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8點20了,上課哦!


    音樂課代表,發這一次學的周慧的新歌《約定》:


    遠處的鍾聲回蕩在雨裏……


    我們在屋簷底下牽手聽……


    幻想教堂裏頭那場婚禮……


    是為祝褔我倆而舉行……


    一路從泥濘走到了美景……


    習慣在彼此眼中找勇氣……


    累到無力總會想吻你……


    才能忘了情路艱辛……


    你我約定難過的往事不許提……


    也答應永遠都不讓對方擔心……


    要做快樂的自己……


    照顧自己……


    鈴聲響起,語文老師來了,穿著還是那件白色夾克,很幹淨;手裏捏著兩支粉筆,不慌不忙地走上講壇,將粉筆輕輕放一隻在講壇上,生怕這段了粉筆,然後麵帶著微笑,用他那會說話的眼睛平視了一下同學們,又將那隻捏了粉筆的而顯得健壯的手背在背後,往巷道裏走了遭,似乎在看同學們的課前準備的怎樣。


    “同學們,跟我朗讀一遍……”


    他的微笑告訴我們同學們很聽話的,很乖!


    好像根本不乖啊!


    此時無聲甚有聲。


    課間十分鍾之後,剛響起的鈴聲隨之而來的班主任朱老師直奔教室,每一步都顯得那麽的穩重,似乎讓人覺得他在用步伐來計算從辦公室到我們這教室的距離,一走上那講壇,便將那個大大的三角尺哐當一下放在講桌上,職業讓他一下子班裏的那幾個愛搗亂的家夥,隨後說;“班長,跟我把沒有認真聽講的同學記下來,我待會請她們去辦公室喝茶。”下邊依稀響起一陣笑聲。


    “笑什麽?”


    那些學霸,像打了雞血般無時無刻不注視著老師和黑板,目光炯炯眼神,見到重點趕緊揮動手中的筆,在紙上“刷刷刷刷”,雖然這時眼睛尚未看向老師和黑板,但她們確實是認真的。


    “你們一個個聽懂是不是?打開課本的65頁,今天的課堂作業,練習題的第1、3、7、11題……”


    這下又得好多人頭疼了!


    到了中午,午休時間,從12;25-14;00,這麽長時間,王國千老師又忽然走上講壇上的他第一句開場白:“唉,怎麽還在鬧呢?”有同學轉過頭傻呆呆的望著,怎麽回事?


    現在明明是休息時間啊!


    上課時是說過今天的語文要抽查的,該不會就是現在吧!


    劉立群輕笑一聲,直接打斷朗讀的她,“帥哥,你會了不?”


    帥哥不禁皺起眉頭,當下低聲道:“還好,勉勉強強。”


    這家夥瞬間臉色一變,然後抬手一擺,隻好拿著書本,一屁股坐下了,大聲朗讀。


    這時,帥哥轉身對著劉立群說道:“剛才有一個字你讀錯了銷行(xing),ok。“


    “完了啊,我還不會啊!怎麽辦?“


    又道:“不憚(dàn)不是tān、攢(cuán)不是zān、屠戮(lu)……躺屍算了!”


    劉立群聞言,默默地寫了幾遍生詞。


    劉蓓蕾笑道:“俏兒,你呢?”


    劉專插話:“問她當然會了”


    廖俏坐在位置上,翹著二郎腿,拱手一揖,抿唇,然後語氣堅定的吼聲:“橫眉冷對千夫指,俯首甘為孺子牛。”


    這麽興奮啊!


    簡直把同學們都嚇一跳。


    此時諶樂直接嚷嚷道,“海琴,柳絮,張霖……你們幾個趕緊複習一下。”


    教室裏有個人臨時抱佛腳,不知道有沒有用,反正拚了!


    還有好多同學在宿舍、操場……王老師命令班幹部趕緊喊同學們回教室。


    學習委員顏金枝站在走廊握著兩個手掌衝著宿舍厲聲喊著:“廖紅萍,回教室啊!”


    “二十六的都回教室!”


    “林誌萍回教室啊!”


    “什麽情況?”


    “不知道?”


    “估計也不是什麽好事?”


    幾個經過二十六的師姐不禁歎了口氣,大概是看什麽好戲,我們二十六班好像沒這麽衰吧!


    王國千老師先讓幾個同學上黑板上默寫上午學的1、2、3、4、5、7、8、9自然段,默寫之後,便讓我們一起來讀。


    中華民國十五年三月二十五日,就是國立北京女子師範大學為十八日在段祺瑞執政府前遇害的劉和珍楊德群兩君開追悼會的那一天,我獨在禮堂外徘徊,遇見程君,前來問我道,“先生可曾為劉和珍寫了一點什麽沒有?”我說“沒有”。她就正告我,“先生還是寫一點罷;劉和珍生前就很愛看先生的文章。”


    這是我知道的,凡我所編輯的期刊,大概是因為往往有始無終之故罷,銷行一向就甚為寥落,然而在這樣的生活艱難中,毅然預定了《莽原》全年的就有她。我也早覺得有寫一點東西的必要了,這雖然於死者毫不相幹,但在生者,卻大抵隻能如此而已。倘使我能夠相信真有所謂“在天之靈”,那自然可以得到更大的安慰,——但是,現在,卻隻能如此而已。


    可是我實在無話可說。我隻覺得所住的並非人間。四十多個青年的血,洋溢在我的周圍,使我難於呼吸視聽,那裏還能有什麽言語?長歌當哭,是必須在痛定之後的。而此後幾個所謂學者文人的陰險的論調,尤使我覺得悲哀。我已經出離憤怒了。我將深味這非人間的濃黑的悲涼;以我的最大哀痛顯示於非人間,使它們快意於我的苦痛,就將這作為後死者的菲薄的祭品,奉獻於逝者的靈前。


    真的猛士,敢於直麵慘淡的人生,敢於正視淋漓的鮮血。這是怎樣的哀痛者和幸福者?然而造化又常常為庸人設計,以時間的流駛,來洗滌舊跡,僅使留下淡紅的血色和微漠的悲哀。在這淡紅的血色和微漠的悲哀中,又給人暫得偷生,維持著這似人非人的世界。我不知道這樣的世界何時是一個盡頭!


    我們還在這樣的世上活著;我也早覺得有寫一點東西的必要了。離三月十八日也已有兩星期,忘卻的救主快要降臨了罷,我正有寫一點東西的必要了。


    在四十餘被害的青年之中,劉和珍君是我的學生。學生雲者,我向來這樣想,這樣說,現在卻覺得有些躊躇了,我應該對她奉獻我的悲哀與尊敬。她不是“苟活到現在的我”的學生,是為了中國而死的中國的青年。


    ……


    我在十八日早晨,才知道上午有群眾向執政府請願的事;下午便得到噩耗,說衛隊居然開槍,死傷至數百人,而劉和珍君即在遇害者之列。但我對於這些傳說,竟至於頗為懷疑。我向來是不憚以最壞的惡意,來推測中國人的,然而我還不料,也不信竟會下劣凶殘到這地步。況且始終微笑著的和藹的劉和珍君,更何至於無端在府門前喋血呢?


    然而即日證明是事實了,作證的便是她自己的屍骸。還有一具,是楊德群君的。而且又證明著這不但是殺害,簡直是虐殺,因為身體上還有棍棒的傷痕。


    但段政府就有令,說她們是“暴徒”!


    但接著就有流言,說她們是受人利用的。


    慘象,已使我目不忍視了;流言,尤使我耳不忍聞。我還有什麽話可說呢?我懂得衰亡民族之所以默無聲息的緣由了。沉默嗬,沉默嗬!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


    但是,我還有要說的話。


    我沒有親見;聽說她,劉和珍君,那時是欣然前往的。自然,請願而已,稍有人心者,誰也不會料到有這樣的羅網。但竟在執政府前中彈了,從背部入,斜穿心肺,已是致命的創傷,隻是沒有便死。同去的張靜淑君想扶起她,中了四彈,其一是手槍,立仆;同去的楊德群君又想去扶起她,也被擊,彈從左肩入,穿胸偏右出,也立仆。但她還能坐起來,一個兵在她頭部及胸部猛擊兩棍,於是死掉了。


    ……


    時間永是流駛,街市依舊太平,有限的幾個生命,在中國是不算什麽的,至多,不過供無惡意的閑人以飯後的談資,或者給有惡意的閑人作“流言”的種子。至於此外的深的意義,我總覺得很寥寥,因為這實在不過是徒手的請願。人類的血戰前行的曆史,正如煤的形成,當時用大量的木材,結果卻隻是一小塊,但請願是不在其中的,更何況是徒手。


    然而既然有了血痕了,當然不覺要擴大。至少,也當浸漬了親族;師友,愛人的心,縱使時光流駛,洗成緋紅,也會在微漠的悲哀中永存微笑的和藹的舊影。陶潛說過,“親戚或餘悲,他人亦已歌,死去何所道,托體同山阿。”倘能如此,這也就夠了。


    我已經說過:我向來是不憚以最壞的惡意來推測中國人的。但這回卻很有幾點出於我的意外。一是當局者竟會這樣地凶殘,一是流言家竟至如此之下劣,一是中國的女性臨難竟能如是之從容。


    我目睹中國女子的辦事,是始於去年的,雖然是少數,但看那幹練堅決,百折不回的氣概,曾經屢次為之感歎。至於這一回在彈雨中互相救助,雖殞身不恤的事實,則更足為中國女子的勇毅,雖遭陰謀秘計,壓抑至數千年,而終於沒有消亡的明證了。倘要尋求這一次死傷者對於將來的意義,意義就在此罷。


    苟活者在淡紅的血色中,會依稀看見微茫的希望;真的猛士,將更奮然而前行。


    嗚呼,我說不出話,但以此記念劉和珍君!


    ……


    可能不太滿意的上課時的成效,我們在一些地方讀的聲硬硬的時候,王老師便讓我們停下來。


    他給我們示範了一下,讀到“真的猛士,敢於直麵慘淡的人生,敢於正視淋漓的鮮血。這是怎樣的哀痛者和幸福者?然而造化又常常為庸人設計,以時間的流駛,來洗滌舊跡,僅使留下淡紅的血色和微漠的悲哀。在這淡紅的血色和微漠的悲哀中,又給人暫得偷生,維持著這似人非人的世界。我不知道這樣的世界何時是一個盡頭!”的時候,王老師聲如洪鍾,氣壯山河,懷著最大的激情,就好像費翔唱的那一把火,點燃了我們班全部人的激情,隻見王老師的雙手向兩邊伸開,像一隻大鵬展翅的雄鷹。


    當讀到“我沒有親見;聽說她,劉和珍君,那時是欣然前往的。自然,請願而已,稍有人心者,誰也不會料到有這樣的羅網。但竟在執政府前中彈了,從背部入,斜穿心肺,已是致命的創傷,隻是沒有便死。同去的張靜淑君想扶起她,中了四彈,其一是手槍,立仆;同去的楊德群君又想去扶起她,也被擊,彈從左肩入,穿胸偏右出,也立仆。但她還能坐起來,一個兵在她頭部及胸部猛擊兩棍,於是死掉了。”的時候,聲音一下子下降了許多,雙手緊貼聚攏在胸前,像很害怕的樣子,表情也配合的非常好。他讀得引人入勝!王老師的就像一個專業的話劇演員,也想一個樂隊的總指揮,不他就是一個私塾老師!


    完了……沒有默寫、抽查背誦過關的,都要罰抄課文,這下這一天都沒有休息時間了!


    其實認真讀這篇《紀念劉和珍君》的課文,雖然不能感同身受,但是真的猛士,敢於直麵慘淡的人生,敢於正視淋漓的鮮血。


    這時怎樣的哀痛者和幸福者?然而造化又常常為庸人設計,以時間的流失,來洗滌舊跡,僅使留下淡紅的血色和微漠的悲哀。


    在這淡紅色的血色和微漠的悲哀中,又給人暫時偷生,維持著這似人非人的世界。我不知道這樣的世界何時時一個盡頭!慘象,已然是我目不忍視了;流言,尤使我耳不忍聞。


    我還有什麽話可說呢?我懂得衰忙名族之所以莫無聲息的緣由。沉默嗬!不在沉默中爆發,就是在沉默中滅亡。


    ------題外話------


    《紀念劉和珍君》是民國時期文學家魯迅收錄在《華蓋集續編》的散文,魯迅的小說集:《呐喊》、《彷徨》、《故事新編》;(《阿q正傳》等皆收於《呐喊》中)


    散文集:《朝花夕拾》(原名《舊事重提》);


    散文詩集、雜文集:《野草》、《墳》、《熱風》、《華蓋集》、《華蓋集續編》、《華蓋集續編的續編》、《南腔北調集》、《三閑集》、《二心集》、《而已集》、《花邊文學》《偽自由書》、《附集》、《準風月談》、《集外集》、《且介亭雜文集》《且介亭雜文二集》、《且介亭雜文末編》等18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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