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譴?”


    “這種話你也相信,真實愚不可及。那都是他人用來搪塞的話語,也就隻有你這種愚人才會相信。”


    先前那位長相美豔的宮女臉上,帶了一絲輕嘲。嘴角上揚,表情略有些涼薄。


    “不管怎麽說,前任國師大人就是死了,莫名其妙死在國師府裏。”


    粉衣小宮女不及另外那位豔麗宮女個子高,便也隻能抬頭仰望著她道。


    “說來說去,禍根,還不是七皇子。天煞孤星,這命格,難怪會被扔在纖塵殿裏,讓那老太監淩辱。”豔麗宮女俯視著跟前小宮女,麵無表情。


    畢竟,她說的也是事實,鳳奕在纖塵殿,被老太監看上淩辱甚至是監禁,是宮女太監們眾所周知的事情。那老太監也不是一般太監,而是張嫣然張貴妃宮裏的太監。


    更是有機會見到帝王,所以,宮裏的人以及宮外大臣才巴結他,奉承他,企圖讓他在帝王麵前美言幾句。


    “噓,你別說的太大聲了。”粉衣小宮女墊腳趕忙捂住高挑宮女的嘴。


    卻不料,高挑宮女卻推開粉衣小宮女,並且抬手狠狠的扇了粉衣小宮女一巴掌。


    “憑你也想動本公主?”


    公主?


    坐在牆簷上的犬絨眉梢微動,坐在她旁邊的緊緊拽住她衣擺的鳳奕看到她細微的表情,亦是將目光放在了牆簷下那自稱公主的女子身上。


    女子年歲不大,大學十五六歲的年紀,眉眼尚未長開,略顯稚嫩,隻不過表情,卻陰戾狠毒。尤其是眼神,根本就不是一個花季少女應有的天真單純。


    犬絨扭頭看了看鳳奕,鳳奕搖了搖頭。犬絨了然,便又將目光放在了那飛揚跋扈的“公主”身上。


    作為皇子的鳳奕不認識那位自稱公主的女子很正常,因為他從出生起,便被困在了纖塵殿,也隻是大點了,為了果腹這才每日偷跑出來,偷一點東西吃。


    自是卑微到了骨子裏,又怎麽會見到過所有身份高貴的皇子公主。鳳奕見過的,也隻有鳳徽以及他的跟班罷了。


    此刻,他居高臨下的看著那位身穿粉色宮女服的公主,麵無表情。額角過長的頭發遮住了半張臉,入眼的,也隻是一個尖細慘白的下巴和幹裂的嘴唇。


    渾身衣裳灰撲撲,皺巴巴的,那些太監身上的衣服,都比他的好上千倍萬倍。畢竟,像乞丐一樣的裝束,在這宮裏,恐怕也隻有鳳奕一人。


    而那站在牆角下的兩人,也根本就看不到隱了身形坐在牆頭的鳳奕與犬絨。


    “公主,公主饒了我吧。我無意冒犯公主,求您饒了我……”


    小宮女求饒的聲音不斷在耳邊響起,帶著驚懼和慌亂,犬絨凝望著那公主的臉,放在膝蓋上的手微動。不過,一隻溫熱的手,覆在了她的手背上。陌生的觸感襲來,犬絨忍不住心頭一跳。


    她扭頭,看著依舊穿著一身破舊灰袍的鳳奕。


    隻見,鳳奕朝著她輕輕的搖了搖頭,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


    犬絨勾唇無奈一笑,並未抽出自己的手,隻不過,紅唇微動,吐出幾個字字:“不礙事。”


    鳳奕看著犬絨,黑漆漆的瞳孔裏倒映著她的身形。身穿白袍,青絲未束,腰間,掛了一個金色鈴鐺。動作之間,不經意間發出“叮叮”脆響。


    隻不過終究,鳳奕還是默默放開了犬絨的手,犬絨,便直接從高聳的牆簷上跳了下去。白袍翻飛,青絲飛揚,如夢似幻像仙。


    除卻鳳奕,目前沒有人能夠看到犬絨,所以,即使她站在那所謂的公主麵前,兩人也沒有一絲察覺。


    犬絨居高臨下的看著公主,凝視著她的眼睛。這雙眼睛,生的極好,眼尾上挑,帶著一絲薄紅,眼睫毛更是濃密纖長,好看的緊。


    更為重要的是,像極了鳳奕。


    隻不過小孩子家家,心性卻不行,與乖巧的鳳奕比起來,可謂相差甚遠。犬絨垂眸看了一會兒,便覺無趣了,而後,長袍一甩,停滯的時間便恢複了正常。


    隻是公主似乎忘了方才所發生的事情,直接,越過小宮女離開了。在她離開後不久,小宮女,也戰戰兢兢的離開了這裏。


    犬絨站在牆角,鳳奕坐在牆簷上垂眸望著她,一雙眼睛濕漉漉的,像鹿,很好看,是犬絨喜歡的調調。


    “要下來嗎?”犬絨仰頭看著鳳奕。


    “嗯。”鳳奕默默的點了點頭。


    “跳下來,我接著你。”


    犬絨張開了雙臂,臉上帶著笑意。鳳奕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視線從她的眉眼,鼻梁,嘴唇,下顎一寸寸掃過,最後,落到了她的眼睛裏。


    那雙眼睛,在陽光下,呈現金色,溫暖的金色,耀眼的金色,漂亮的金色。引人墮入地獄的,光明之火。


    沒有猶豫的,鳳奕從牆簷上跳了下去,風,吹起他額頭上的淩亂長發,露出一張慘白卻漂亮的臉。自始至終,他的目光,未曾從她的臉上移開過。執拗,又莫名依賴。


    犬絨接住了他,他撲到了她的懷裏,嘴唇,不經意間觸碰到了她頸間白嫩肌膚。很柔軟,很暖。就像她整個人一樣,溫暖的讓人貪戀。


    鳳奕從未這麽親昵的接觸過一個活人,感受到那種讓他窒息的溫暖。趴在犬絨懷裏的鳳奕,一雙眼睛暗沉的可怕。他仰著頭艱難的移開自己的唇,將腦袋擱置在了犬絨的肩膀上,不動彈。


    來自犬絨身上的蝕骨的暖意,讓他害怕……他會想要更多。隻是貪戀,因為從未得到過,如今得到了,便越想……得寸進尺。


    這也是犬絨第一次,這麽親近的接觸鳳奕。鳳奕雖然居住在冷宮,可是,兩個人肢體接觸不多。她其實,並不想與他又太多糾纏。


    可是,因為喜歡孩子,所以才任由鳳奕,靠近自己。即使,他從未對她表現的太過於親昵。也不主動靠近她,乖巧到了極致。


    這一世……是犬絨邁開的第一步,她默許了,所以六歲的鳳奕才能夠近身……


    在明知道鳳奕,就是宋時衍的情況下,依舊,主動靠近了他。因為,喜歡孩子,因為,想要守護他。


    他這一世,太苦,太苦。活的不如人,死了也不得安生。


    嗬,暴君……


    在吃人的深宮中掙紮著活下來的孩子,誰會三觀正常?換做是她,遲早也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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