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學校的軍訓有點不一樣,畢竟是全市最好的高中之一,殘酷的競爭在正式開學前就已經開始了。每個班主任都不想自己的班級輸在起跑線上,所以這24個班主任統一行動,將每天軍訓後的15:00-17:00作為預科時間,提前傳授高一課程。但不收費,既讓家長拍手稱讚,又完全符合教育局要求。隻是作為最苦逼的角色,我們也隻有默默受著的份。


    老吳的任課是語文,我對語文從來不抗拒,所以我對補課並沒有過於反感,而且抬頭就能看見蕭雪雪的背影,在某些方麵講,我倒是挺期待每天的補課時間。


    我的同桌劉瑩似乎總想跟我說什麽,這種感覺讓我很難受。老吳在講台上唾沫橫飛地講著蜀道的崎嶇陡險,而我在極力找尋和蕭雪雪搭話的理由,沒由來地在筆記本上劃拉著蕭雪雪的名字,寫了擦擦了寫。


    “昨天我留的背誦作業,蜀道難,現在開始檢查!”老吳突然的這句話,所有人都驚醒了。因為每天軍訓的過度勞累,及蜀道難這詩的長度。以當時的環境一天背的滾瓜爛熟很難。


    檢查方式與自我介紹一樣,一個接一個站起來背,背不下來就站著,但老吳沒想到,每一個站起來的同學都沒有再坐下。


    我在初中時候被我媽帶去學過超常記憶,簡單來說記憶方法不同,在學習的時候圓周率背到106位,蜀道難長恨歌當做練習順便就背下了,所以這次檢查我沒有任何壓力。


    我依然在本子上劃拉著,根本沒注意一個接一個站起來的同學和老吳逐漸扭曲的表情,直到站起來的殷敬強用屁股拱了一下我的課桌,我才突然反應過來,猛地站起來卻怎麽也想不起第一句是什麽,全班都在看著我,包括蕭雪雪。


    這下給老吳找到了爆發點,招了招手讓我到前麵去。我還沒站穩便挨了一耳光。這一耳光讓我感覺特委屈,我下意識瞟了一眼蕭雪雪,她似乎也被這巴掌嚇到了有些驚訝。我馬上回過神努力想著第一句是什麽,可大腦就是一片空白,老吳已經抬手準備再來一次了。


    “漢皇重色思傾國,禦宇多年求不得……”


    老吳抬著的手停下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麽突然腦子裏蹦出了這兩句,我也管不了那麽多了閉著眼睛飛速完整流暢地背完了這首長恨歌。


    全班安靜了。


    “你先回去吧。”


    老吳拍了下我的後背。


    “看來昨天的作業是有點難,今天就不檢查了,但是下周一正式開學的第一堂語文課,我要檢查!”估摸著白居易怎麽也想不到自己的一首千古佳作竟然靠它的長拯救了一個班的少年。


    在全班的默視下我悻悻回到座位,我不知道別人的表情,因為我始終隻注意著蕭雪雪,她回頭看了我一眼,表情有些不可思議,可能也有些許讚賞,至少我是這麽認為的。


    傻高傳來紙條叫我和殷敬強放學打台球,其實回想那時候的娛樂活動就那幾樣,挺枯燥的,但始終樂此不疲。


    下課鈴響的瞬間殷敬強的書包就已經掄到了我的桌上,我來不及收拾我的破挎包就被倆人架出去了。但我沒注意的是,那被我虐待一下午的本子被刮掉在了蕭雪雪的桌下……


    校門口的商業街有兩家台球廳,一家是遊戲廳門口擺了四個台球桌,也比較破,遊戲廳裏麵熙熙攘攘烏煙瘴氣。另一家則是兩層的球吧,寬敞明亮且球桌幹淨,但價格特貴。所以我們這種每天隻有5塊零花錢的學生一般都會選擇前者,有的玩就行。


    但殷敬強表示我和傻高初來乍到,請我們去好地方玩。說著就給我倆推進了球吧。


    球吧進進出出的美女不少,多是打扮成熟點的學生模樣,有幾個這兩天在學校裏也見過。但她們的統一標配是身邊都有個混混模樣的男友。說實話我們好生羨慕。


    傻高打球很認真,殷敬強倒是心不在焉一直在東瞄瞄西看看,好像在找什麽人,又好像怕遇見什麽人。


    打了四十多分鍾,殷敬強說累了回家了,意猶未盡的我和傻高盡管想繼續卻也囊中羞澀,便各自披上或拎著軍訓的迷彩服準備回家。


    剛出商業街看到蕭雪雪正從學校裏麵出來,左手貼在胸前捧著本書,她沒看見我們徑直上了一輛奧迪轎車,但我卻看清了她手裏的東西,那根本不是書,而是我的筆記本。


    “那不是蕭雪雪嗎?有錢真好,坐奧迪放學,嘖嘖。”殷敬強噘著嘴感歎著。


    “她怎麽現在才出來?”我問。


    “我去!”殷敬強一拍腦門。“我倆今天值日生,我給忘了,就她自己值的日!”


    “呸!”


    “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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