫人也沒想鬧成如此。隻是這花媽媽句句戳在自己心窩裏,實在是壓不住火氣。


    眼見著瞧笑話的越來越多。馬車裏的蘇元娘著急,想要下車去勸,被華瓏攔下:“大舅母正氣在頭上,要是知道你來了此處,更要生氣了,不要去火上添油。”


    蘇元娘:“那可如何是好!”


    華瓏心裏卻歎氣,玉佩在那個叫如煙的妓子手上。蘇大夫人一分麵子也不給,將人辱罵一番還想要回玉佩,真當花樓的都是毫無脾性嗎?且那個花媽媽一看就是在風月場所混跡能說會道,八麵玲瓏的人。怎肯在蘇大夫人這種魯莽的人手上吃虧。


    這事情鬧大,鬧到最後大不了花樓將玉佩歸還。可是蘇家的名聲呢?


    華瓏回想著如煙說的話,一起作詩,一起賞畫。畫?


    想到這裏。華瓏趕緊讓駕馬車的小廝去把如煙姑娘的丫鬟偷偷叫過來。小廝聽著吩咐去了,不過多時,那丫鬟就滿臉疑惑的走到馬車前請安:“給貴人請安。”


    “你走近些。”華瓏沒有下車,隔著窗簾對那丫鬟說話。丫鬟依言走近,就聽到馬車裏的聲音晴朗溫和。


    華瓏言罷,那丫鬟滿臉疑問,華瓏好似料到又說:“這是邵家的馬車你認得罷?你去告訴你家如煙姑娘,再鬧下去必定要請出官衙來了,到時未必討的了好處,不如就此收手,照我說的去做,也不會吃虧。”


    丫鬟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但她曉得邵家,是知府的親眷。便跑回了青樓在如煙姑娘耳邊附言。蘇元娘偷看,見那如煙姑娘麵色由哭轉笑,不停的打量這邊的馬車,對丫鬟點點頭。


    如煙朝花媽媽示意,上前幾步對蘇夫人說:“蘇大夫人,那日蘇公子許諾我進門,自願將傳家寶當作定情信物給我,並非是我偷竊。”話落,還停了片刻。看那蘇大夫人又要發怒才繼續道:“我原以為蘇公子是有幾分真心的,既然蘇公子反悔,強扭的瓜不甜。我絕然歸還此物,還懇請蘇公子留下答應給妾的《飛鳥圖》,給妾留個念想。”


    “勸你識趣!”蘇大夫人以為如煙服軟,冷哼道。


    蘇淮元聽到飛鳥圖梗了一下喉嚨,想要拒絕,又瞄了一眼蘇大夫人的臉色。拒絕梗在喉嚨說不出口。


    一聽那妓子願意歸還玉佩隻要普通書畫,蘇大夫人便端著對蘇淮遠道:“還不快去拿畫!要不是我來,這是能如此簡單的解決?看你以後聽不聽我的話!”


    蘇淮元明顯不願意,又講不出理由。隻有垂著頭吩咐小廝去取畫。


    馬車裏的蘇元娘目露吃驚色:“就如此……解決了?華瓏你對那姑娘說了什麽,她就願意歸還玉佩?”


    華瓏咯咯笑道:“連元娘你也以為那是一般的畫卷呢。”


    蘇元娘訕訕道:“自然,我大哥不善常念書,哪裏有什麽名貴書畫。”


    華瓏拿手指比了一個三出來對蘇元娘道:“那《飛鳥圖》值這個數呢。”


    蘇元娘驚得的那手捂嘴:“那麽貴?大哥哪來的錢。”


    “是詐二表哥的錢,騙來的。大表哥買畫那日我和哥哥剛巧碰見大表哥在書屋了。”華瓏笑著說:“我想,大表哥若是舍不得那飛鳥圖給如煙,就得告訴大舅母那圖的價值。可話又說回來若大舅母知曉長鶴圖的金貴,大表哥又如何解釋買畫的錢從何而來?若是知道大表哥花二舅母的錢,大舅母又會如何?”


    蘇元娘睜大了眼睛看著華瓏:“華瓏,我可不曉你這麽機敏。”


    華瓏輕笑:“眼瞧著兩邊性子都杠起來了,隻怕用錢解決不了。請出了官衙,還不是讓我爹在外祖家和重賦稅商戶之間左右為難。如此多好,那如煙姑娘得了一件比那玉佩還要貴重的物件,而大舅母又以為用不值錢的畫打發了此事,左右都是讓表哥吃些虧。”


    蘇元娘也笑起來:“也是。表哥醉成那樣,誰知道他送了多少東西出去。誰平日裏總是欺負二哥了,還總是給你爹添麻煩。”


    這就是華瓏最喜歡元娘的地方,就事論事。絕不因為犯錯的人是她親兄長而偏幫。


    兩人說完話再掀了簾子瞧去,青樓門口無鬧劇可看,堵的人已經散去。想必蘇大夫人和蘇淮遠已經走了。


    蘇元娘鬆了一口氣道:“也不知往後還要鬧出什麽樣子的事來,真讓人煩心。”


    蘇家這些事華瓏也是無計可施,勸慰了幾句兩人也沒了聽戲的興致,便準備打道回府。


    突然飄來一陣甜糯熟悉的香氣,華瓏朝外去尋。這才瞧見街邊有賣紅糖團子的小販,有些嘴饞。紅糖團子在臨安很少見,華瓏前世未出閣之前就很愛吃。就對蘇元娘道:“我想下去買個紅糖團子,你要嗎?”


    蘇元娘還在想剛剛的事,胡亂的點點頭,沒理會華瓏。


    華瓏帶著碧桃下了馬車走向攤子,她想湊近聞聞糯米的香氣。


    猛的見青樓門口一個熟悉的身影閃出,大步向自己走來。待華瓏看清那人的臉,當場駭住。驚的顏色蒼白。


    華瓏心跳加速,怎麽會是他?怎麽會是他!


    那黑金圓領袍,冠玉束發的冷峻男子目不斜視的與華瓏擦身而過。仿佛沒有看到華瓏一般。


    待男子離開很久,碧桃的聲音才在耳邊清晰起來:“小姐,小姐你怎麽了?”


    “沒事…”華瓏有氣無力的應道。心中卻掀起驚濤駭浪。


    陳景川!他怎麽會出現在臨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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