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曆了彩蝶王、無憂草和食人樹三道大關,後麵的路上,沒再出現什麽可怕的新東西,這讓眾人提著的心,不由微微一鬆。


    穿過東一叢、西一簇的散生灌木地,沒見任何水源,又來到更大一片叢林。


    洛麟羽和千玉樓看著被踩過無數次的殘草,很確定眼前就是通往食人族老窩的路。


    但如果前麵三道大關都是食人族利用自然界動植物對付他們的陷阱,那麽,這片林子,絕對不會平靜。


    羅裙短再次主動請纓探路。


    這回,洛麟羽沒有阻攔,讓他和蔥油餅一起進去。


    隨後,在二人一腳踏入林中時,和千玉樓迅速交換一下眼神。


    果然,羅裙短和蔥油餅剛邁幾步,原始卻鋒利的箭矢便從左右疾射而來,而方向,是各株粗壯大樹的背後。


    已經手握劍柄、嚴陣以待的眾侍衛立即拔劍撥擋,洛麟羽叫了聲“不要碰箭頭!”,便和千玉樓飛身而入,直撲箭發地。


    匕首一橫,折扇一掃,兩棵樹後的野人脖子便被削得斷氣,近兩米的身子噗嗵跪地,腦門磕停在樹幹上。


    一大一小兩道身影鬼魅般在林中穿行,避開毒箭的同時,收割食人族的壯年生命。


    感覺自己像廢物的眾侍衛,見林中並無其它陷阱,待羅裙短一下令,就立即跟著他和蔥油餅衝進去,助殿下剿殺變態惡賊。


    普通侍衛中,也有輕功尚好之人,但多數都隻有武技,輕功奇差,一旦正麵衝突,身高帶來的差距便使他們有些吃虧。


    平時看著也挺高大的人,在近兩米的食人族麵前,終究顯得有些矮小。


    但矮小也有矮小的好處,反應快的侍衛就充分利用靈活度,專刺他們心口腰腹,砍他們大腿。


    如此,即使不能馬上令其斃命,也能拖住一個,慢慢纏鬥,伺機消滅掉。


    “箭頭上的白色物質是劇毒毒汁,”洛麟羽大聲道,“千萬不要碰到!”


    “是,殿下!”眾人一邊拚殺,一邊應聲。野蠻人不僅身攜毒箭,還有長矛,且有其野蠻的力氣和打法,不容小覷,他們不敢掉以輕心。


    千玉樓見侍衛們全部衝殺進來,將雪奴忘在一邊、將他獨自丟在外麵不管,連忙輕身返回林外,將那孤零零的少男往懷裏一攬,立在外圍冷眼旁觀。


    遠射變近搏,雙方交戰。


    叮叮梆梆,劍光閃閃。


    還沒解決完,另一批食人族大個子又咕嚕大叫著從裏麵衝了出來,其中還有十歲以上的半大孩子和強壯女人。


    那些女人隻用帶葉軟枝簡單圍了下胸前和腰腹,其餘部位全部露在外麵,在視覺上,比見到懷抱畸形嬰兒的單獨婦人多了幾許壯觀。


    “不必感到難堪,也不必心生憐憫!”洛麟羽為防侍衛們遲疑而送命,大喝道,“盡管下手,她們並不因為是女人和孩子就不吃人!”


    被殿下這麽一提醒,眾侍衛便心中發狠,不再手軟,也不因見到這麽多裸露女人而不好意思。


    那邊手拿鋒利石片或長矛咕嚕咕嚕大叫著衝來,這邊皆持雪亮長劍迎上,林中打成一片。


    洛麟羽無意中瞥到千玉樓攬著雪奴站在林外,不由叫道:“千玉樓,還不幫忙?有什麽怨言,待殺了他們再說!”


    千玉樓輕哼一聲,卻還是帶著雪奴重新衝進林中,在身體的左旋右轉中,鐵骨折扇瀟灑地東敲西點,凡被擊中之人,不是立死,就是半殘。


    洛麟羽的匕首也不斷無情掃抹,端的那叫一個狠辣利落,看到他出手的侍衛都有樣學樣,跟著劍下不留活人。


    “得留幾個活口,既能當奴隸用,也方便我們更快找到水源。”千玉樓邊打邊道。


    “他們老窩裏定然還有老幼,不用留,”洛麟羽回道,“能來這裏的,都具備攻擊力,留一個就多一個後患,搞不好晚上睡個覺都會被人神不知鬼不覺的弄死!”


    “好吧,”千玉樓抽空聳聳肩,“說得很有道理,聽你的。”


    三言兩語間,二人手下又多了十幾條人命。食人族見今日來的是硬茬兒,自己人一個接一個的死,也更加發了狠,紅著眼睛拚起命來。


    侍衛這邊也不時有人受傷,好在他們反應快,改變了戰術,不再單打獨鬥,而是吆喝著或二或三的圍攻一人,即使受傷,也有援手,不致當即被幹掉。


    見侍衛們陸續出現或輕或重的傷患,洛麟羽下手越發不加留情。


    雖說無法溝通是最大的問題,但和挖心吃肉的食人族也沒什麽溝通的必要,隻要有能力、比他們強,直接殺了才最為穩當,若把仁慈放在這兒,絕對是用錯了地方。


    嘭嘭嘭的倒下之聲,令食人族尚存之人的眼中幾欲噴出怒火,語速更快的咕嚕咕嚕狂叫聲,聽著便覺滿透惡狠,即使語言不通,也能清晰感受到。


    沒有任何交流、也無法交流的雙方再次撞在一起,都拚了全身的力,倒使激鬥變得速戰速決,省卻不少時間。


    從開始到結束,隻用了小半個時辰。


    洛麟羽看著橫七豎八的滿地屍體,再看看己方或躺或坐、大口喘息的狼狽侍衛,親自上前為傷者清理傷口、上藥包紮起來。


    “殿、殿下,卑職無礙,一會兒讓他們幫忙包紮即可。”他們都這樣說。


    “一場惡戰,大家都累了,讓他們休息一下吧,一會兒還要找食人族的真正老窩。咱們得盡快安頓下來,並在天黑前找到水源。”洛麟羽都這樣回著。


    “可殿下,您比咱們還累啊!”傷患過意不去道。


    “不用心疼他,他那身子是鐵打的,”拉雪奴一起坐在地上的千玉樓哼道,“感覺不到累,也不會受傷,傷了也不知道疼!”


    洛麟羽無語地看她一眼。


    “看什麽看?沒見過我這麽俊美的郎君麽?”千玉樓斜著杏目,“本相說錯了嗎?八歲的身體,廝殺到現在,不比他們更累?不過就二三十人受傷,還不到侍衛總人數的一半,不能讓沒受傷的人幫忙包紮麽?你是尊貴的皇子,不是他們的奶姆,更不是下奴!”


    眾侍衛被千丞相批得滿麵羞愧,無地自容,死活不再讓洛麟羽插手。


    “你說你……”洛麟羽小手遙點,最終還是一聲輕歎,“算了,你也累了,好好休息一下,待有了棲身之地,咱再好好聊聊。”


    千玉樓哼著躺倒在雪奴腿上,抱住他的腰身道:“雪奴,本相好累,本相要抱抱!”


    那帶著撒嬌的好聽男音,卻令眾侍衛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雪奴立即麵帶歡喜地將手搭向她的肩膀。


    “我說這位郎君,能不能等天黑找個沒人的地方再膩歪?”洛麟羽打趣,“龍陽之好雖在大正不被禁止、不毀三觀,但你好歹是個丞相,總得講究點兒正麵形象吧?”


    “你才郎君,你全家都郎君!”千玉樓抬臉不回身地翹個蘭花指給他,“本相就這麽不要臉,你奈本相何?”


    “……”洛麟羽一臉無語。


    眾侍衛低下頭,暗自竊笑。


    “不過話說,他們箭頭上的塗白,是不是世上最毒的見血封喉?”千玉樓還是在雪奴大腿上轉過身來道,“我記得見血封喉箭毒木的樹汁,就是非常好看的雪白液體。”


    洛麟羽點點頭:“我也覺得是,所以才讓大家小心避讓,那玩意兒奇毒無比,哪怕是濺一點到眼睛裏,都會造成失明,更別說沾到破損的傷口上,絕對會心髒麻痹而亡。”


    眾人聞言,皆感後怕。


    羅裙短道:“如此劇毒,不知唐門毒藥裏有無此物。”


    “不清楚,”洛麟羽微微搖頭,“若能回宮,咱再查問大正是否有此樹種。”


    說到回宮,大家不禁都沉默起來,誰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回去、何時回去。


    輕傷重患包紮好,又歇息片刻,隊伍便重新集合。


    好在有傷無亡,羅裙短清點人數後,大家便或攙或扶地動身向林深處繼續進發,趕在暮光快要徹底消失時,來到一片樹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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