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算了,到時這些糖葫蘆就免費贈送了吧,那樣即使出點化糖的問題,她也不虧心。


    給自己遠道而來的粉絲多送一點福利也沒什麽的。


    “???”男子眼睜睜就這麽看著馮時夏當著自己的麵把他付了錢的東西拿了回去。


    “呃……”同樣看見這一幕的胡亮,嘴張到一半想想覺得自己最好還是閉起來,不要亂解釋。


    馮時夏隻消瞧一眼,就知道倆人誤會了。


    她把拿回來的糖葫蘆指指周圍一圈人,然後拿起紙寥寥畫了幾筆表示明天再給男子另外帶。


    然,男子都還沒說什麽。


    “海草”們又激動了。


    “呀,啞娘子,這多不好意思,你這些糖果子就打算給我們分了啊?”


    “可不是,我們又不是小娃子了,哪好意思白要你的東西……不過,話又說回來啊,這兒人這麽多,三根好像有點不夠分啊。”


    “沒事,啞娘子,我不介意,嗬嗬,我吃半個就成。”


    “那你那半個我要了哈,我孫子還在前頭等著我哩。”


    馮時夏從來沒有哪一刻比這時更感覺或許自己還是跟之前那樣完全“聾掉”比較好。


    所以,她幹脆也就這麽做了。


    臉上是自然到再不能自然的微笑,卻頭都不帶往邊上偏一下的。


    這些“海草”們別說多會腦補了,說不得她多看誰一眼,他們就能聯想出內定黑幕的大戲,然後破口大罵,繼而廝打起來。


    “這……這,這個應當能放的吧?我就拿這些算了,買都買好了。不用麻煩啞娘子重新做了。”男子明白了馮時夏的意圖,都開始結巴起來。


    缺了首席翻譯官的馮時夏這一天解釋得實在太費勁了。


    而且明明自己是好意,男子怎麽還一臉被欺負了的樣子?


    她才委屈,好嗎?


    莫名的怒火就這麽噌地上來了,馮時夏知道不能對客人發脾氣,可再怎麽努力克製想壓下去,臉上的表情還是有了明顯的變化。


    “那,那個……這個……”見此,男子更是慌張得一句話都說不好了。


    “哎呀,客,客人你就別推辭了。我阿姐可是好心,現做的不是肯定比放一天的更新鮮嗎?”胡亮也從來沒見過這樣無表情的馮時夏,心房跟著顫了顫,卻不得不出來打圓場。


    “可也太麻煩——”男子還試圖堅持自己的原則。


    “不麻煩,不麻煩。而且好多人每回就特意來買我阿姐的東西呢,你這一下全買光了,今日總得留點給後來的人,別讓人空手回去嘛。反正你這邊剛好也不急,對吧?”胡亮感覺自己是用盡了這輩子自己最大的本事在動腦子了,好險被他抓到了一個方向。


    男子也是個不太習慣占人便宜的,故而很不安心:“是這樣——”


    “是這樣的。是這樣的。”胡亮沒等男子的“嗎”字出口就感覺自己腦漿都快甩成糨糊了,恨不得當即把頭點到地上,求著這大爺別再問了。


    “啞娘子人真是太好了!”男子不禁發出了由衷的感慨,似乎剛剛那驚魂一瞥已經徹底在他記憶裏就這麽煙消雲散了。


    胡亮能說什麽,隻能繼續上下shake他的小腦瓜啊。


    “就是太容易吃虧了。”男子又補充道。


    胡亮這時真的很想抓住男子的肩膀搖一搖:清醒點!我阿姐剛做了筆二兩銀子的大買賣!錢還是從你身上掏出去的!


    “客人你還有別的什麽要買的嗎?我可以再帶你去的。”


    動手是絕對不可能動手的,但把人趕緊哄走,他還是做得到的。


    “那多不好意思,多耽誤你事兒啊?旁的我其實也能自己慢慢尋的,反正明兒才走,還有一下午能轉呢。要不小哥你還是先回,順道幫我把這些拎點回去就好。”結果,男子又是連連擺手。


    胡亮哪肯放心再留人在這裏,否則,到時不是阿姐憋屈死,就是這客人糊塗到開始犯傻。


    但他麵上知道不能露一點,始終保持著夥計的高素養,恭謹回道:“不妨事的,管事都說過了,讓我隻管陪您辦好事就成。”


    “別,可不敢這麽稱呼。我叫董武,小哥不覺得我托大的話,喊我董哥或武哥都成。”男子苦笑道。


    “那哪兒成?不如,董少爺?”胡亮還是頭一回碰見這麽平易近人的客人,但他哪真敢跟人稱兄道弟呢。


    “咳,咳——小哥,你快饒了我吧。可千萬別喊什麽少爺。我家也就鄉裏普通人家,喊什麽少爺,少爺哪是我這模樣的?就喊我武哥就成,就這麽定了。”不料胡亮的話一出,男子差點被自己口水嗆著。


    可胡亮哪兒信啊?


    不僅胡亮不信,旁邊還沒走的一幫看熱鬧的也不信啊!


    這人穿著打扮是不像大家少爺,但這花錢的作派,你說普通人家?


    如果別的地界的普通人家都過的是這般的日子,那他們漁陽豈不是最窮的地方了?


    要不是知道這客人是直性子,胡亮都有些懷疑對方是在故意炫耀什麽了,但他知道話說到這兒,就隻能從善如流。


    “行,武大哥,那,咱這就走吧!”


    心裏忐忑的胡亮最後到底在“武哥”中間又加了個字。


    “好。”男子也沒繼續堅持了,剛轉過半身,卻忽地又回頭衝馮時夏道,“啞娘子,你真不記得我是哪個了?”


    好險刹住的胡亮瞳孔一震,這略帶委屈哀怨的口氣,難道……


    還沒散去的圍觀群眾跟著耳朵一抖,立刻收回腳又重新裝作並沒有要走的樣子。


    “你肯定是記起來我是哪個了吧?不然怎麽會同意給破例定糕呢?”男子好像又不是真想得到馮時夏的答案,兀自一個人碎碎念著。


    馮時夏總覺得今日這筆買賣怎麽看怎麽詭異,怎臨到頭人都要走了,還得回頭求相認的?


    這天南地北的,大家就保持純潔的買賣關係不好嗎?


    幹嘛非要談感情?


    談感情傷錢啊,兄弟!


    再說了,咳,粉絲就該有身為粉絲的自覺,在自己能力範圍內適當支持下她的小事業就可以了。


    聊私生活就沒意思了啊……


    而且,她這狀況,不是一句“你好”都不能招呼的麽,這人怎麽就這麽有興趣追究這個呢?


    最關鍵的是,她真想不起來在哪兒跟這位有過交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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