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如水，蟬蟲低鳴。
床上的顧俊揚睫毛突然微微顫動。
慕玨塵一驚，慌忙移開拿著瓷瓶的右手，藏於身後，卻經見顧俊揚緩緩睜開了眼睛。
“你沒睡！”慕玨塵有些慌亂。
“你希望我睡麽？那好吧，就全當我睡著了好了！”顧俊揚目光直視棚頂，輕聲自語。
“……俊揚。”慕玨塵舉起瓷瓶，解釋道：“這……是清凝露，對你恢複內傷有益。”
屋內一時沉靜下來，不知雙方此刻都在想些什麽。
半刻後，顧俊揚深吸一口氣，撐床坐起，伸手奪過瓷瓶，拿在手中把玩。
見慕玨塵仍然舉手站在那裏，他翹起嘴角，“別那麽緊張嘛，其實這玩意還挺好喝的。你想讓我喝，直接給我就好了啊。不用這種半夜三更飛簷走壁的方式！”
慕玨塵那雙丹鳳眼望向顧俊揚，問道：“你……信我？”
“我當然信你啊！咱們都患難與共了，不信你，還能信誰啊！”顧俊揚嘴上這麽說著，眼神卻遊離向別處。
不知為何，雖然得到了顧俊揚的肯定答複，但看見他此刻神態，慕玨塵還是有些莫名的失落，“那……你是不是有很多疑惑？”
顧俊揚看著瓷瓶輕笑，“沒錯啊，很多很多。可是我也說過，當你確定想說時再告訴我。”
慕玨塵攥上拳頭，咬唇不語。
這時，顧俊揚拔開瓷瓶紅塞，聞了聞裏麵，沙啞地問道：“這個怎麽服用？還是我自己來吧，省得你總飄來飄去的。”
“每七日一服。”
“好，我記下了。”
屋內再次沉寂下來。
顧俊揚見兩人都僵持在那裏，拍拍旁邊空床，故意戲虐的問道：“天這麽晚了……你要不要過來住，我自己睡這大床，還真有點不習慣！”
“不了，我回去睡。”慕玨塵這次卻出奇意外地沒有生氣，說完隨即關門離開。
注視清凝露的瓶子，顧俊揚有些失魂落魄。半晌，他重新閉眼躺回枕頭上，聲音幹澀，“我多麽希望，你所說的，都是真的！”
與此同時，慕玨塵倚站在窗邊，凝視掛在空中明亮的上玹月，喃喃自語：“我這麽做，真的是對的麽？”
————
一早，慕玨塵的房門即被敲響。
“早。”
顧俊揚看門被打開，伸手打個招呼，露出潔白的兩排牙齒。
一見到他，慕玨塵有些不知所措，點頭應道：“早。”
“嗯，好看。”
看著慕絕塵今天穿著一件淺粉色的帽衫，顧俊揚抿嘴點頭，來回上下打量。
慕玨塵眼神慌亂，忙躲開顧俊揚的注視，低聲詢問：“有麽？”
“我說的是衣服好看，我挑衣服的眼光真好！”
“哦。”
慕玨塵明知他又在調戲自己，卻又無從反駁，故作平靜的應了一聲。
“對了，這個給你。”
顧俊揚突然扔過來一個蘋果，“我早上閑著沒事，又怕打擾到你，就下樓轉了轉。路上有賣的，就順手買了兩個。”
說著對著手中蘋果咬了一口，“快點啊，我先去車裏等你了。”
然後便下了樓。
看著他的身影，慕玨塵覺得二人之間的關係好像從昨晚開始產生了微妙變化。隔閡、猜忌、疏遠，或是其它。總之，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縈繞於心間，令他感到懊惱。
慕玨塵委實不喜歡這種多餘的情緒。看眼手中蘋果，輕輕放到桌子上手機旁，隨後跟下了樓。
陸氏府邸大門前。
“嗬，這陸家不愧是上古世家之一啊，排場就是不一樣！門庭若市，人來人往的。”
顧俊揚眼花繚亂地到處張望。
“嗯。”
“哎，怎麽這個表情？”顧俊揚一回頭，見慕玨塵正抿嘴，狐疑地問道。
“你會運用成語了。”慕玨塵說後，率先走向陸家。
“真是的，好不容易多說幾個字，還這麽毒舌。”顧俊揚氣鼓鼓地跟在後麵小聲念叨。
門庭前，陸敏正在對往來的賓客鞠躬作揖，笑臉相迎。
“呦，二位公子來了，快快裏麵請。”陸敏滿臉褶皺堆笑著，露出一嘴黃牙。隨即回身對後麵兩個下人訓斥道：“都站著幹嘛？眼睛瞎了嗎？沒看見有貴客，還不塊引二位進去。”
“是。”兩個下人匆匆點頭應喝，唯唯諾諾。
“新來的小奴，腿腳不利索，還望見諒。”陸敏咧嘴笑道。
見此情形，顧俊揚忍不住丟過來一句：“呦，陸管家可真是陸家的得力幹將啊！”
“哦？顧公子，此話怎講啊？”
顧俊揚笑麵相迎，“在下的意思是，滇洲誰人不知您陸大總管啊！雖說隻是一屆下人，但對中原商貿往來時運籌帷幄，上下打點又事無巨細，八麵玲瓏。顧某實在佩服！”
“哈哈，顧公子謬讚，小的隻生於陸家，自然要為陸家盡心盡力。”陸敏一時有些尷尬。
“是啊，連客人們的食宿都能夠妥當安排，真可謂是陸老爺子的左膀右臂啊！”
陸敏皮笑肉不笑地應道：“顧公子喜歡就好。”
“喜歡，自然是喜歡！您可真是一條……啊不對，一個好奴婢啊。那我們先進去了。”顧俊揚指指裏麵。
“請！”
待二人進門以後，陸敏緩緩站起，眼神狠絕。
“哎，慕笙。我也發現了，最近文化水平大漲，是不是總和你在一起那個什麽……近朱者赤，近……什麽來著？”顧俊揚邊走邊杵著下巴想。
“近墨者黑。”慕玨塵鄙夷神態。
“看看，又是這個表情，就不會誇誇我！”
顧俊揚突然跑幾步，到慕玨塵前麵，“你知不知道什麽叫傲嬌?”
“不知，我隻知驕傲。”慕玨塵越過他，向前走去。
顧俊揚又趕緊小跑幾步，追了上來，解釋道：“打個比方，雖然你剛才表情上硬裝作無動於衷，但其實內心特別的想誇我！這就叫傲嬌。”
慕玨塵駐足，他驚歎於世上還有顧俊揚臉皮這麽厚的人。不過，剛才戲耍陸敏時確實是大快人心。
“你還走不走了。”慕玨塵故作掩飾。
“走啊。”
一看四周，顧俊揚傻了眼，陸家庭院曲折迂回。兩人光顧著拌嘴，竟然一起迷路了……
床上的顧俊揚睫毛突然微微顫動。
慕玨塵一驚，慌忙移開拿著瓷瓶的右手，藏於身後，卻經見顧俊揚緩緩睜開了眼睛。
“你沒睡！”慕玨塵有些慌亂。
“你希望我睡麽？那好吧，就全當我睡著了好了！”顧俊揚目光直視棚頂，輕聲自語。
“……俊揚。”慕玨塵舉起瓷瓶，解釋道：“這……是清凝露，對你恢複內傷有益。”
屋內一時沉靜下來，不知雙方此刻都在想些什麽。
半刻後，顧俊揚深吸一口氣，撐床坐起，伸手奪過瓷瓶，拿在手中把玩。
見慕玨塵仍然舉手站在那裏，他翹起嘴角，“別那麽緊張嘛，其實這玩意還挺好喝的。你想讓我喝，直接給我就好了啊。不用這種半夜三更飛簷走壁的方式！”
慕玨塵那雙丹鳳眼望向顧俊揚，問道：“你……信我？”
“我當然信你啊！咱們都患難與共了，不信你，還能信誰啊！”顧俊揚嘴上這麽說著，眼神卻遊離向別處。
不知為何，雖然得到了顧俊揚的肯定答複，但看見他此刻神態，慕玨塵還是有些莫名的失落，“那……你是不是有很多疑惑？”
顧俊揚看著瓷瓶輕笑，“沒錯啊，很多很多。可是我也說過，當你確定想說時再告訴我。”
慕玨塵攥上拳頭，咬唇不語。
這時，顧俊揚拔開瓷瓶紅塞，聞了聞裏麵，沙啞地問道：“這個怎麽服用？還是我自己來吧，省得你總飄來飄去的。”
“每七日一服。”
“好，我記下了。”
屋內再次沉寂下來。
顧俊揚見兩人都僵持在那裏，拍拍旁邊空床，故意戲虐的問道：“天這麽晚了……你要不要過來住，我自己睡這大床，還真有點不習慣！”
“不了，我回去睡。”慕玨塵這次卻出奇意外地沒有生氣，說完隨即關門離開。
注視清凝露的瓶子，顧俊揚有些失魂落魄。半晌，他重新閉眼躺回枕頭上，聲音幹澀，“我多麽希望，你所說的，都是真的！”
與此同時，慕玨塵倚站在窗邊，凝視掛在空中明亮的上玹月，喃喃自語：“我這麽做，真的是對的麽？”
————
一早，慕玨塵的房門即被敲響。
“早。”
顧俊揚看門被打開，伸手打個招呼，露出潔白的兩排牙齒。
一見到他，慕玨塵有些不知所措，點頭應道：“早。”
“嗯，好看。”
看著慕絕塵今天穿著一件淺粉色的帽衫，顧俊揚抿嘴點頭，來回上下打量。
慕玨塵眼神慌亂，忙躲開顧俊揚的注視，低聲詢問：“有麽？”
“我說的是衣服好看，我挑衣服的眼光真好！”
“哦。”
慕玨塵明知他又在調戲自己，卻又無從反駁，故作平靜的應了一聲。
“對了，這個給你。”
顧俊揚突然扔過來一個蘋果，“我早上閑著沒事，又怕打擾到你，就下樓轉了轉。路上有賣的，就順手買了兩個。”
說著對著手中蘋果咬了一口，“快點啊，我先去車裏等你了。”
然後便下了樓。
看著他的身影，慕玨塵覺得二人之間的關係好像從昨晚開始產生了微妙變化。隔閡、猜忌、疏遠，或是其它。總之，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縈繞於心間，令他感到懊惱。
慕玨塵委實不喜歡這種多餘的情緒。看眼手中蘋果，輕輕放到桌子上手機旁，隨後跟下了樓。
陸氏府邸大門前。
“嗬，這陸家不愧是上古世家之一啊，排場就是不一樣！門庭若市，人來人往的。”
顧俊揚眼花繚亂地到處張望。
“嗯。”
“哎，怎麽這個表情？”顧俊揚一回頭，見慕玨塵正抿嘴，狐疑地問道。
“你會運用成語了。”慕玨塵說後，率先走向陸家。
“真是的，好不容易多說幾個字，還這麽毒舌。”顧俊揚氣鼓鼓地跟在後麵小聲念叨。
門庭前，陸敏正在對往來的賓客鞠躬作揖，笑臉相迎。
“呦，二位公子來了，快快裏麵請。”陸敏滿臉褶皺堆笑著，露出一嘴黃牙。隨即回身對後麵兩個下人訓斥道：“都站著幹嘛？眼睛瞎了嗎？沒看見有貴客，還不塊引二位進去。”
“是。”兩個下人匆匆點頭應喝，唯唯諾諾。
“新來的小奴，腿腳不利索，還望見諒。”陸敏咧嘴笑道。
見此情形，顧俊揚忍不住丟過來一句：“呦，陸管家可真是陸家的得力幹將啊！”
“哦？顧公子，此話怎講啊？”
顧俊揚笑麵相迎，“在下的意思是，滇洲誰人不知您陸大總管啊！雖說隻是一屆下人，但對中原商貿往來時運籌帷幄，上下打點又事無巨細，八麵玲瓏。顧某實在佩服！”
“哈哈，顧公子謬讚，小的隻生於陸家，自然要為陸家盡心盡力。”陸敏一時有些尷尬。
“是啊，連客人們的食宿都能夠妥當安排，真可謂是陸老爺子的左膀右臂啊！”
陸敏皮笑肉不笑地應道：“顧公子喜歡就好。”
“喜歡，自然是喜歡！您可真是一條……啊不對，一個好奴婢啊。那我們先進去了。”顧俊揚指指裏麵。
“請！”
待二人進門以後，陸敏緩緩站起，眼神狠絕。
“哎，慕笙。我也發現了，最近文化水平大漲，是不是總和你在一起那個什麽……近朱者赤，近……什麽來著？”顧俊揚邊走邊杵著下巴想。
“近墨者黑。”慕玨塵鄙夷神態。
“看看，又是這個表情，就不會誇誇我！”
顧俊揚突然跑幾步，到慕玨塵前麵，“你知不知道什麽叫傲嬌?”
“不知，我隻知驕傲。”慕玨塵越過他，向前走去。
顧俊揚又趕緊小跑幾步，追了上來，解釋道：“打個比方，雖然你剛才表情上硬裝作無動於衷，但其實內心特別的想誇我！這就叫傲嬌。”
慕玨塵駐足，他驚歎於世上還有顧俊揚臉皮這麽厚的人。不過，剛才戲耍陸敏時確實是大快人心。
“你還走不走了。”慕玨塵故作掩飾。
“走啊。”
一看四周，顧俊揚傻了眼，陸家庭院曲折迂回。兩人光顧著拌嘴，竟然一起迷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