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這些,我更想知道你後麵準備去哪?”付雲繼續詢問道。


    安妮堅定道:“回海軍述職。”


    這個回答並不讓付雲等人感到意外,盡管現在安妮已經連續違抗軍令,存在很大的可能性會被嚴厲處置,但完全沒有到非背離不可的地步。


    最關鍵的是安妮本人的意誌並沒有太大的改變,海軍陣營也不是真的一無是處,依然有很多正義的存在。


    並且以安妮後來和茶豚的關係,付雲不認為茶豚真的會太為難安妮,說不定還會有更好的機遇,何況曆史遺潮的關鍵謎題隻有在海軍陣營才能更好的解開。


    對於op中的海軍陣營,付雲也從不來不持否定的態度,當然對海賊陣營同樣不完全認同。


    任何組織或者陣營都有其陰暗的一麵,任何組織或者陣營裏麵也都有其腐爛和肮髒的東西。付雲承認現在的海軍做過很多罪惡的事情,當然也有很多人堅信著正義,守護著愛與和平,甚至願意為了崇高的理念獻出自己的生命。


    就像卡普、戰國、青雉、一笑、斯摩格等等……


    哪怕赤犬也堅信自己所做的一切是為了人類更好的未來,在“絕對的正義”下,一些犧牲是在所難免的。


    克洛克達爾也好,多佛朗明哥也好,都曾非常殘忍的犯下累累罪行,為一代人帶來過無盡的苦難,但從他們的曾經的過往追溯至今來看,他們也並非極惡的存在。


    極惡一代中不乏性格怪異的人,但每個人的內心都不是純惡,並且有自己堅信和要貫徹的意誌……


    沒有人會認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錯的,並能輕易的讓自己心安理得,一如既往的做下去,而他們所堅信和要貫徹的意誌,就是他們的正義!


    海軍中不可能全是壞人,海賊中也有很多給人們帶來深深苦難的存在,並且不勝枚舉!


    哪怕革命家將來會建立一個怎樣的世界?真的會像他們意誌中的那樣美好嗎?


    這些東西沒有人能夠現在就給出一個答案!


    在一個勢力在將要傾倒的時候,會出現很多人想“挽狂瀾於既倒,扶大廈於將傾”,這些人中成功的有趙武安君李牧、秦商君衛鞅,失敗者更是不計其數,就像屈原、嶽飛……


    卡普、戰國等等也全是如此,他們甚至會看到更多那些不為人知的糜爛東西,知道更多海軍犯下的那些罄竹難書的罪惡,但即使經曆的這些,他們依然愛腳下的這片土地,所以他們相信在他們的努力下會有改變的一天……


    這一天,從學術上來說,應該被稱作改革!而與之相對的,就是革命!


    就像大清上國末路的時候,同樣存在改革派和革命派,他們有著共同的目的就是讓這個片土地更加美好。甚至改革派也存在很多可歌可泣的人物,並且他們憑借的不隻是一腔熱血,麵臨外患的同時也麵臨著內憂!


    或許生活在“下一個時代”的人會說他們這些“改革派”迂腐、頑固,說他們完全看不懂曆史的走向、試圖去阻擋曆史的車輪!


    就像看今天的卡普和戰國一樣……


    甚至這些生活在“下一個時代”指點江山的人,根本不就不知道什麽是一個“時代”,也不清楚他們自己從哪來,這一路上到底發生過什麽!


    但無論改革也好,革命也好,或者獨立於世的想尋找自由也好,無非是一個新的時代要來臨時,你最終做出了什麽選擇。


    或者更通俗的講,當一個派係即將傾塌的時候,你身處與派係之中,你是想努力將一切扶正,嚐試讓世界重新恢複和平,還是站在與“改革”對立的方向用力推上一把,打碎舊的世界重新建造。


    又或者你不想置身於任何一派之中,隻想獨立自由的過好自己的生活!


    但無論做出哪種選擇,付雲都不想多加評論,因為這是理想主義者、實用主義者和現實主義者三方之間的矛盾,沒有絕對的對錯可言。


    現實主義者通常的選擇是這樣的——


    我對自己能活一千年一點興趣都沒有,我隻要今天能活著就好了。


    ——波特卡斯·d·艾斯


    人活著就是為了贖罪,弱小,就是我們最大的罪過。這個世界是強者的天下,誰會在意籍籍無名的家夥的死活。弱者,連自己死亡的方式都不能選擇。


    ——特拉法爾加·d·瓦鐵爾·羅


    弱者沒有資格談論正義。


    ——沙·克洛克達爾


    海賊是邪惡?海軍是正義?那種觀念早已被改寫過無數次了。不知何為和平的小鬼們和不知何為戰爭的小鬼們的價值觀是不同的。隻有立於頂點之人才可以定義善惡。現在這個地方就是中立的。正義會獲勝?那是當然的了,隻有勝者才是正義!


    ——唐吉訶德·多弗朗明哥


    ……


    理想主義者哪怕失敗了,也很難直接選擇實用主義者的陣營,正如青雉·庫讚最終做出的選擇那樣。


    實用主義者建立的新世界最終也會腐朽、老化,然後被新的革命派取代,而真正流血、受苦最多的,永遠都是最底層的人民。


    新事物終將取代舊事物,站在曆史之外的人,總喜歡說這樣的言論!


    然而……


    改革未必等於迂腐,因為革命的代價往往是改革十倍、百倍所要付出的代價不止!而這十倍、百倍不止的代價,也正是十倍、百倍不止的民眾的鮮血和苦難!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這是站在曆史之外和生活在美好時代的人所不能理解的東西,就像他們不明白min國至於現在的作用……


    人的夢想,是不會終結的!


    在那樣的民生,在那樣的科技,在那樣的時代背景下,為了人們能夠獲得更好的生活而做出的痛苦選擇的人們,舍棄最寶貴東西的人們。


    任何一個時代的犧牲都不是沒有意義的,任何一個時代的苦難也不是沒有意義的,興亡百姓介苦,任何時代百姓介苦,所以真正能夠阻止那個時代人民受苦的人才是一個時代真正的舵手……


    所以……


    這個時代名為“白胡子”!


    ……


    櫻花獨角獸號向著海的深處越行越遠,當付雲回首的時候,發現背後的島嶼像是一個時代最後孤垂的老者,默默的看著遠方,與天海相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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