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啞娘子本身在讀書學字這一塊就不一般。


    這個不一般不單指比一般女人聰明,當然包括了比一般女人聰明,畢竟啞娘子的算數本事就是一般男人都比不過的。


    而另一方麵的不一般,就是啞娘子會一些旁人即便是正經讀書人都不會的東西。


    比如現在還有人在研究但卻沒研究出來的讓娃兒認字換零嘴的那張畫上的字,比如她會不少歪歪扭扭卻自己能認的古怪圖畫,聽說那是某種記號,就是為了讓別人看不懂,以免學了去。


    反正零零總總概括起來,啞娘子就是一個特別愛琢磨學問的人,尤其喜好讓小娃子學字,不然也沒人會舍本就為了讓別家娃子來認字給自己看吧。


    先不說錢不錢的,工夫都耽誤不少。


    這就能佐證啞娘子有一套自己教娃子的好本事。


    不然縣城裏像她家娃子這般大的,就是去過學堂的,怎會數數都不如她家娃子數得多?


    算數就更比不了。


    這可真是大開眼界!


    大家以前隻以為啞娘子的腦子比一般人好用,算數更是厲害,萬萬沒想到人家的隱藏本領竟然是教小娃子。


    年紀大的個個都有些遺憾,怎麽啞娘子就落到別人家去了,怎麽自家沒個這樣的兒媳婦或孫媳婦?


    模樣不差,腦子靈活,手腳勤快,特別會賺錢,特別會生男娃,還可能教個讀書娃出來……


    以前大家還說啞娘子不好溝通,其實現在比劃得多了,也不覺得不能說話會咋樣。


    不會說話還清淨,會說話的媳婦少有幾個不氣婆婆的。


    反正啞娘子聰明,他們想說的,她基本都懂。


    而且啞娘子耳朵又不是完全聾的,如今都能慢慢聽一些話了。


    這麽一點不影響大局的缺點,在前麵那一長串的優點前,就顯得很微不足道了。


    唉……


    人和人的差距怎麽這麽大呢?


    自家的,不說有個啞娘子的八成,哪怕有一半,他們都覺得不錯了。


    可惜,人比人,氣死人。


    旁人都在驚詫羨慕著馮時夏的神速教學,馮時夏卻在心裏嘀咕自己的教學進度是不是太慢了。


    還是得讓這些孩子盡快熟悉十以內的各種分法,必須做到一看便知。


    然後才能學習進製和豎式。


    這樣就不用找一堆東西來數數了。


    否則這法子在百以內能用,要算的數更大的話,不說時間問題,手頭估計都找不到合適的工具。


    而對麵的女子同樣沒想到兩個孩子這麽快就能算明白,驚愕過後,抿嘴輕輕笑了,啞娘子這真是不知要給人多少驚喜。


    時不時就有讓人意想不到的狀況會發生。


    她向青如要過隨身的荷包,從裏頭拈出一張折疊過的紙片遞給馮時夏。


    嗯?還有東西?


    難道——


    馮時夏的心忽地劇烈跳動起來,強裝鎮定地接過,深吸了一口氣,打開一看。


    好吧,不是支票,噢,不是銀票。


    印有青色植株的花箋紙上隻有三個娟秀的字,而且她一個都讀不出來。


    不過,幸虧自己辦了獎學活動,搜集了一大堆個人信息,因此勉強記得第一個字似乎是一個姓。


    所以,這紙上極大可能應該是一個名字吧。


    是眼前這位女子的名字嗎?


    這……


    咋不直接說呢?


    好尷尬啊,自己根本就不認識啊……


    好吧,人家是大家小姐,可能不好當眾說出自己的閨名,電視劇裏似乎是這麽說的。


    古代女子的閨名一般隻有家人和丈夫知道。


    這裏可能也是如此。


    那這人把名字告訴自己是什麽意思?


    到底是一種尋常的禮節還是想跟自己做朋友呢?


    她們確實見過了好幾次麵,但基本都是商家和客戶這種關係打的交道。


    不過,因為墨和嘰咕這兩件事,兩人又有了例外的交集。


    馮時夏還是不敢多想,畢竟兩人之間的差距太大。


    可能這兒也沒有那麽嚴格,隻是現在有了其他的來往,女子才禮貌地互換姓名吧。


    在現代,年輕人初次見麵的第一件事基本就是互通姓名,並沒有什麽需要多想的。


    稱呼對方名字是一種基本禮貌,和其他任何意願無關。


    可是,互換啊……


    她倒是知道自己叫什麽名字,可惜還不會用這兒的字來寫啊。


    她還沒見過跟“馮”發音相近或寫法相近的姓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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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字這些天翻地理書倒是巧合地學會了。


    “時”卻是不會的。


    三個字裏自己就能寫一個,這可真是讓人為難啊。


    人家明明白白告訴自己完整姓名,自己要是隻回個模糊的名,顯得很不尊重人啊……


    那還是——


    馮時夏抬頭衝對方笑笑,幹脆小心地收好這張花箋。


    反正小家夥們成天喊來喊去,沒有幾個人不知道自己叫“夏夏”了吧,那便不必再特意告知了。


    而且,她現在不能說話,對方跟其他民眾一樣都是稱呼自己“[啞娘子]”,互相都不太會稱呼真正的名字,那麽大概知道也就差不多了。


    果然,女子沒見她回過去姓名也沒有任何意外,又輕聲細語地轉頭跟兩個孩子說起話來。


    兩個孩子問了好一陣嘰咕的事情後,又掏出了自己的新玩具,主動借給女子玩。


    見女子拗不過孩子的熱情,竟真的當眾隔著麵紗吹起了泡泡,馮時夏忍俊不禁。


    這女子溫婉中還有一絲爽直,明明別扭又奇異和諧地將兩者集於一身,真是奇哉怪也。


    女子大概呆了半小時就打算走了,馮時夏把準備好的新花束遞給了小丫鬟,意思意思暫時回了個小禮。


    零食前幾天她們才剛買過,馮時夏手頭除了給獨眼兵頭頭準備的果丹皮,也沒有別的新鮮吃食了,便沒有再拿。


    這野花雖然沒有成本,但女子好似是真喜歡這個。


    鮮花配美人,總是不差的。


    拒絕了小丫鬟遞過來的銅幣,她又取了一張紙,多折了兩次,對著嘰咕的頭頸,弄成一個反向漏鬥的形狀。


    這種羞恥圈對鳥類來說可能更方便。


    遊泳圈式的比較重,對頭部桎梏也比較多,不如這個靈活。


    隻是如果嘰咕鬧得狠的話,不是塑料材質,會比較容易損壞。


    可嘰咕目前的狀態,還是盡量讓它舒服會比較好。


    本來身體就生病了,活動再不自在的話,肯定有害無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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