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啊~”


    “舒服~”


    肩上的骨骼傳來輕輕的脆響,他的手掌每次的落點都恰到好處。


    景予安隻覺得自己渾身所有的毛孔都像張開了一樣,舒服得喟歎一聲。


    江司南:……


    姐姐,我這是超薄緊身款。


    你再這麽喘下去,等會兒我就出不去了。


    一套按摩下來,景予安差點直接睡著。


    無他,這家夥的手法實在是……


    太讚了!!


    隻能說不愧是醫藥學的大佬!!!


    “嘶——痛痛痛——”


    “哇,手腕你別碰啊,讓它自己好!”


    “說什麽傻話,複健做不好,你將來怎麽拿刀?”


    景予安一愣,“拿刀?”


    她翻了個身,從水麵上翻下來,站穩在水池裏,盯著他的眼睛,“你認真的?”


    江司南繼續抓著她的手腕扭來扭去,左三圈右三圈,“當然是認真的。”


    “可是,我覺得我比較適合養細胞……切老鼠什麽的……”


    “那也不行。”


    “超淨台那麽大點地方,你手腕活動不開,萬一酒精瓶子給你碰倒了,想想看裏頭空氣的酒精含量。我撒點孜然可以直接開動了。”


    景予安嘴角抽了抽。


    “你能不能不要講得這麽血腥,我們這是在溫泉池裏談情說愛!!”


    某人輕“嗬”一聲,視線從她臉上下移了三十公分。


    “談情說愛你穿成這樣??”


    “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帶了隻母蜥蜴下鍋涮串。”


    景予安:……


    “說到涮串,我有點餓了。”


    “想吃點什麽?我讓客房服務送過來。”


    “火鍋!”


    “行啊母蜥蜴,剛出鍋就想涮同類?”


    “你可閉嘴吧渣男!!”


    ……


    有一說一,這家溫泉旅館的火鍋,的確是賣得最好的。


    就是某隻小湯圓兒在涮滑菇片的時候,看著清湯鍋裏翻騰的白嫩嫩的景象……


    莫名聯想起了某人……


    臉紅了。


    江·大廚·司南給她涮了小山一樣一堆,抽空還皮了一把,偷偷摸摸在裏麵藏了一塊加了辣椒的肥牛。


    景予安辣到眼淚都嗆出來了,眼圈紅彤彤一片,灌了大半壺檸檬水才緩過勁兒來。


    她瞪著某位始作俑者,夾了一塊包滿了辣椒粉的肥牛,扔到他碗裏,咬牙切齒示威道:“你,一口都不許剩!”


    然後,紅眼兔子從一隻變成了兩隻。


    晚上,他牽著她,並排走在街上,看向街景兩側葳蕤的燈火,喧鬧人聲無不入耳,臉上不約而同浮現起淡淡的微笑。


    他突然心有所感,偏頭看向她,“小湯圓兒,你有沒有什麽願望?”


    景予安一愣,“你是指什麽願望?”


    “理想啊之類的”


    “告訴你了你替我實現嗎?”


    “嗯。”


    “你不怕我為難你?”


    他忽而輕笑,“也不是不行。”


    “喔,這可是你說的。”


    他看著她噔噔噔噔跑離他兩米遠的地方。


    對著周圍的空氣,劃了大大的一圈,抬起頭,與他對視。


    他不解,“你是想要我把這個地方買下來?”


    “當然不是!你俗不俗啊!”


    “我要這盛世,如你我所願。”


    他失笑,“口氣不小。”


    景予安不滿地撅起嘴,“幹嘛,想笑我幼稚?”


    “不敢、不敢。”


    “領導講話,哪有我質疑的份兒?”


    “哼~”


    “我跟你講,我小時候心態可好了。”


    “我當時是這麽想的,我要是隻能混個溫飽,那就好好養自己。”


    “我要是有能力,肯定兼濟天下,四海皆兄弟。”


    “我沒什麽野心,也沒什麽過人之處,那就隻好走一步看一步啦。”


    “反正,未來是件水到渠成的事情。”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她在講“水到渠成”的時候,眼神偏了偏。


    江司南豎起大拇指,深刻地表現出了一位成熟的家長應該有的模樣,“嗯,我相信你。富婆,有朝一日等你發達了,我還等著抱你大腿呢。”


    “哇,你要不要臉?!難道不是應該這麽講,我一定會好好努力,將來給你一個盛世嗎?”


    “別啊,我這個人很實際的,比如說,我不想等將來,我現在就挺想抱你大腿的。”


    “臭流氓!!泥奏凱!!”


    ……


    “這是山溶洞,天然地質博物館。”


    “葫蘆洞是距今4億年前的奧陶紀石灰岩,經地下水的溶蝕而成,在這裏發現了最早的南京人的頭骨……”


    “這長得好像周師兄啊!”


    “這個像星空!”


    “葡萄!!”


    “葫蘆娃誒!”


    江司南默默關掉了百度百科,切換成了照相機。


    晚上,兩個人並排躺床上,兩個腦袋湊在一起,看照片。


    “為什麽這張你把我鼻孔拍這麽大?”


    “江司南,你怎麽老是選點死亡角度??”


    被戳了痛腳的某人,直接當著她的麵,在手機裏《老鼠》《細胞》《組化》的相簿裏新建相冊《母蜥蜴》,並且把她所有的照片裝了進去。


    封麵是她一手一串糖葫蘆天真爛漫的小臉,一排小白牙晃得人出神。


    景予安作勢欲搶他手機,某人隻是單手上舉,懷裏就自己撞進來一隻白嫩嫩的軟包子。


    領導小臉一甩,泫然欲泣,“給我嘛~”


    江司南:……


    “密碼鎖?”


    “102501。”


    “這是什麽奇奇怪怪的數字?”


    “隨機生成數,比我生日安全。”


    j:10,y:25,a:01。


    “有道理,下次我也學你。”


    早上,某人心血來潮。


    “我幫你刮胡子吧?”


    “算了吧,我怕你把我削成地中海。”


    “那我先拿你的腿毛練練手?”


    “小妞兒誌向不錯,五大洲七大洋打算在我身上挨個打卡嗎?”


    離他越近,她才發現,他雖時常嘴上損人,但字裏行間都是淡笑和自嘲。


    就像是一首優雅的小提琴曲,踏著恰到了好處的鼓點節拍,朝著她緩緩走來。生活裏的一些瑣雜小事,都因為這層音色的暈染,變得趣味盎然。


    他常年呆在室內,眼睛不能很好地適應室外太陽底下的光線。


    故而他時常眯著眼睛,追逐她光下跳躍奔跑的身影。


    景予安時常嘲笑說自己像牽了一個盲人。


    他總是淡笑不語,默默在心底裏補一句。


    這是牢牢牽著我心走的——


    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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