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教停戰之後,之前忽略的問題便浮出水麵。


    若一方孩子被殺,倒有可能是另一方幹的。


    可若兩方的孩子同時被殺,便多了一種可能:有第三隻黑手。


    如密信所言,他們兩教是被人挑撥了。


    至於挑撥的人是誰,信中沒有明說,隻一句“想想誰有這麽大能力就知道了”。


    誰有這麽大能力?


    當然是清教教主宣夜銀。


    苯教和密教教主想到是他,頓時恨得咬牙切齒,卻又不知該如何下手。


    留下的作案痕跡是苯教和密教,跟清教一絲瓜葛都扯不上,沒有證據,如何找上門?不是白等著被人奚落麽!


    再說若不聯合,隻憑這已經傷殘無數的一己之力,怎麽打得過?


    “停戰了?”得到消息的宣夜銀挑挑眉,雖已年近五十卻依然充滿男人魅力的臉,露出淡淡笑意,“自己醒悟的?”


    “不是,”心腹僧官道,“我們埋在對方高層裏的棋子說,有人密信告之。”


    “有人?”宣夜銀眯了眯眼睛,“誰?”


    高級僧官道:“信中無名。”


    宣夜銀輕嗬一聲,笑得有些冷:“倒是有趣了,竟還藏有高人?”


    僧官遲疑:“難道不是……活佛?”


    宣夜銀嗤笑:“他沒那麽大本事。”


    隨後思慮片刻,吩咐道:“去大經堂告訴副法台,讓他一邊派人勸和兩教,一邊做好兩教暗中聯合攻擊我教的準備~~他們很可能會尋個由頭來報仇。”


    僧官應是退下,急奔大經堂。


    “能識破個中關鍵的,本就不是庸人,而能知曉此事最終真相,就更說明他一直都在暗中觀察、掌握一切。”宣夜銀的拳頭緩緩握起,“這個人,會是誰?”


    他想到了曲祿吉。


    畢竟曲祿吉是活佛轉世前最忠實的侍從之一。


    可曲祿吉一直都待在舟島宮,並未出去,且他沒有跟蹤班卓、卡塔堅並目睹一切又不被發現的強大武功。


    那會是誰?


    其他教宗?


    但說實話,除了苯教和密教,他還真沒把其他教宗放在眼裏,所以連內線都未安置。


    難道在他不注意的時候,那些中小教宗出了什麽不得了的人物?


    思索許久,他決定親自出去走一走,就像他以前經常微服出行、從不偏聽偏信心腹耳目的稟報一樣。


    沒有對清音律海刻意隱瞞行蹤。


    因為他想看看小活佛會不會借機搞小動作。


    清音什麽都沒做。


    但教主出行的消息卻被透露出去。


    苯教和密教教主的嘴角,皆現一絲冷酷笑意。


    殺了我們後代子嗣,還敢獨自一人出門,也太不把我們放在眼裏。


    既然如此,就不要再回去了吧。


    兩教加緊布置,張網以待。


    不料,連續幾日,都不見對方到來。


    最後才知,宣夜銀去了各中小教宗的地盤,暗中探訪他們的實力是否有所增進,是否會對清教構成威脅。


    這種動作,讓兩教教主一頭霧水。


    他們停戰這麽明顯的事,宣夜銀收到消息後最先做的,不該是事情敗露後的積極備戰、以防兩教聯合攻擊嗎?


    跑出去探查中小教宗做什麽?


    兩教教主心中迷惑,卻未懈怠。


    宣夜銀既已走出舟島宮,就不可能不去勢力僅次於清教的苯教和密教看看。即便守株待兔兔不來,他們也要趁此良機中途截殺,報仇之後,瓜分清教。


    機會難得,一定要不惜一切代價,將他拿下。


    隻要他倒了,其他人便不足為懼。


    稚嫩無用的小活佛更是不值一提。


    宣夜銀的確經過了苯教。


    探查到中小教宗沒有任何異常後,他在回程途中繞至棒棒山,那是苯教教廷所在地,苯教中心。


    棒棒山的中心大寺前,有片樹林。


    要進寺,得穿過這片不大的林子。


    月光透過樹枝,映出點點斑駁。


    寂靜的夜色中,雙腳踩在落葉上,發出很輕微的沙沙聲。


    宣夜銀忽然頓住腳步。


    一個身穿短裙、露出修長雙腿的男子被人用繩子分縛雙手,綁在兩棵樹的中間,嘴裏還塞著布帛,不知是死了,還是暈了過去,竟垂著頭,一動不動。


    那短裙已被掀至腰間,皺巴而淩亂,看起來像被什麽變態之人侵犯過,並在受侮辱的過程中昏迷。


    可這裏不僅是苯教地盤,還是他們的大門啊,什麽人會如此大膽?


    苯教僧眾和信徒不可能幹這種事。


    誰跟苯教有這麽大仇?


    這何止是打臉?


    簡直就是在人家門口拉屎。


    若被發現,後果難以想象。


    宣夜銀皺了皺眉,沒有貿然上前。


    猶豫片刻,他決定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救人的事交給苯教自己。


    反正人家就是特意來惡心他們的。


    然而腳還未動,鼻間卻聞到一股若隱若現的香氣。香氣非常非常淡,淡到非嗅覺極度靈敏之人,根本察覺不到。


    “糟糕!”他心知不好,轉身就要走,卻猛覺一陣暈眩襲來。


    而就在他轉身的那一瞬,一根融於夜色、幾不可見的細針,竟趁著他暈眩之際,悄無聲息地疾速射向他的後頸。


    針上有毒,他仿佛被雷電擊中,全身麻痹,腳下亦是一軟,竟無半分力氣。


    中計了!


    他硬撐著保持清醒,硬撐著不倒下,出聲罵道:“你們……好卑鄙!”


    為了捉住他,竟在整個林中釋放毒氣,並為拖住他的腳步、在林中多待一刻以便香毒入肺,還設下一副假的另類苦肉圖,真是好大的心思和手筆!


    果然,剛想到這裏,便出現二十幾個蒙麵黑影,慢慢逼過來將他包圍。


    而那被綁在林間的男子,也緩緩抬起頭,兩手一動,就脫離束腕繩索,整整衣裙,慢條斯理地朝另一個方向離去:“與我無關,我隻是拿錢辦事而已。”


    宣夜銀咬牙道:“你們苯教何時淪落到如此地步?竟然連肮髒的館伎都請!”


    “那也比你們小活佛強!”一道恥笑聲從蒙麵人身後傳來,“聽聞你們小活佛偷偷溜出舟島宮,將自己的第一次奉送給了一名街頭流妓,還送她許多財物,結果,所識非良,人家隻是圖錢而已!”


    宣夜銀被人當麵堵嘴,心中更加惱恨,隻能矢口不認:“編造出來的傳言你們也當真,苯教真是沒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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