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來萬古村這幾天,金歎的主要工作就是走訪各家各戶村民,一來是聯絡感情,而來是了解家庭情況。


    有時候村民在忙,金歎隻有到田裏去走訪。但大部分時間都集中在下午晚飯的時候,因為很多時候中午村民都吃得很簡單應付一下,等下午忙完了,也時候回家做頓比較豐富的晚餐。


    所以!


    晚上去走訪是最佳時機,總是會一番推推阻阻後勉為其難的坐下蹭一頓飯。


    沒有別的原因,就是因為金歎一個人吃飯寂寞,外加柴火灶做飯炒菜太麻煩,而且還要洗碗,對!洗碗是金歎最煩的事情。


    所以就把走訪集中安排在晚上飯點。


    金歎這人很有親和力,又會點黃段子,這一來二去就和村裏很多大爺玩到一起了。


    幾天下來,了解到這個村子幾百年就在這裏了,而且村子不僅交通閉塞,鮮有外人進來,最重要的是村子你也毫無任何特色產業,隻能扶貧,不能發展的那種山旮旯。


    風鈴依舊每天傻乎乎的在村子裏亂竄,幫這家喂豬,幫那家喂雞……


    自從上次去了風鈴家,金歎就再也沒回去了,總感覺怪怪的,特別是那間臥室,金歎的直覺告訴他臥室裏麵絕對不是那條小白。


    金歎為什麽這樣想是有證據的。


    當晚回到家之後,金歎翻來覆去想了很久,才想起風鈴家什麽地方不對勁,就是那條狗。


    風鈴說小白的窩在房間你,每晚陪她。但是金歎明明看到狗窩在院子裏啊。


    當時想到這個就渾身炸毛。


    金歎以前看了不少恐怖靈異小說,什麽把死人搬到家裏陪睡,把栩栩如生的紙人放在床上,亂七八糟的都看過。


    所以覺得這風鈴本來就神經兮兮的,不知道什麽是害怕,會不會搞了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畢竟風鈴家後麵不遠處就是墳場……


    或許是自己看靈異小說看多產幻了才會這樣想風鈴,當就是忍不住去想。


    所以金歎當晚就決定以後再也不去風鈴家了。


    ......


    今天晚上劉主任去了市集賣了雞樅菌,回來的時候買了一斤豬頭肉請金歎喝酒。


    如果說萬古村唯一值錢的,那便就是這幾十塊錢一斤的雞樅菌,不過這也隻有短短的一兩個月才有,算是多多少少補貼村民的家用。


    來萬古村一個星期的金歎完全適應了這裏的生活,看起來和金狗蛋沒什麽區別。


    兩人坐在院子裏,光著膀子喝著酒聊著天。


    “你也來我們村有一周的時間,情況很了解了吧?”劉主任問。


    金歎點點頭:“嗯,算是了解了,四麵環山,道路不同,很難發展起來啊!”


    “可不是嘛,就這山旮旯又啥發展的,慢慢混吧,混到頭了,你就可以調離這破地方了。”


    “劉主任我聽你的口氣對家鄉很大的怨言啊。對了,你年紀也不大,正值壯年,為什麽就不離開這山旮旯去外麵闖一闖呢?”


    “外麵?算了,一沒技術,二沒關係,做啥呢?”


    金歎沒有說話,心裏認為估計是這劉主任人懶,在村子裏待久了,就天天幹幹農活,喝喝小酒就行了,早已沒有去外麵闖蕩的鬥誌。


    這時候,小白搖著尾巴走了過來,金歎夾了一塊豬頭肉扔到地上,小白咬著尾巴吃了起來。


    “金村長和這小白挺熟絡的。”劉主任笑著說。


    金歎道:“哦,剛來那天去了風鈴就走訪遇到的。”


    “你去了風鈴家?”


    “你這什麽表情,你是不是也覺得風鈴家有點怪怪的?”金歎問。


    劉主任頓了頓,低聲說:“有看到什麽東西嗎?”


    “沒啊,不是,你這什麽意思,有話就說。”


    “金村長不是我瞎說,我也是聽牛大嬸說……就是之前有次半夜牛大嬸想起山上的油菜苗忘了遮,然後就去山上遮油菜苗,路過風鈴家的時候,你猜看見了什麽……”


    說到這裏,劉主任心有餘悸,聲音變得更加低沉,金歎聽得背脊發涼:“你看見了什麽,別裝神弄鬼,有事你就說。”


    “看到了風素華。”


    “哦……風素華又是誰?”


    “風素華是風鈴的母親。”


    金歎隻是很淡定的點點頭。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突然意識到不對,噗呲一聲噴了出來,“啥?風鈴的媽?不是她媽已經死了嗎?等等……我腦子有點亂你說的這個是幾年前,是風鈴他們家出車禍之前?”


    “什麽車禍之前,就是上個月。”劉主任表情凝重的說:“牛大嬸當時看到風鈴家院子裏有個人!那人在逗狗,當時牛大嬸還以為是風鈴,於是就喊了一聲,沒想到那人回過頭竟然是風鈴的媽,當時嚇得牛大嬸轉身就跑回了家。”


    “是不是看花了眼?”


    “牛大嬸說他保證沒看花眼,於是當即就叫上我還有幾個村民一起山上去了風鈴家,結果風鈴一個人在家,沒有看到她母親。”


    “哦,那就是看花了眼唄。”


    “當時我們也都這樣認為是牛大嬸看花了眼,死人怎麽還能活過來,對吧?接著又有幾次村民半夜經過山上也看到過這類顯現,村民商量估計是風鈴的母親放心不下自己的女兒,所以時常回來看望她,哎!畢竟是個可憐的女孩子啊!再然後一到這個點,夜幕降臨村民就再也不上山,免得撞見。”


    “我日……劉主任你這說得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晚上我還一個人睡呢。”


    “我說的可是實話,就上任村長死,聽說就是撞見了風鈴的母親,然後回家後生了一場大病,沒幾天就死了。你去風鈴家沒看到?”


    “沒沒沒……我去的時候天還沒黑。”說這話的時候,金歎望向對麵的山坡,大概是風鈴家的位置,心裏發毛。


    “你信鬼嗎?”


    “啊?我不信……”


    劉主任說:“這世上有什麽字就有什麽事,每個字都不是平白無故出現的。”


    “呃……咳咳,還是喝酒吧。”金歎是真的有點怕了。


    劉主任又說:“所以金村長晚上的時候盡量少出門,這村長不幹淨,特別是山上別去。”


    “我沒事半夜跑上山去幹嘛,吃飽撐的,放心我知道。”頓了頓,岔開話題問:“對了,既然如此你們都沒有對風鈴避諱?”


    “害!有什麽避諱的,這種事老一輩也經常說,在農村沒什麽,你不去惹它,它也不回來招惹你,再說了風鈴這丫頭很可憐,所以大夥兒能幫忙就幫忙,哎……也不知道以後的日子風鈴怎麽過啊。”


    “也是,挺可憐的。飽了,我就先回家了,咦……早知道我不問了,害得我現在心裏發毛。”


    “哈哈哈……金村長我隻是提醒你而已,別見怪。”


    “走了。”


    小白跟著金歎回到小屋,衝了個澡躺在床上。


    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自己是神豪,錢多得自己都數不完了,就算真有鬼,那一會被自己的鈔能力征服。


    再說了,蜥蜴人都見過,害怕鬼嗎?


    笑話。


    老子是金歎!金歎才不會怕那些玩意兒。


    我想回家。


    哈哈——


    這才是金歎的心裏話。


    不過按照劉主任說的晚上別出門就好。


    小白蹲在床邊看著金歎。


    “小白,小白……”屋子外傳來風鈴的聲音。


    “這!”金歎下床,拉開房門,看到風鈴在找小白,金歎叫住風鈴,小白搖著尾巴跑到風鈴身邊。


    “村長……”


    “嗯。”低頭看看風鈴無處安放的雙腳,金歎說:“又不穿鞋?”


    “我……”


    “天太晚了,你回去休息吧。”說完,金歎轉身回屋,走了兩步停下來,回頭看看風鈴,還站在原地,肚子咕嚕嚕的叫著,“你還沒吃飯?”


    “沒有。”


    “進來吧,中午還剩了一點冷菜冷飯,我給你熱熱。”


    進屋。


    “你會生火嗎?”


    “恩!”風鈴點點頭,走過生火。


    雖然風鈴老子不好使,但是家務事還是都能做的。


    “風鈴,聽說牛大嬸之前給你找了一戶人家,你怎麽不願意呢?”金歎是從劉主任那裏聽到的這個事情,牛大嬸給風鈴做媒,本想著找個老實人家,對方是外村人,家裏獨子,老實巴交的農民,雖然風鈴這人精神有點問題,但是長得卻很漂亮,而且幹活也很能幹,對方也不嫌棄風鈴。


    沒想到風鈴拒絕了,躲在家裏一個星期不出門,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風鈴你20歲了吧,其實按照農村風俗,是該嫁人了。”


    金歎是想著如果給風鈴找個下家,對風鈴好的人家,風鈴也不至於這樣一個人孤零零的和鬼魂作伴。


    風鈴傻乎乎的看著金歎。


    “不嫁,我媽不同意。”


    “啊這……”


    金歎差點嚇尿。


    風鈴嘻嘻嘻的嘲笑起來。


    “行,你自己的事你自己做主,呃,你和你媽做主,不是,你媽真的在家?”問出這話,金歎後悔了。


    風鈴說:“在家,剛才還跟我說了話。”


    “呃……咳咳咳……那啥還是不聊這個了,飯菜好了,你吃吧。”


    “嗯!”風鈴來到飯桌端起碗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對於這樣一個精神病說的話,金歎是不能全信的。


    滴滴滴——


    金歎的電話響了,是陳瑤打來問候金村長今天工作如何的,金歎起身到了院子裏接電話。


    風鈴吃著飯,一直盯著金歎。


    等金歎打完電話回來的時候,風鈴依舊吃完了,隨便把金歎兩天一直堆積的碗筷都清洗幹淨。


    “喲!風鈴厲害啊。”


    “女朋友?”風鈴指著金歎的電話。


    “呃!嗯,女朋友。”金歎望了望外麵,此時依舊黑完了,隻有借著月光依稀能看清路麵,“回家吧。”


    “嗯。”


    風鈴點點頭,說:“你要送我回去嗎?”


    “啊?不不不不……”


    “你送我回去,我好問問我媽媽同不同意嫁人。”


    “啊這……”


    “拜拜,我問了我媽媽,我再回答你。”


    說完,風鈴就朝外跑去。


    呼——


    金歎長出一口氣,關門上床。


    金歎心說如果在多一個人,比如王浩在,自己定會跟著去看看到底是人還是鬼,可惜我一個人還是算了。


    一夜無話,第二天早上。


    風鈴一大早就敲醒金歎的房門,風鈴提著一個籃子,裏麵裝的是她清晨在上山采摘的雞樅菌。


    “給你。”


    風鈴把一籃子雞樅菌遞給金歎。


    金歎說:“不用,我一個人吃不了那麽多,這都是你辛辛苦苦采摘的,那還是拿到市集去賣吧,這裏應該能賣兩三百塊錢吧。嗯……這樣,我也很久沒有去市集了,我陪你一起去,順便買點生活用品。”


    “嗯。”風鈴點點頭,在門口等金歎,金歎洗漱完畢,換了一身衣裳出來,還特意把頭發梳理了一下,看起來倒是之前的金狗蛋判若兩人。


    “帥嗎?”


    “帥!嘻嘻嘻……”


    沿著山路走出萬古村半個小時,才終於踏上水泥路。


    踏上水泥路的那一刻,金歎心裏踏實,水泥路是通往城市的道路,隻要有城市就是神豪的用武之地。


    金歎屬於鋼筋水泥城市。


    攔下班車到了市集。


    金歎說:“風鈴你不許亂跑,要跟著我知道嗎?”


    “嗯。”


    風鈴乖乖的點點頭。


    “風鈴你來過市集嗎?”


    風鈴想了想,說:“來過幾次。”


    來到菜市場門口,金歎指定一個地點,“風鈴你站著這裏,我去超市買把電子秤。站住別亂跑知道嗎?”


    “嗯。”


    “真乖。”


    金歎三步一回頭的離開菜市場,走到超市去買電子秤,順便買一些生活用品,想著風鈴或許有時候晚上沒東西吃,金歎又買了幾通方便麵,這才結賬離開。


    還沒走到菜市場門口,就看到前麵圍著很多人,那個圍著正是風鈴賣雞樅菌的位置。


    金歎心一緊,加快腳步走了上去,推開人群,看到風鈴傻傻的站著原地,遞上的雞樅菌散落一地,旁邊有幾個城管指著風鈴在罵他。


    旁邊還有很多臨時商販被轟走了。


    金歎走上去把風鈴拉到身旁,“你沒事吧?”


    風鈴一抽泣,“雞樅菌被他們踩壞了。”哇了一聲抱著金歎的胳膊就哭了出來,而且表情驚恐,很怕這這群城管。


    “嗯,我知道,別哭。”金歎伸手給風鈴擦擦淚水。


    “喂,小夥子沒看到這裏寫著不能隨意擺攤設點嗎?”一個中年人一口官腔的教育金歎,“趕緊把地上的雞樅菌收拾趕緊滾。”


    金歎經常在網上看到這種城管欺負小商販,雖然治理城市是對的,金歎也不該讓風鈴在這裏擺攤設點買雞樅菌,但是!他是金歎,你惹到他了!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金歎就是王法。


    轉身啪的一耳光就扇了上去。


    有人暗讚痛快。


    “草你媽的,老子在這裏擺了又怎麽了?信不信老子去你城管大隊擺攤?麻痹的,在我麵前指手畫腳,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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