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平點點頭,又轉頭看向雲寧,見她隻是看著宋涵穀,便開口道:“免禮。”江漣謹看向雲歸宏,麵露喜色,宋涵箏看著江漣誠也是微微一笑。宋涵穀看雲歸宏沒有說話,微微感到些異樣,開口道:“宏殿下,我們去鬆鶴亭稍坐吧。”雲歸宏還沒有開口,雲寧便說道:“涵穀哥哥,雲寧想回宮了。”雲歸宏看了看宋涵穀道:“我也要回太珩宮了。”又對雲寧道:“我送你吧。”雲寧驚詫的看了雲歸宏一眼,又對宋涵穀道:“我要涵穀哥哥送我。”宋涵穀眉頭一皺,又看了看宋涵箏和雲平,便對雲歸宏道:“微臣送殿下和公主回宮。”雲歸宏點點頭。江漣誠又對雲歸宏道:“我也陪殿下去趟太珩宮吧。”雲歸宏笑道:“好。”雲歸宏又看了看江漣謹和宋涵箏,道:“雲平方入了宮,你們便多陪陪她吧。”兩人應道:“是。”


    雲歸宏便領著眾人回到長益宮殿前,讓人通報了,宋太後皺了皺眉,讓眾人自去。幾人走著,到了岔路口,雲寧便說道:“皇兄,誠哥哥,你們便回長衍宮吧。”又向宋涵穀笑道:“雲寧隻要涵穀哥哥送我。”雲歸宏眉頭一皺,說道:“雲寧,我們都不再是小孩子了...”雲寧道:“我知道啊。”宋涵穀也眉頭一皺,說道:“那公主殿下為何不知道避嫌?”雲寧心下一驚,卻又笑道:“雲寧又沒有讓涵穀哥哥和我共處一室,涵穀哥哥避什麽啊?”宋涵穀驚道:“你...”江漣誠說道:“不如我與涵穀一道送雲寧公主回宮吧。”雲寧看了看宋涵穀臉色,問道:“涵穀哥哥,你想說什麽?”宋涵穀看了看雲歸宏,雲歸宏道:“雲寧,你別胡鬧了,自己回宮去吧。”雲寧卻隻是看著宋涵穀,道:“皇兄,我要涵穀哥哥跟我說清楚,為何他不願單獨送我?”宋涵穀向雲歸宏道:“宏殿下,微臣便直說了。”又轉向雲寧道:“我原本以為你隻是孤芳自賞,沒想到竟還巧言令色!”雲寧雙目圓睜,氣道:“你...”過了片刻,卻突然問道:“你是見了雲平才這麽說的?”雲歸宏微微皺眉,江漣誠看著他也皺了皺眉,卻聽宋涵穀道:“是又怎樣?”江漣誠又心下一驚。雲寧又待說些什麽,雲歸宏高聲喚道:“石潛!”“奴才在。”石潛上前兩步,雲歸宏又說道:“替本殿下送雲寧公主回宮。”


    雲寧看了雲歸宏的神情,又看了一眼宋涵穀,負氣轉身離去。三人繼續向前走去,江漣誠向宋涵穀道:“涵穀,你不會不知道雲平公主本是你堂妹吧。”宋涵穀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雲歸宏,道:“我當然知道,而且父親讓我把她當親妹妹看待,我們應該都是如此吧。”江漣誠說道:“當是如此,那你為何要對雲寧公主這樣說?”宋涵穀說道:“宋家的人本不介意樹敵。”江漣誠卻說道:“她是泰皇親封的雲平公主,不是宋家的人。”宋涵穀又看向雲歸宏,雲歸宏道:“你確實不該這樣對雲寧說,雲平的處境...並不是她表現的那般輕鬆。”宋涵穀微微皺眉,又說道:“後廷本來也不是易與之地,不過父親說她也快及笄了,盡快出嫁便是了。”雲歸宏眼眸低垂。


    三人到了太珩宮前,雲歸宏道:“漣誠,我今日想先休息,你回長益宮吧。”江漣誠應道:“是。”而後江漣誠和宋涵穀便返回長益宮,江漣誠又開口說道:“涵穀,雲平公主住的是析柏雲宮,算是清修之地,泰皇陛下未必會讓她出嫁。”宋涵穀問道:“這析柏雲宮既然是在皇城之中,怎麽算的上是清修之地?”江漣誠又看了看他,一笑道:“你說的對。”


    雲平和宋涵箏,江漣謹來到鬆鶴亭稍坐。宋涵箏摒退了眾人,便向雲平問道:“公主,我聽說你在長青寺長大?”雲平點點頭。宋涵箏又向江漣謹問道:“謹兒,你去過長青寺嗎?”江漣謹搖了搖頭。宋涵箏正自思索,雲平道:“我今日是初見入宮的諸位。”宋涵箏笑道:“我卻覺得阿柔你十分親切。”雲平也一笑道:“還沒人這麽叫過我,那我便叫你箏姐姐吧。”宋涵箏點頭應道:“好。”又對江漣謹道:“謹兒你和阿柔,誰更大些啊?”江漣謹道:“柔姐姐比我大一歲。”雲平也點頭道:“謹兒妹妹。”宋涵箏道:“阿柔,父親讓我問你,析柏雲宮之中可安全嗎?”雲平道:“安全。”江漣謹有些驚訝,雲平看了看她,說道:“析柏雲宮雖在後庭,但父皇已下令不讓其他皇室出入,宮中眾人也都受持五戒,並無不妥。”宋涵箏點點頭。江漣謹又道:“聽說皇後娘娘找了江家和宋家的貴女進宮,淵帝陛下賜給柔姐姐做宮女了?”雲平點點頭道:“楚心和離忘也已受持五戒。”宋涵箏道:“她們既然是皇後娘娘的人,應該也無妨。”江漣謹又道:“就怕她們不止是皇後娘娘的人。”雲平看著她,說道:“謹兒你不必擔心,她們是我析柏雲宮的人。”江漣謹又有些驚訝。宋涵箏點點頭,又道:“要我說,宮裏這幾位都還好,主要是宮外的那位公主...阿柔你要小心些。”雲平道:“皇姐是有些執念。”江漣謹又道:“箏姐姐,你也要小心些。”宋涵箏道:“我可不怕她,有父親和哥哥在,她不敢怎麽樣。”雲平道:“也請箏姐姐避其鋒芒,能夠讓皇姐消解執念的可能隻有一個人。”宋涵箏聽了,皺了皺眉。江漣謹也一皺眉,道:“可雲安公主已經嫁了林尚書之子...”


    幾人正說著,便看到紫幔走來,一矮身道:“公主,兩位小姐,太後召見。”於是三人又回到大殿,向宋太後行了禮,宋太後便道:“免禮吧,入座。”雲平歸坐後,宋太後便說道:“柔兒,方才兩位夫人正和老身說起你的及笄禮,你有什麽想法?”雲平看了看宋太後,又看了看兩位夫人,說道:“多謝皇祖母和兩位夫人,雲平自小在寺中長大,沒有過生辰的習慣,皇祖母和父皇也開恩允許我不拘俗禮,及笄禮就免了吧。”江夫人微微皺眉,宋夫人說道:“即使不拘俗禮,這成年的儀式還是要的。”雲平道:“雲平認為自己任何時候都需要承擔責任,也仍需要成長,若是長輩們有任何教誨,也需要隨時聆聽,所以不希望有儀式。”宋夫人也微微皺眉。宋太後道:“好了,既然柔兒這麽說了,老身便做主,及笄禮便免了。”雲平應道:“謝皇祖母。”


    宋太後又說道:“對了,溫院判上次來,說起你免了他去請平安脈,他總是不能安心,老身想著,就讓他兩三個月去請一次脈就是了,你說呢?”雲平應道:“是,雲平回宮後便請溫院判來議定。”宋太後點點頭,道:“你修行慣了,析柏雲宮也是專門為修行而建的,一切你都可做得主,宮中規矩能免的也都免得,隻是有些好意還是要顧慮的。”雲平又應道:“是。”


    江漣誠和宋涵穀也回到長益宮,向太後行了禮,而後歸坐。宋涵箏看著江漣誠又露出笑容,宋太後笑道:“箏兒,你這丫頭,越發不知道沉靜了。”宋涵箏便說道:“是,太後,早上母親也說過箏兒了。”江夫人便笑道:“箏姑娘這是真性情。”宋太後也點了點頭,卻向江漣誠問道:“誠兒,你說呢?”江漣誠也一笑,看向宋涵箏,道:“隻需相見歡,不教別離苦。”宋涵箏心花怒放,毫不羞怯,各位長輩也都笑起來,江夫人道:“太後您看,誠兒不是也不知道羞惱了。”宋涵穀搖頭道:“誠哥,我這個妹妹算是白養了,以後你仍是我誠哥。”江漣謹也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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