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時夏真的對這群孩子服了，玩樂氣氛跟潮水似的，起起伏伏。明明看起來都已經劍拔弩張了，卻最後也沒怎麽樣。
更令她訝異的是，除了書，小家夥居然還藏著一支毛筆的？
她都懷疑那幾口堆得高高的箱子裏是不是還有更多的寶貝。
對於小家夥拿她的筆記本展示她沒有阻止，反正這裏沒有孩子認字。隻覺得小家夥把她寫的東西當成“樂高玩具”了。
找出其他幾個孩子上回寫字的紙，她憑每個人的風格將東西一一分發到位。
“老大，你看，這是我上回寫的。”貴寶十分得瑟地將自己的作品推過去。
江澄默默打量了二毛和豆子的紙幾眼，發現真的是寫了字，連大毛也是，心裏有點不是滋味。等貴寶再出聲，他抬眼一看，拚命努力控製自己的嘴角不上揚。
先生說過，不能因為別人認字不如自己就瞧不起人。可，真的還好有一個啥都不會的。
他表情放鬆了幾分，拿到跟二毛一樣重新畫了格子的紙和雞毛，卻不知怎麽動筆了。
“老大，你不會啊？來，我教你。”作為寫字前輩的貴寶十分熱情，直接傾身到江澄臉旁，這樣那樣的說明著。
可已經習慣了大毛筆的江澄怎麽捏都捏不穩一根小小的雞毛，通身的才華無法施展，這種憋屈他可忍不了。一手推開貴寶那已經遮了不少光的大臉盤子，江澄轉頭就跟於元提了要求。
“不行。這個筆是我大哥的，不能給你寫。”對於哥哥的寶貝，於元也是十分愛惜的，而且他自己都還沒拿來寫過呢，哥哥說要等他會認很多字了才能給他寫的。
“我不要你的，借給我寫寫，我在家裏都是用大筆的。”江澄十分無奈。
“阿元都說不給了，你怎麽還老問啊？我們都拿小筆寫，連夏夏和阿元自己都用小筆的，就你一個人要不一樣。”小豆子翻了個白眼，很不滿江澄非要搞特殊。
江澄也不想承認自己用不來這樣的雞毛，看大夥高高興興，他又整個人悶悶不樂。
“老大，不然下回你帶自己的筆出來吧。”二毛如是建議著。
誰要出來玩還帶筆啊？誰要出來玩還寫字啊？誰要啊？！
如同鼓氣青蛙的江澄完全出離憤怒了，為自己再一次被排擠在小團體之外而悲憤著。
而所有人都居然不再理他了，各自寫字去了。連貴寶那個啥都不知道的，也塗塗抹抹地不知為什麽特別開心。
“李金豆，你寫的字一個大一個小，一個高一個低，又全部擠成一起了，太難看了，要寫整齊！”
“貴寶，寫字，聽到沒？別玩了，你這寫的啥？”
“二毛，這個字要先寫左邊的。”
“大毛，這一筆你寫歪了。”
“阿元，你，你不要寫來寫去就隻寫那些了，你就不會寫點別的嗎？啊？看看書啊，這上麵還有好多字，你都認識了嗎？都會寫了嗎？”
……
一陣靜寂之後，六雙眼睛跟著背手踱步的江澄慢慢移到馮時夏身後，屏住了呼吸。
“夏夏，那個，你的字太小太小了，不行。”
突然放輕的聲音快速說完這一句就溜回了自己的位置，重新捏起雞毛筆開始寫字了。
江澄真的膽子很大啊，連夏夏都敢說的。
所有人心裏都浮現了這麽一句。
馮時夏隻感覺臭著臉的c位男孩走了一圈，似是在指點江山，莫名升起了一股違和感。
撲麵而來的被班主任監考的感覺怎麽那麽強烈？
“江澄，你這個字怎麽寫的這麽大？那這張紙能寫幾個字啊？還塗得那麽黑，寫字的水都要被你一個人用光了。”小豆子馬上找到了點就攻擊回去。
好不容易找到點門道的江澄理直氣壯：“先生教我們寫字都是要寫這麽大的，一張紙本來就隻能寫十幾個大字啊。是你們寫得太小了，怎麽反還怪我寫得大？而且，本來就要寫這麽粗的啊，不然誰看得清楚？”
“哼，反正我就看得阿元的清楚，夏夏寫的我也看得清楚。”不知該怎麽反駁一位學堂裏的先生的小豆子，隻能頑強堅持。
“寫字的紙都是夏夏用錢換的，我們不能浪費的，你寫那麽大就要用好多的。”於元可不管什麽先生不先生的，他隻聽夏夏的。
二毛覺得在別人家裏用太多花錢的東西不好，便跟著點點頭。他覺得隻要字寫對就好了啊，為什麽一定要寫那麽大呢，夏夏寫的很小，可也一樣很好看啊。
“鐵蛋，那下回你把你自己的紙也帶來吧。”大毛如是說。
醒悟過來這不是在自己家的江澄，突然也想起家裏人偶爾提起的讀書花費大，筆墨紙硯樣樣都是錢，所以村裏很多娃子都上不起學堂。
確實，每回爹去給他買紙，都是要給一大把錢的。
“那好吧，阿元，下回寫字我自己帶紙來。”
不知不覺，江澄完全落入了寫字的怪圈而不自知。
“好，這次都隨便你寫。”投桃報李，於元也很大方。
可寫著寫著，江澄就覺得用雞毛筆塗一個字實在太費勁了，不如跟大家一樣寫小一點省事，反正又不是真的要交給先生看的。
想清楚這些，他越寫越快，等把自己腦海裏最記憶深刻的字都寫完了大半張紙之後，實在不知道該寫什麽了，便借了阿元的書過來找其他自己學過的字。
馮時夏將大半要記錄的信息記錄完，便去教其他幾個孩子了。總不能每回寫字都真的隻是塗鴉畫符打發時間吧，既然是學習，總還要學點東西的。
這幾個小孩都沒上學，小家夥認識的那幾個字總得讓其他幾個也寫會吧，哪怕隻認識一個字也比一個都不認識強。
拉著阿元一邊解釋邊給大男孩和小黑仔示範了新字；給小豆子輔導居中對齊；給今日一個人坐，完全放飛自我的小胖墩教了比劃最少的一個，並附上一個簡筆的嚴肅表情包速寫。
“咯咯咯，嬸嬸，小光頭它生氣了。”
好吧，這孩子完全不在狀態。
更令她訝異的是，除了書，小家夥居然還藏著一支毛筆的？
她都懷疑那幾口堆得高高的箱子裏是不是還有更多的寶貝。
對於小家夥拿她的筆記本展示她沒有阻止，反正這裏沒有孩子認字。隻覺得小家夥把她寫的東西當成“樂高玩具”了。
找出其他幾個孩子上回寫字的紙，她憑每個人的風格將東西一一分發到位。
“老大，你看，這是我上回寫的。”貴寶十分得瑟地將自己的作品推過去。
江澄默默打量了二毛和豆子的紙幾眼，發現真的是寫了字，連大毛也是，心裏有點不是滋味。等貴寶再出聲，他抬眼一看，拚命努力控製自己的嘴角不上揚。
先生說過，不能因為別人認字不如自己就瞧不起人。可，真的還好有一個啥都不會的。
他表情放鬆了幾分，拿到跟二毛一樣重新畫了格子的紙和雞毛，卻不知怎麽動筆了。
“老大，你不會啊？來，我教你。”作為寫字前輩的貴寶十分熱情，直接傾身到江澄臉旁，這樣那樣的說明著。
可已經習慣了大毛筆的江澄怎麽捏都捏不穩一根小小的雞毛，通身的才華無法施展，這種憋屈他可忍不了。一手推開貴寶那已經遮了不少光的大臉盤子，江澄轉頭就跟於元提了要求。
“不行。這個筆是我大哥的，不能給你寫。”對於哥哥的寶貝，於元也是十分愛惜的，而且他自己都還沒拿來寫過呢，哥哥說要等他會認很多字了才能給他寫的。
“我不要你的，借給我寫寫，我在家裏都是用大筆的。”江澄十分無奈。
“阿元都說不給了，你怎麽還老問啊？我們都拿小筆寫，連夏夏和阿元自己都用小筆的，就你一個人要不一樣。”小豆子翻了個白眼，很不滿江澄非要搞特殊。
江澄也不想承認自己用不來這樣的雞毛，看大夥高高興興，他又整個人悶悶不樂。
“老大，不然下回你帶自己的筆出來吧。”二毛如是建議著。
誰要出來玩還帶筆啊？誰要出來玩還寫字啊？誰要啊？！
如同鼓氣青蛙的江澄完全出離憤怒了，為自己再一次被排擠在小團體之外而悲憤著。
而所有人都居然不再理他了，各自寫字去了。連貴寶那個啥都不知道的，也塗塗抹抹地不知為什麽特別開心。
“李金豆，你寫的字一個大一個小，一個高一個低，又全部擠成一起了，太難看了，要寫整齊！”
“貴寶，寫字，聽到沒？別玩了，你這寫的啥？”
“二毛，這個字要先寫左邊的。”
“大毛，這一筆你寫歪了。”
“阿元，你，你不要寫來寫去就隻寫那些了，你就不會寫點別的嗎？啊？看看書啊，這上麵還有好多字，你都認識了嗎？都會寫了嗎？”
……
一陣靜寂之後，六雙眼睛跟著背手踱步的江澄慢慢移到馮時夏身後，屏住了呼吸。
“夏夏，那個，你的字太小太小了，不行。”
突然放輕的聲音快速說完這一句就溜回了自己的位置，重新捏起雞毛筆開始寫字了。
江澄真的膽子很大啊，連夏夏都敢說的。
所有人心裏都浮現了這麽一句。
馮時夏隻感覺臭著臉的c位男孩走了一圈，似是在指點江山，莫名升起了一股違和感。
撲麵而來的被班主任監考的感覺怎麽那麽強烈？
“江澄，你這個字怎麽寫的這麽大？那這張紙能寫幾個字啊？還塗得那麽黑，寫字的水都要被你一個人用光了。”小豆子馬上找到了點就攻擊回去。
好不容易找到點門道的江澄理直氣壯：“先生教我們寫字都是要寫這麽大的，一張紙本來就隻能寫十幾個大字啊。是你們寫得太小了，怎麽反還怪我寫得大？而且，本來就要寫這麽粗的啊，不然誰看得清楚？”
“哼，反正我就看得阿元的清楚，夏夏寫的我也看得清楚。”不知該怎麽反駁一位學堂裏的先生的小豆子，隻能頑強堅持。
“寫字的紙都是夏夏用錢換的，我們不能浪費的，你寫那麽大就要用好多的。”於元可不管什麽先生不先生的，他隻聽夏夏的。
二毛覺得在別人家裏用太多花錢的東西不好，便跟著點點頭。他覺得隻要字寫對就好了啊，為什麽一定要寫那麽大呢，夏夏寫的很小，可也一樣很好看啊。
“鐵蛋，那下回你把你自己的紙也帶來吧。”大毛如是說。
醒悟過來這不是在自己家的江澄，突然也想起家裏人偶爾提起的讀書花費大，筆墨紙硯樣樣都是錢，所以村裏很多娃子都上不起學堂。
確實，每回爹去給他買紙，都是要給一大把錢的。
“那好吧，阿元，下回寫字我自己帶紙來。”
不知不覺，江澄完全落入了寫字的怪圈而不自知。
“好，這次都隨便你寫。”投桃報李，於元也很大方。
可寫著寫著，江澄就覺得用雞毛筆塗一個字實在太費勁了，不如跟大家一樣寫小一點省事，反正又不是真的要交給先生看的。
想清楚這些，他越寫越快，等把自己腦海裏最記憶深刻的字都寫完了大半張紙之後，實在不知道該寫什麽了，便借了阿元的書過來找其他自己學過的字。
馮時夏將大半要記錄的信息記錄完，便去教其他幾個孩子了。總不能每回寫字都真的隻是塗鴉畫符打發時間吧，既然是學習，總還要學點東西的。
這幾個小孩都沒上學，小家夥認識的那幾個字總得讓其他幾個也寫會吧，哪怕隻認識一個字也比一個都不認識強。
拉著阿元一邊解釋邊給大男孩和小黑仔示範了新字；給小豆子輔導居中對齊；給今日一個人坐，完全放飛自我的小胖墩教了比劃最少的一個，並附上一個簡筆的嚴肅表情包速寫。
“咯咯咯，嬸嬸，小光頭它生氣了。”
好吧，這孩子完全不在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