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冉知道躲不過這暴風驟雨,該來的總會來,她得承受,“兆峰哥,從我答應嫁給他的那刻起,我便沒想過要回頭。


    也許在你看來他很不靠譜,甚至在我看來他有時候還有些小孩子脾氣。


    可是我就是愛他,沒辦法,他偷走了我的心。


    如果沒有他在我身邊,我會覺得人生沒有意義。


    如今,我和他有了愛情的結晶,我相信他會變得越來越靠譜。


    他也定會給我想要的生活。”


    這些話一出,夕兆峰的心在滴血,聽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向其他男人表白,那種體驗——痛不欲生!


    “好了,別再說了!


    夠了!”夕兆峰的雙眼像是快要火山爆發的火山口,赤紅火熱。


    越冉沉默片刻,“你現在需要冷靜一下,那我先掛電話了?”


    夕兆峰沒回應,越冉不敢立即掛電話。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所有的現實告訴他,他必須得放下心中的執念了。


    當他的一場單戀走到了盡頭,而睜開眼他的腳下竟是萬丈深淵。


    他的嘴角揚起一絲冷笑,那是對自己的嘲笑。


    該結束了,他該向她道別了。


    這一切多麽像一場夢,可是夢醒了,他還是他,可他親愛的妹妹再也回不來了。


    不僅如此,他還為一個女人而弄得遍體鱗傷。


    一切都太過可笑了,沉默良久,他終於以稍微平和的語氣說道,“我為你寫了一首曲子,本來是準備博取你歡心的,沒想到如今竟成了告別的禮物。”


    告別的禮物?


    他要走了?


    越冉的心中,還是有些許的不舍,夕兆峰在她的生命中給過她太多的溫暖。


    他一走,似乎也會將所有給予過她的溫暖一起帶走。


    今後,她將獨自麵對人生的坎坷,當她倒下時,興許不會再有那般幸運,背後的那雙大手再也不會接住疲憊不堪的她了。


    她的神色有些黯然,“你要走?”


    夕兆峰嗤笑一聲,“是啊,從哪兒來回哪兒去。


    就當我夢遊了一場。


    不過夢醒過後除了心口的疼痛和枕邊的淚水,似乎一無所獲。”


    “兆峰哥,別這樣說。


    你值得擁有更好的。”


    “這是女生拒絕男生用得最多的語句。


    我不需要這些話,我需要的是我和你擁有美好的回憶。


    所以,我可否跟你合作這首歌曲?


    我希望你的歌聲裏有我的琴聲,我的琴聲裏有你的歌聲。


    曲子我差不多已經寫好了。


    這首歌,將是我們曾經相識過的印記,我將珍藏一輩子。”


    越冉想到了之前答應過程一鶴的承諾——永遠也不要見夕兆峰。


    可是這是夕兆峰第一次向她提出請求,她無法拒絕。


    她欠他太多,今生都難以償還。


    一首歌而已,她應該爽快地答應才是。


    再說了,程一鶴這個要求本就有些無理。


    她又想著,也許她悄悄去錄了,他也不知道。


    現如今歌星如繁星,一首首新歌石沉大海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哪有那麽容易火的歌?


    錄就錄吧,這可是夕兆峰最後的一個請求了。


    片刻後,她回答道,“好的,我答應。


    還有,謝謝你為我寫歌。”


    聽到了一如既往的客氣話,夕兆峰心裏一絲落寞隨之升起,“好的,那這周末,益新傳媒錄音棚見。”


    說完夕兆峰掛了電話,悲傷的情緒裹挾著他的周身,讓他透不過氣來。


    越冉呆愣在原地,益新傳媒錄音棚?


    程一鶴前一陣子奪了夕長雲的位置,做了益新傳媒新任董事長。


    那可是他的地盤。


    她此去,不是凶多吉少?


    想到這兒嚇得她趕緊雙手合十做了個老天保佑的動作,“老天爺啊,可千萬不要讓程一鶴知道這事兒啊。


    否則我就完了!”


    這感覺怎麽跟在老公眼皮子底下偷情一般恐怖!


    以程一鶴那大醋壇子的脾氣,要是被他逮著了估計會有血光之災啊。


    **


    午夜,在燈光曖昧的酒吧裏,夕兆峰一個人坐在一個包廂裏。


    一瓶一瓶的啤酒下肚,讓他的胃翻江倒海。


    他從未如此徹底放開喝過,喝到要胃出血的感覺。


    此時也隻能用酒精才能麻醉自己。


    當得知越冉懷孕,他整個人就像被抽走了靈魂一般。


    今夜,他想讓自己醉死在這兒。


    啤酒瓶東倒西歪地遍布桌上,有的被他慘不忍睹地摔了一地。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被酒精所麻醉,重重地趴在了桌上。


    在門口站立了良久的王曦韻一見夕兆峰喝趴下後,立馬心疼地衝了進來。


    她坐在他的身邊,輕撫著他的背。


    看到他如此自殘的行為,她立即紅了眼眶,“你怎麽這麽傻,怎麽能這樣折磨你自己!”


    她猜到他得知越冉懷孕的消息一定會傷心欲絕。


    放學後,她便尾隨著他來到了這家酒吧。


    她開了一間包間就在他的隔壁,起初她隔著牆壁偷聽隔壁的動靜,可是這家酒吧的包間隔音效果很好,根本聽不到隔壁的聲音。


    於是她稍稍打開自己包間的門,這時正好有服務員給隔壁送啤酒。


    服務員一打開門,她便聽到了摔啤酒瓶的聲音。


    待服務員走後,她悄悄貼到了夕兆峰的包間門邊暗中觀察裏麵的動靜。


    隻見他一瓶一瓶地啤酒往自己的肚子裏灌。


    後來覺得灌得還不夠過癮,便叫服務員又拿了瓶五糧液進去。


    她偷偷看著他將那瓶五糧液擰開,直接對瓶吹。


    一口悶一瓶白酒,那簡直就是慢性自殺!


    但她又不敢在他意識還清醒時衝進去,要是她冒冒失失衝進去,定會遭到他的一頓痛罵。


    終於等到他漸漸失去了意識,她這才進了門。


    趴在桌上的夕兆峰,感覺胃裏一陣灼熱,臉一抬,往旁邊吐了一地。


    嘔吐物濺到了王曦韻的身上,也濺到了他自己的鞋子和褲子上。


    王曦韻趕緊從包裏拿出濕紙巾替他擦臉,又輕輕撫著他的背,那樣他會好受些。


    夕兆峰感覺到有人輕撫他的背,但他已完全失去了意識,他以為是越冉。


    他捏緊她的手,眼眶通紅,“你這個傻女人!


    你怎麽可以將你的終身幸福托付給一個花花大公子!


    他那麽不靠譜,你居然還敢懷上他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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