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前頭甩著青蔥的小家夥又開始“阿門阿前”了,馮時夏火石電光間想到,幸好自己這音樂廢學不會《甩蔥歌》,可是,忽地又覺得可惜起來,這樣一個軟萌羞澀的小人兒真唱那個也定是別有一番趣味,如果能配上那些網絡的軟萌編舞就更有意思了。


    馮時夏還沉浸在自己對軟萌包子的幻想裏,並沒有發現小家夥領著自己已經轉到大路上來了。


    直到一直走在自己前邊的小身影移到自己身邊和她並行時,她才發現他們已經遠離了地頭了。


    所以,不是有別的地吧?


    馮時夏看看自己現在所處的位置,一邊靠近剛剛他們剛剛幹活的山地,另一邊被樹和灌木遮住了,並不能看清對麵是什麽。


    但是,馮時夏卻發現,這條一米多寬的路並非像他們之前來的那條,隻延伸到山腰的坡地打止。


    看這條路的走向,一頭是通向山腳村落的,另一頭卻是直直往山林裏去的。


    馮時夏心跳有點快,這條路,往山林走,能往哪去?


    一定是向村落外頭了。


    原來,自己之前轉轉悠悠找了那麽久的出村的路,就在這裏,原來自己曾經就離目的地隻差這麽一丁點兒。


    若不是那晚上的那一陣哭喊,若不是遇到這個小人兒,自己早就在那兒放棄了。在這麽近,又那麽遠的時候。


    馮時夏的心潮澎湃得厲害,萬種情緒洶湧而上。


    這幾米猶如天塹,在她以為自己到不了的地方,卻不想隻幾步之遙。隻要再堅持那麽一小會,一小會就好。


    她無比慶幸,無比慶幸著那一瞬的選擇。


    隻是這條路卻不像常有人走動的樣子,除了道路正中的泥土清晰可見,兩旁的青草可生長得旺盛的很。並不像之前從老大娘那出來之後經過的那條泥巴路那樣。


    馮時夏確實也挺疑惑,但是,這些都被此刻突然看到前路的驚喜給壓下了。連因感冒開始甕甕的鼻子都覺得順暢了幾分。


    按捺下現在就想去林子那頭一探究竟的衝動,馮時夏順著小家夥拉扯她衣擺的動作繼續走。


    這段路程倒和來時的路差不多,隻是小家夥領著她在半路又左轉過去了,並沒有再往下。


    待走得一會,馮時夏發現他們又回到院門口了,原來,這邊也是通的呀。


    剛走近門口,就見裏邊傳來人跑動的動靜來,馮時夏給嚇了一大跳,莫不是小家夥家裏人回來了?


    懷著忐忑的心走到門口,才發現,是“肚仔”又來了,他一臉不高興地跟小家夥嘰裏呱啦著什麽。


    馮時夏估計著是興衝衝來找小夥伴玩,結果人卻不在家,等半天又不回來之類的。她好笑地看著小家夥一臉無措又急急解釋的樣子。


    過去接過小家夥手裏的蔥和挖鋤先往裏去了,給足空間任他倆“談心”。


    待除下身上的蓑衣鬥笠,馮時夏真是長舒一口氣,披著那麽重的裝備幹活,真的是相當於負重越野了。


    鞋襪也全都褪了,馮時夏第一次覺得光腳比穿鞋舒服,哪怕是踩在泥土地麵上。


    倆小家夥也沒有長篇大論,馬上也過來了。


    給小家夥除去負重後,第一件事仍舊是開廚房門,燒水燒水,馮時夏感覺自己這一天就靠著這熱水續命了。


    一番洗漱換裝折騰後,端著熱開水小口小口喝的馮時夏才覺得自己又活了過來。


    “肚仔”早就又走了,不過也是,天色都要黑了,再留都不好回家了。隻是馮時夏看見小家夥從廚房拿了一個碗,回來後就多了一碗魚湯。


    看來“肚仔”是給小家夥來送菜的。


    這倆小情誼還蠻不錯的嘛。


    小家夥仍舊摸來了兩個紅薯,馮時夏看他依舊想往火堆裏埋的時候阻止了,烤紅薯香則香矣,天天吃也不太好,而且煨起來麻煩。


    馮時夏想想今天倆人一直都在外麵頂著冷空氣幹活,還是得吃點湯水熱乎的。


    幹脆就著“肚仔”送的魚湯煮了一罐粥,這點子魚湯肯定是不夠煮粥的,隻夠在最後快起鍋時加進去添點營養和味道罷了。


    這碗魚湯估計也沒熬很久,湯色還是很淡,摻進去用來熬粥也剛好不算浪費。


    剩下的一點點魚肉,馮時夏仔細去了骨刺,隔水給熱了下,打算等下給小家夥單獨吃。


    裏麵的兩條小魚也不過三指粗,看起來像鯽魚,不過馮時夏也不確定。在她眼裏常見的什麽鯽魚草魚鯉魚都長得差不多,她根本分辨不出。


    最後還洗了幾片生菜一起燙在粥裏了。


    現在的日照還短,天黑得真的快得很,馮時夏和小家夥依舊在廚房解決了晚餐,這青菜魚湯粥雖然清淡,但馮時夏這時候喝起來倒是剛好,要是有點薑片就更好了,馮時夏還是覺得自己得感冒在加重,呼吸不順暢的感覺更嚴重了。


    勉強嚐了一口“肚仔”送來的魚,可能去腥的工作沒太做好,味道並不算鮮美。馮時夏本也沒啥胃口,感冒更不想沾這些葷腥,拒絕了小家夥想要一人一條的主意。


    小家夥對這兩條不那麽美味的魚也照樣吃得津津有味。


    幸而洗漱的東西都在廚房這邊了,倆人吃完在火堆旁又烤了一會鞋襪,褲子隻洗好晾在架子上等自然幹,再清理了一遍房裏接的雨水,洗漱好後便收拾起已經晾幹的那些衣物,支著柴火棒過去臥室了。


    馮時夏手心的水泡在接觸到熱水時真是疼得很,她為此也檢查了小家夥的手,發現並沒有和自己一樣。她倒有點意外。


    不過小挖鋤和大鋤頭的重量確實也是不能比的,再者可能原身確實以前也可能不做什麽農活,看那一堆花花綠綠的衣裙、妝品和繡花鞋也能猜出幾分。


    她猶豫了好久,還是決定不管了,任它去,應該過幾天會好的,這裏也沒有消毒藥品和工具,還是不要弄破得好,萬一感染了倒更麻煩。


    讓小家夥拿著火棒,馮時夏將堂屋和臥室的瓶罐也清理了一遍,擔心晚上還會下大雨,並沒有收拾起,還把小點的瓶罐都換上了盆桶。


    和小家夥一起閂好門,馮時夏便趕小家夥去睡了,自己也是累極了,撐著這病體勞動了一天,沒有哪次感冒這麽辛苦的。雖然馮時夏以前不常感冒,但每次都來勢洶洶,基本也隻能在休息中度過。


    馮時夏有點擔心,自己不會半夜燒起來吧,雖然現在看起來不會到那種地步,但已經持續兩晚上低溫了。今天這樣子再凍一天,真說不好了。


    馮時夏這會已經完全忘記小家夥父母的事情了,裹了好幾層衣服趴在床沿上感謝設計師把衣服設計得這麽寬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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