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第二天一早就重新接替了程處默早些日子的工作,隻不過這次是坐在床頭看著白墨,不打擾也不說話,所以當白墨睜開眼時,嚇得差點尿了。


    白墨在小草的伺候下起了床,餘音和嫋嫋端來洗涮的水,李承乾在一旁靜靜的看著不說話,“你是不是受啥刺激啦,還是在宮裏遇見了你的真命天女啦?不過要是後者的話,咱們要好好策劃一番,不然的話被你皇爺爺知道,可是要掉腦袋的。”見李承乾不打算說話,白墨就先開口問道。


    李承乾聽白墨這樣說,頓時也不禁覺得有些好笑,坐在一旁的石階上用手撐著下巴,就問白墨:“小墨,你說為什麽大家可以變化的這麽快呢,明明都是兄弟,因為一些莫須有的東西就可以拋棄親情,難道皇家真的不能擁有這種東西嘛?”


    白墨聽李承乾如此有深意的問話,指著躺在躺椅上睡覺的歸墟就對李承乾說道:“你看歸墟前輩,為什麽可以活的如此愜意,每日裏飲酒作樂,覺得煩悶了就出去溜達溜達,你在看看小草餘音和嫋嫋,為什麽她們也可以活的如此寫意?”


    “不知道。”


    “不知道就對了,你要知道就不會這麽煩了。”


    “小墨你知道是為了什麽不。”


    “我當然知道啊,我要不知道我怎麽開導你。”


    兩人說著一些沒有營養的對話,“那你給我說說唄。”李承乾雙眼希冀的望著白墨,希望白墨能給自己說說其中緣由。


    “那是因為他們想要的東西都是觸手可得的,想要的也很簡單,知道自己想要什麽的人,都是幸福的人,簡單的人心思也很簡單,沒有什麽爾虞我詐的想法,所以這些人可以稱之為好人,再看看你的那些叔伯,也知道自己想要的東西,可是啊,他們要的往往都是不簡單的,於是,以前的那些好兄弟好哥們就會漸行漸遠,這個時候就隻有你這種暫時的老好人受到傷害,為什麽說是暫時呢,因為你在這種環境之下也會開始變得和他們一樣,如出一撤的對自己的兄弟姐妹,因為那個時候你想要的也是不簡單的,所以承乾你要怎樣才能在這一灘淤泥之中獨善其身,讓你的弟妹在皇室那一個大染缸裏不受到汙染呢?”白墨說完拍了拍李承乾的肩膀就去了廚房。


    李承乾坐在台階上很迷茫,他覺得白墨說的對,可是又覺得白墨說的不對,自己以後不會像白墨說的那樣啊,小泰阿恪也不會,李承乾想到此處便不願意再想下去。


    站起身來也去了廚房,靠在門的一旁,看白墨用一個桃形的鐵片在煎蛋,李承乾不明白為什麽煎個蛋也要搞得這麽麻煩,可是李承乾沒心情問也不打算問,他覺得自己和白墨在一起還是少問為什麽比較好,不然總感覺自己很笨。


    做好每日的愛心煎蛋,其餘的交給小草做,看著靠在門口的李承乾,又煎了一個放在盤子裏遞了給他,李承乾接過煎蛋,放進嘴裏咀嚼了兩下就吞咽了下去,白墨見李承乾還是無精打采的樣子就對李承乾說:“承乾,你至於為了那麽點破事在我麵前苦著張臉嗎?再說了又不是我不理你,是你叔伯家的兒子不理你。”


    “你不知道,小墨,承道哥哥以前對我可好了,其他兄弟欺負我的時候會站出來給我出頭,可是現在連看都不看我一眼,就像不認識我一樣。”李承乾越說越傷心。


    白墨見李承乾還是悶悶不樂的樣子,想了想看看拿什麽來勸下這可憐的孩子,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就打算放棄對李承乾的開導,突然就想起了一首自己極其喜歡的詩,不過有些句子不適用於大唐,得改改,對李承乾說道:“承乾,你這點難過還不足以為外人道,我自小聽恩師說世上有這麽個人,因為被敵人俘虜,勸降不成,統治者便將其收押於牢獄之中,以挫其銳氣,可是此人並未屈服,還因此寫了一首《正氣歌》的五言詩,承乾,你想不想聽一聽?”


    李承乾正聽的起勁,就聽見白墨問自己,連忙點頭讓白墨把這等烈士所做的佳作念給自己聽聽。


    白墨笑了笑,又道:“這位英雄叫文天祥,他在詩的開頭自序是這樣說的:“餘囚北庭,坐一土室,室廣八尺,深可四尋,單扉低小,白間短窄,汙下而幽暗。當此夏日,諸氣萃然:雨潦四集,浮動床幾,時則為水氣;塗泥半朝,蒸漚曆瀾,時則為土氣;乍晴暴熱,風道四塞,時則為日氣;簷陰薪爨,助長炎虐,時則為火氣;倉腐寄頓,陳陳逼人,時則為米氣;駢肩雜遝,腥臊汗垢,時則為人氣;或圊溷、或毀屍、或腐鼠,惡氣雜出,時則為穢氣。疊是數氣,當之者鮮不為厲。而予以孱弱,俯仰其間,於茲二年矣,幸而無恙,是殆有養致然爾。然亦安知所養何哉?孟子曰:「我善養吾浩然之氣。」彼氣有七,吾氣有一,以一敵七,吾何患焉!況浩然者,乃天地之正氣也,作正氣歌一首。”


    “怎麽樣,是不是聽完序言,就覺得自己是在無病呻吟?”白墨見李承乾心難自已的樣,打趣的問道,李承乾正聽的是搖頭晃腦,覺得這等豪傑才是我輩的楷模,身在如此惡劣的環境裏,還能有如此心態,就聽白墨開口問自己,趕緊是讓白墨把剩下的背給自己聽,他想知道這等英才做的詩是多麽振奮人心。


    白墨見李承乾的樣,也不吊他胃口,繼續背誦道:“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下則為河嶽,上則為日星。於人曰浩然,沛乎塞蒼冥。皇路當清夷,含和吐明庭。時窮節乃見,一一垂丹青。……”


    白墨洋洋灑灑的把這一篇曠世巨作背誦了一遍,除去了不合時宜的“為張睢陽齒,為顏常山舌。和“或為擊賊笏,逆豎頭破裂。”後,給李承乾好好的上了一課。


    背誦完以後,看著李承乾是淚流滿麵的樣,也不禁想起自己第一次讀到文天祥的這一篇《正氣歌》時,和李承乾一樣是哭的不能自己,拍了拍李承乾的肩膀說道:“說實話,用這首詩來勸你,我覺得有點浪費,可是誰讓我肚子裏沒多少墨水,現在你知道了吧,你所感知的痛苦和難過,在這等英雄麵前都是狗屎。”


    李承乾聽完白墨的話抹掉淚水,對白墨質問道:“小墨,你恩師既然知道這樣的英雄人物,為什麽不把他救出來,為何忍心看著這等英雄豪傑被困於牢籠之中。”


    白墨聽完李承乾的話,不由有些一愣,這是這小子該關心的重點麽?沒好氣的看了李承乾一眼,帶著食盒出了門,心裏是忿忿不已,自己還是去找襄城說話實在點,好心安慰這小子,誰想還被質問為什麽不去救他,要是自己有這個本事,還要你李承乾說?


    李承乾見白墨不理自己,趕緊追上白墨,要問問這位叫文天祥的死了沒,如此大才被敵人俘獲,飽受牢獄之苦,自己要請求父親去北庭把此人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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