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在靖王府待了一整天,洛麟羽才得以回宮。


    去洛坤宮陪母後用過晚膳,又逗了會兒五彩鸚鵐後,她便回自己宮中安坐靜思了。


    雖然被顏值爆表卻體有缺陷的小皇叔扣住、沒去成刑部大牢,卻有更大收獲~~那枚玉佩居然是大皇叔的!


    不過……


    小皇叔洛昀陪她在靖王府用過午膳後,帶她一起去找的大皇叔。


    開始時,大皇叔不肯說實話,因為他在知道玉佩這個有力物證後,反而毫不猶豫地一口承認東西是他的。


    很顯然,他是想擔下殺人之責、以保護江惠妃~~他以為宮女綠萍是被江惠妃誤殺的。


    可當他知道可能有另一個男人存在時,臉色立即變了。


    因為失去和錯過,他心有遺憾,總想為那不能複燃的愛戀做點兒什麽,哪怕是保持距離地一起喝喝茶、下下棋、聽她傾訴傾訴日常小煩惱,或者隻看著她笑。


    又因為道德,他始終恪守本分,沒有真碰自己的皇嫂,哪怕她曾經暗示,哪怕她孤注一擲般嬌美撲來、溫軟在懷。


    那次,茶碗被打翻,茶湯灑在了他身上。


    那次,她執意要他脫下來清洗熨幹,還親手為他的衣衫熏香。


    也就是在那次回家後,他發現玉佩不見了。


    他初時以為丟了,後來又以為是杏彤故意留下來作個念想,於是選擇了沉默。


    可他萬萬沒想到,他心中的聖潔女子,竟然……


    他為人臣弟的忠誠,他保持距離的一片真心,卻被人無情利用,其心情可想而知有多糟糕。


    小皇叔勸慰開解許久,才放心離開。他還表示要好好想想,如何將這件事告訴皇兄~~她可憐的父皇洛觜崇。


    兄弟沒成全著,倒被外人鑽了空子,擱誰知曉真相後,不得憤怒鬱悶到想殺人啊!


    洛麟羽的手指在桌麵上輕輕叩了叩。


    如果大皇叔沒撒謊,那麽,殺綠萍的,就另有其人。


    嗬嗬,這另有其人的意義,可真是深遠呐。


    父皇以為自己在屈心成全,大皇叔以為與自己拈子對弈的皇嫂,依然是昔日那個有禮有度又有德的女子,而事實真相卻是,兄弟倆同時被人涮了。


    淫/亂後宮且被發現,江惠妃死定了。


    嗯,現在小皇叔既已知道,就不用她再操心,他和大皇叔要怎麽做,父皇要怎麽做,不是她能管得了的。


    別說她現在隻是一個三歲皇子,就算是太子,甚至是成年後的太子,也幹涉不了皇帝的決定。


    手中沒有權利時,還是老老實實趴著,管管小老百姓的閑事兒行,前朝後宮就免了。


    太子能立還能廢呢,她現在算老幾啊。


    想到這個,她忽然想起陳大胡子,不知道刑部把他折騰得怎麽樣了。


    她一向痛恨有家暴的男人,每遇這種事,都恨不得~~嗯,即使不能讓他們出門就變成盒,也要將人渣打廢弄殘。


    陳大胡子不僅家暴,還不是單純家暴,而是為了外麵的姘頭,這更讓她火冒三丈。


    若不把他弄進大牢狠吃點苦頭,她就不叫洛麟羽,更對不起這個好用的身份!


    思緒從陳大胡子身上又轉回江杏彤所在的南儀宮時,洛麟羽呲了呲粉糯糯的小嘴兒:說是不管,但真正的奸/夫是誰,她還是有興趣知道的。


    於是乎,天一黑,宮一靜,她便借著沐浴睡覺關上殿門,然後從窗戶飄了出去。


    “這水怎麽能喝!”南儀宮裏,江惠妃將端起的茶碗重重放回桌麵,“用泡過死屍的水沏茶,不是存心惡心人麽!”


    貼身宮女契梅連忙跪下:“娘娘……”


    隻恐慌般喚了一聲,其它的話卻是再多一句也沒有。


    江惠妃愈加氣脹,盯著她瞪了許久,還是自己伸手順了順胸口,帶著惱恨歎道:“成天跟個悶葫蘆似的,若非知道你是個忠心為本宮辦事的,本宮都懷疑你是上天派來專門添氣的克星。”


    契梅勾了勾頭,傾了傾身。


    “算了,指望你嘴巴抹蜜,比找天梯還難,”江惠妃一臉沒轍,“菀歌下獄後宮裏安靜許多,應大人也不再過來提人審問,想必這道難關算是過去了,待再捱兩日,你跟他們說本宮身體不適,需要請太醫瞧瞧。”


    “是。”契梅簡單應道。


    太醫?


    窗外偷聽的洛麟羽腦中轟然炸開,一下子明白了什麽。


    千思萬想,千算萬算,居然把宮裏的禦醫和太醫算漏了!


    禦醫是專門為皇上請脈看病的大牌醫師,除了皇上,他們誰都可以不吊。


    太醫則是為整個後宮服務的醫師,所有宮妃的生理病痛、日常調養,都由太醫院負責。


    換句話說,整個皇家家屬大院兒都歸太醫管。


    尼妹的,太醫和宮妃,多方便、多完美的組合啊,咋就把這茬兒給忘了?


    不但忘了,還忘得一幹二淨!


    奶奶個熊!


    聽完牆根兒的洛麟羽一邊心中暗罵,一邊悄然離開南儀宮,直到躺回寢殿床上,嘴裏還咕噥自己是個大蠢蛋。


    若是有個修煉佛教他心通或道門六通的機緣就好了,這樣,別人心裏想什麽,自己不需要問,便能了了先知,了了先覺。


    若是明確知道父皇心裏怎麽想,就能輕鬆獲得奪取太子之位的捷徑;


    若是知道大臣們心裏想什麽,就能輕易抓住所有人的把柄;


    若是知道犯罪嫌疑人比如江杏彤心裏想什麽,搜查證據、緝捕案犯就完全是小菜一碟……


    可佛教之神足通、天眼通、天耳通、他心通、宿命通和漏盡通,道門的目通、耳通、鼻通、舌通、身同和心通,哪是那麽得到並修習的啊!


    洛麟羽翻了會兒烙餅,忽然想起林依蔓邀她一起去洛凰觀的事。


    興許,到時可以問問洛凰冠的道長?聽說那個張天師很有名的,說不定答疑解惑之餘,或許,還能傳授一二?當然,運氣足夠好的話……


    這晚,她沒有打坐修煉,就在胡思亂想中漸漸睡了過去,直到淩晨醒來,才開始修煉真氣。


    雖然天雷把她劈到另一個異世,絕世武功全部作廢,但重新修煉起來卻已是駕輕就熟,一日千裏,體內的真氣日漸充盈,不僅能駕馭施展星月無影術,開桌碎石也是可以的。


    隻是,養人不比貓狗,長不了那麽快,三年還沒個桌子高,隻能慢慢等,急不得。


    拔苗助長雖然會把苗拔死,但好歹能拔一拔,人怎麽拔?難道天天弄根兒小繩吊脖子、把自己拉長?


    那得扭曲成什麽樣兒?


    所以,還是該吃吃,該喝喝,耐心長身體哦!


    第二日,盤坐的小人兒睜開眼睛後,照例有人送進洗漱溫水、端來早膳。


    待小豆子也吃過,她才吩咐讓他著人留意南儀宮,一旦有個風吹草動,就立刻來報。


    而晴梔,則被賜了《說文解字》等字典詞典類的書籍,要她自學成才。


    這天,宮裏出奇的安靜。


    洛麟羽也哪兒都沒去,除了陪母後用午膳和晚膳,便隻待在自己的殿裏畫畫寫字,預習六歲進尚書房後要學的《論語》《孝經》《千字文》和《兔園冊》等初級讀物。


    因為她感覺小皇叔和大皇叔定會為父皇的內心帶來一場特大暴風雨,所以提前表現乖一點,以便到時慰藉她那心靈受傷的皇帝爹。


    一天無事,兩天無事,直到第三天,靖王洛昀和平王洛青侶雙雙在禦花園見駕後,宮中的氣氛就變得壓抑起來,皇帝身邊的每個宮人都戰戰兢兢,連貼身太監祥公公和禦前侍衛都變得小心翼翼,生怕一臉黑水、處在暴怒邊緣的皇上趕在自己頭上發作。


    “殿下殿下!”洛麟羽更加嚴格約束麟羽宮宮人、自己也老老實實無比乖巧時,小豆子終於帶來了耐心等待的消息,“南儀宮有動靜了!”


    洛麟羽蹭地站起:“快說!”


    “惠妃娘娘的貼身宮女契梅說惠妃娘娘身體不適,腹痛難忍,央求門外的守衛太監請太醫前去診治,守衛太監不敢擅自答應,契梅悄悄塞了銀子,他們才鬆口先稟報皇上。”


    “父皇怎麽說?”


    “皇上仁慈,不僅同意太醫診治,還格外開恩,讓契梅自己去請,”小豆子感歎道,“皇上真是關心惠妃娘娘,為了不耽擱惠妃娘娘的病情,讓她少受病痛之苦,竟給契梅下了時限令,若半刻內叫不來太醫,就杖殺她!”


    洛麟羽哈哈大笑。


    小豆子被小殿下笑得一臉懵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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