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司南這番話,兩人皆聽出了一身冷汗。


    景予安抓著他的手,一臉擔憂,“南,此地絕非久留之地。”


    楚嶽贇摸了摸腦袋,作為全隊的“保安隊長”,他這會兒肩頭壓力著實不小。


    “南哥,那我們現在怎麽辦?”


    “他們還會再來嗎?”


    江司南閉上眼睛,回憶了一下,早上絡腮胡子走前,那一個飽含深意的回眸。


    他沉吟片刻,按下了心底的不安,道:“不管他們會不會來,我們都要做好兩手準備。”


    “現在安安和小媛都在這裏,我們不能冒任何風險。”


    楚嶽贇立即道:“沒錯。”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收拾行李準備跑路?”


    景予安搖頭,“不妥。我們不知道周圍是不是有人監視,一旦我們開始收拾行囊,目標太大,也不知道會不會立馬有人找上門。”


    “畢竟,走前撈一票,也算是‘山裏人’的傳統。”


    “安安說得不錯。”


    楚嶽贇深吸了一口氣,“那……我們難道隻能被困在這裏?等著寶馬找人來接應我們?”


    江司南搖頭,“這樣太被動了。”


    “走是一定要走的。”


    “就這兩天,在寶馬被他們控製之前。”


    “這裏是鳳陽,他們的地盤,不知道他們會有多少眼線。”


    “一旦寶馬的蹤跡被他們發現,我們的處境,隻不過是從‘四二’變成了‘五一’。”


    “說不定下場更慘。”


    楚嶽贇低罵一聲,“**,這幫王八羔子。”


    景予安手心裏密密布了一層冷汗,“那我們要怎麽辦?”


    “報警,然後讓警察接我們出去??”


    江司南還是搖頭,“不行。”


    “根據之前老板娘說的,政府和警察,應該也不想過多地得罪這些‘山裏人’。”


    “畢竟,我們走了就走了,警察們一家的老老少少,可都留在鳳陽呢。”


    “‘山裏人’是擺明了把我們當成肥羊,警察們要是插手,無異於‘斷人錢財,殺人父母’。”


    “就算警察們自己不怕報複,可他們家裏誰沒有個老婆孩子?”


    “恐怕,如今‘山裏人’的行為如此猖獗,也和他們的不作為有莫大關係。”


    楚嶽贇的指節按得劈啪作響,一臉鬱憤,“南哥,那我們怎麽辦……?”


    “難道隻有留下買路財這一條路?”


    “我楚嶽贇活了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這麽憋屈!!”


    江司南並不讚同,“人心不足。”


    “我們誰也不知道要交多少錢,他們才肯放過我們。”


    “所以回去之事,我們必須好好謀劃。”


    “最近一家派出所的警察到這裏,至少要三十分鍾。”


    “萬一我們起衝突……”江司南抓上了景予安的手,看了她一眼,“或是他們有了什麽別的想法……我們要是全部指望警察,那就太晚了。”


    楚嶽贇點點頭,“南哥,我聽你安排!”


    江司南指了指橫斷兩間宿舍的牆麵,“此事還需從長計議。我們先給他們一點時間,等他們出來後,我們一起坐下來,集思廣益,總會有辦法的。”


    “至於今晚,我們得留一手。”


    “三個人輪流值夜。”


    “免得他們趁著夜色摸進來,對我們下手!”


    楚嶽贇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冷眸微眯,殺氣彌漫,“他們要是敢來,我就要他們有來無回!!”


    ……


    細細商議好晚上的值夜排班之後,楚嶽贇悄聲退出了房間,把時間留給這對璧人。


    江司南拍了拍自己的床,示意她坐過來。


    景予安怕牽著他的傷口,不讓他靠坐,硬壓著他趴回床上。


    江司南無奈歎氣,“安安,你過來。”


    “我想抱抱你。”


    他現在一閉眼,眼前浮現出的都是那些人看她時,毫不掩飾的下流目光。


    他捏著她的手緊了緊,周身的溫度一寸一寸降了下去,隻片刻就跌破了冰點,身體繃成了一條直線。


    景予安隻以為他還在擔心如何平安離開的事情,任由他抓著手,坐在他身邊,柔聲安慰道:“沒事的,吉人自有天相,我們一定會平安的。”


    “安安,如果……我是說如果……”


    “如果我今天,真的讓你遇到了那些事……你會不會……恨我一輩子?”


    景予安怔忪片刻,笑道:“不會啊。”


    “倒是我擔心……你還會不會要我了。”


    江司南突然翻身,也不管背後的傷口如何,隻是抓著她的手,目光灼灼地看著她的眼睛,“不會!”


    “不對,我的意思是,我肯定不會不要你!”


    “安安,對不起,問了一個這麽沒品的問題。”


    景予安忽而彎下腰,隔著被子抱著他。


    “江司南,我還沒來得及謝謝你,你又救了我一次。”


    江司南苦笑,“你謝我做什麽?本來就是我害你卷進來的……”


    “我實在是個差勁的男人。”


    “我不像老楚一樣,能夠保護好你,給你足夠的安全感。”


    “我就是個沒用的病書生,扔個玻璃管子都能把自己傷口崩開。”


    “實在很沒用。”


    “不是這樣的。”景予安的小腦袋在被子上滾來滾去,表示反對,“南,你今天超英勇的。”


    “我也想像電影裏演的那樣,用試劑配點液體炸藥什麽的,扔出去嚇唬嚇唬他們。”


    “可是我發現……我當時腦子裏一片空白,什麽方程式都想不出來。”


    “還不如去廚房裏拿把菜刀有用。”


    “我當時特別佩服你,那麽多魁梧大漢看著,你居然一點都不慌,還能思路清晰地演這麽一出戲,成功把人家嚇跑,真的超級了不起!”


    江司南失笑。


    怎麽什麽事情到了她眼裏,都是“超級了不起”?


    他把她從他身上扒拉下來,掀起被子,一蓋一卷,某人就成功滾到了他懷裏。


    他吻了吻她的額角,“謝謝你,安安。”


    謝謝你的樂觀和堅強。


    謝謝你的“超級了不起”。


    謝謝你的信任、理解、包容和支持。


    景予安縮在他懷裏,很不好意思,“你謝我幹嘛……我才是那個拖油瓶啊。”


    “你看,你身體都這樣了,還要操心那麽多事情,我卻一點忙都幫不上……”


    “這時候我要是再跟你作天作地,埋怨這埋怨那的無理取鬧,那我豈不是太過分了?”


    這話如一縷微風,滲進他心口,吹散了少許不見天日的霾。


    江司南所有情緒都梗在了喉嚨口,什麽話也講不出來。


    細密的吻落下來,從額角,到眉骨,再往下……


    溫柔虔誠,仿若嗬護稀世珍寶。


    ------題外話------


    我很想知道,評論區有沒有人有想法,他們到底要怎麽逃出去。


    ps:本文沒有金手指,否則江某人也不會混得那麽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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