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夫人出了門,又跟桂香說讓煎些醒酒湯送來,剛出了溫乘鬆的小院門,便看到溫有恒和溫如霜一起前來,溫夫人迎上前去行禮:“老爺。”溫有恒問道:“鬆兒怎麽樣了?”溫夫人說道:“和袁家公子小聚,喝了酒,有些醉,已經睡下了。”溫如霜聽了,問道:“晚飯都不吃了?”溫夫人說:“想來在外麵吃過了。”溫有恒看了看她,說道:“我再去看看他,霜兒你先陪你母親去飯廳吧。”溫如霜想了想,點了點頭便跟著母親離去。溫有恒進了門,看了看兒子臉色,皺了皺眉,又向書童問道:“吐了幾次?”書童答道:“兩次,馬車上吐了一次,回來躺了一會又起來吐了一次。”溫有恒又問道:“可曾吃什麽東西嗎?”書童答道:“沒吃什麽東西,吐的都是水。”溫有恒又皺了皺眉,看了看兒子,又對書童說道:“你看他第一趟醒了就先給他些水喝,讓人去知會霜兒,我會讓她送些羹湯來,第二趟醒了,若是不吐,再給他喝醒酒湯,要是還吐,就再進些水,等第三趟醒來再喝醒酒湯。”書童應道:“是,老爺。”


    溫有恒來到飯廳,擺了擺手讓妻女不必起身,看了看溫如霜,又看了看夫人,問道:“醒酒湯已備了吧?”溫夫人答道:“已吩咐人煮了。”溫有恒點點頭,又對溫如霜說道:“你不是有事要問鬆兒嗎?等他醒了,會有人知會你,你帶些核桃羹和蓮藕排骨湯去給他吧,他可能還會吐,盡量清淡些,你上次煮的蓮藕排骨湯就可以,再少放些蔥。”溫如霜聽了,答道:“是,父親。”又轉頭對珠兒說道:“你先去小廚房準備吧。”珠兒應聲去了。溫夫人看向溫如霜,問道:“你有什麽事要問鬆兒?”溫如霜看了看父親,對母親說道:“我想問問真相,好定一定自己的真心。”溫夫人皺了皺眉,想著她應該是要問袁千山的事,便沒有再追問。溫有恒便說道:“好了,吃飯吧。”三人安靜的吃完了飯,溫如霜便告退去了小廚房。


    溫有恒和溫夫人坐在廳上,看人撤完了飯桌,溫有恒便摒退了仆從,溫夫人皺了皺眉,等人都去了,開口問道:“老爺,是有什麽事?”溫有恒看了看她,說道:“鬆兒還小,本不著急議親,隻是少年意氣,難免動心,他似乎對慧色小師傅起了些心思。”溫夫人驚訝出聲道:“什麽?”皺了皺眉,細想了想,卻又覺得慧色也沒什麽不好,又看了看溫有恒,問道:“老爺以為該當如何?”溫有恒說道:“隻怕慧色小師傅從小在寺中長大,並無還俗的心思。”溫夫人聽了,又皺了皺眉,說道:“帶發修行倒並不能算出家,隻是慧色小師傅無父無母,我們總不能去跟靜儀師傅提親吧。”溫有恒也皺了皺眉,想了想,說道:“應該還是要看慧色小師傅自己的主意。”溫夫人想了想,問道:“那讓鬆兒自己去問?”溫有恒搖了搖頭,說道:“還是先問問慧行吧,慧色小師傅也是她看著長大的。”溫夫人點點頭,又想了想,道:“我們即使要去問,也不宜讓鬆兒知道吧。”溫有恒又看了看夫人,說道:“若是不致傷懷,倒不必告訴他。隻是看今日的情形,還是讓他同去的好。”溫夫人又驚訝莫名,皺著眉想了想,問道:“老爺是說鬆兒今天是為了慧色小師傅喝的酒?”


    溫乘鬆睡到一更便醒了過來,隻覺腹中胸中都如火燒火燎,看見書童在短塌上睡著,就想開口喚他又覺口幹舌燥,咳嗽了兩聲,書童醒過來,叫到:“少爺。”而後起身倒了杯水,遞給溫乘鬆,溫乘鬆接過,慢慢喝著,書童便說:“老爺和夫人都來瞧過少爺了,老爺讓等少爺醒了就知會小姐送羹湯來。”溫乘鬆點了點頭。書童便出去讓人去請溫如霜。溫如霜來到臥房,讓珠兒擺吃食,溫如霜和書童一起扶了溫乘鬆下床,來到桌邊,看了看弟弟,說道:“讓你喝這麽多酒,知道難受了吧!”溫乘鬆看了看姐姐,笑道:“知道了。”溫如霜皺了皺眉,先盛了碗湯遞給溫乘鬆,坐在一旁,看溫乘鬆喝了,見他臉色好些了,便讓書童和珠兒先出去。


    溫乘鬆看向姐姐,見她又盛了一碗核桃羹遞給自己,伸手接了,又聽她開口說道:“你吃吧,我就問你幾個問題,你就點頭或搖頭就行。”溫乘鬆皺了皺眉,又看了看姐姐,便點點頭。溫乘鬆吃了半碗,才聽姐姐開口問道:“你喝酒是為了慧色小師傅?”溫乘鬆聽了驚訝的看著姐姐,再也無心吃了,深吸口氣,點了點頭。溫如霜再問道:“你是和袁公子一起喝的酒?”溫乘鬆點了點頭,溫如霜也深吸口氣,又問道:“他也是為了慧色小師傅?”溫乘鬆皺了皺眉,也點了點頭。溫如霜微皺著眉頭低垂下眼眸,覺眼眶微疼,便眨了幾下眼,而後笑道:“我知道了,你休息吧,我先回去了。”說完便站起身來走了。溫乘鬆望著姐姐離去的背影,皺了皺眉,見書童進來,便讓書童再倒杯水給他,他喝了水,問道:“姐姐今日問過你什麽?”書童答道:“小姐沒問過我,我也是剛才方見了小姐。”溫乘鬆看了看他,又皺了皺眉,想了想,說道:“你去書房,看看畫像可有人動過,把畫像和第一本醫書都拿來。”


    溫如霜回到房內,依然眼眶發疼,讓珠兒去休息,珠兒聽她語氣不對,又看了看她,問道:“小姐,您怎麽了?”溫如霜又道:“沒事,你先去吧。”珠兒又看了看她,便離開了房間。溫如霜看珠兒走了,終於趴在床頭,放聲大哭。珠兒方出了房門,聽見哭聲,又想敲門進去,抬起手來想起溫如霜的神情,便又放下,站在門口等了一會,聽哭聲漸止,便離去了。溫如霜哭了一陣,止住哭聲,想道:“既然他無意,我便不該有心,更何況他的心上人既然是慧色,我又有什麽指望,還是應該像母親說的那樣,化喜歡為欣賞,我也不是非要嫁給他不可,就算真能嫁給他,也不見得是好的。說不定會生出怨恨,連欣賞都不能了。”想到此處,便決定將最初的這份喜歡化成欣賞,隻遠觀絕不再靠近。心中的委屈消解了不少,還是有些氣悶,想起弟弟,想著袁千山和溫乘鬆兩人居然還能一塊喝酒,想著下次見到慧色,是不是應該問問她願不願意還俗,又想到父親也看了畫像和詩稿,大概也輪不到自己操心,又擦了擦眼淚,想著要去和慧行說說這件事,心氣稍順了些,便躺在床上,過了片刻也就睡去了。


    書童來到書房,看畫像仍在竹筒中,也看不出動沒動過,便小心翼翼的取了畫像,又拿了書,回去給溫乘鬆,他便讓書童撤下羹湯,自去用些。溫乘鬆仔細看了看卷著的畫像和上麵的絲線,便知道肯定是有人看過畫像了,又翻了翻書,看詩稿夾得地方也不同了,皺了皺眉,歎了口氣,便回到床上靜坐,又想道:“姐姐向來不藏事,姐姐既然知道了,父親母親應該也知道了。”心中忐忑不安,不過酒勁未消,過了一會也就又睡去了,再醒來已是四更,書童便又拿醒酒湯給他喝,溫乘鬆喝了醒酒湯,又向書童問道:“父親母親來時還說什麽了嗎?”書童答道:“老爺交待了何時給少爺喝醒酒湯,夫人交待了讓多守著少爺。”溫乘鬆想了想,點了點頭,說道:“我無事了,你去吧,明日午後再來書房。”書童應了聲是便去了。溫乘鬆卻再也不能入睡,索性起身,秉燭夜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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