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秦央失眠了。


    躺在床上輾轉反側。


    腦子裏全是杜希文溫潤的笑,全是他對自己說“祝福”的話。


    黑暗裏,秦央望著天花板,感覺眼睛有些幹澀,可沒有想哭的心情。


    有的隻是講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她覺得,自己好像失戀了。


    不是談戀愛分手的失戀,是本以為擁有實則從來不存在的失戀。


    那種感覺,和“她”當初被江裕無視,應該差不多吧?


    所以,“她們”現在算同病相憐嗎?


    想到這裏,秦央伸手開了房燈,掀開被子起身。


    從床頭櫃裏取了手抄本和筆,坐到梳妝台前。


    鏡中的女子短發柔軟的搭在額前耳後,小臉瓷白淒美,雙目濯濯有神……


    科秦央感覺自己與鏡中人相隔得太遙遠,以至於她模模糊糊完全看不清鏡裏的自己此時是什麽表情。


    翻開筆記本,提筆寫下今天的日期。


    再往後,她還想寫點什麽,卻突然不知如何下筆。


    隻是那簽字筆的筆尖在紙張開頭處留下個小小的漆黑的圓點。


    秦央略微煩躁,扔了筆起身出了臥室去冰箱拿水喝。


    剛仰頭喝了一口,視線掃到牆角那幾張照片上。


    娟秀的眉,朝眉心攏了攏。


    江裕的照片——她讓江西處理掉的垃圾。


    視線在那幾張相框上停了幾秒,秦央突然放下礦泉水瓶,快步進屋又重新在梳妝台前坐下,提起剛剛被她扔掉的簽字筆,翻開筆記本第二頁,寫下第一條:不得把有關於江裕的任何東西往二十一樓搬!


    嚴格來說,二十一樓是她的,而不是“她”的。


    但秦央覺得自己沒必要對“她”如此小氣,不至於不讓“她”來這裏住。


    當然,她也沒那個本事阻止“她”。


    第一條寫好,秦央咬著筆頭沉思了片刻,又寫了第二條。


    第三條。


    第四條。


    ……


    翌日一早。


    秦央醒來後給杜希文發了條信息,問他是不是要去辦公室。


    可杜希文回複她說:“有點事處理,我就不過去了。”


    秦央本想問他是何事,但打好的字又被刪除。


    問這麽多,有什麽意義呢?


    秦央打車去了帝國大廈。


    走進自己的辦公室,看著那些被“她”反扣在台子裏的文哥的照片。


    腦子裏突然閃過被她仍在牆角的那些江裕的照片……


    秦央愣了幾秒,最後也隨它去了。


    以前把杜希文當成自己的偶像男神,所以辦公室裏放了他的照片。


    而現在,也許不應該了。


    秦央在位置上坐下。


    開了電腦和打印機。


    手指在桌麵上“啼嗒啼嗒”敲著。


    瞥到辦公桌左手邊那堆文件上,秦央拾起一份隨手一翻,發現是沒完成的翻譯稿。


    又拿了幾份大致看了一遍,竟然全部都是!


    日期都是十一月初的。


    所以,“她”這半個月,是什麽也沒做嗎?


    好在好像都不是急稿,她還來得及補救。


    這些當然不是急稿,因為急稿都被“她”退給樊競了。


    所以這半個月的樊競,拿了一份工資幹了三份活!


    還特麽不敢有怨言!


    一個上午,秦央都在文件裏沒抬過頭。


    甚至也沒來得及喝一口水。


    下午三點,終於把左手邊的資料堆移到了右手邊。


    意味著,工作完成了。


    秦央疲憊的扭動已經僵硬的肩膀和脖頸,伸了個懶腰,靠在椅子裏小憩。


    敲門聲響起的時候,秦央都快眯著了。


    “請進。”


    推門進來的人是後勤部的可可。


    明明三十出頭的年紀,一身粉嫩的著裝,看上去像個二十歲的小姑娘。


    她見秦央在座位上,臉上露出驚訝:“央央,你在啊?”


    秦央身子坐正,笑道:“找我有事?”


    可可走進辦公室,手裏是一束含苞待放的藍色妖姬。


    “我過來換一下花。”


    說著已經從旁邊桌上的花瓶裏把那束正開得嬌豔的向日葵換了下來。


    辦公室的鮮花,每天一束,早八點更換。


    這是秦央交給可可的任務。


    今天可可這個點才過來?


    換好花的可可,捏著那束向日葵,朝秦央八卦一笑:“藍色妖姬是樊競帶回來的,說是杜總送的哦~”


    秦央視線越過可可,落在花瓶裏那束藍色妖姬上,想起了她生日的時候,他送自己的那一整箱的藍色妖姬。


    她不過是和他提過一次,說自己喜歡藍色妖姬。


    他便隔三差五差人送來一束。


    思及此。


    秦央感覺心上有一股暖流緩緩而過,瞬間撫慰了剛剛的疲憊。


    她勾唇,朝可可挑眉,“你那八卦臉稍微收斂一點吧!你當我是瞎子嗎?”


    可可笑得更嗨了,“那你要不要滿足一下我的小好奇?”


    平日裏,秦央和可可關係還不錯。


    偶爾也會一起八卦一下她們的老板大人。


    當然,準確的說是,秦央在聽可可八卦。


    因為秦央一向不愛八卦。


    但對象是杜希文,她也就……聽聽咯!


    “向日葵送你了,慢走不送啊。”秦央朝她眨眼,姿態悠然,完全看不出有心事的樣子。


    到底是上班時間,可可也就離開了。


    隻是剛走了兩步又退回來。


    “對了,你中午沒吃飯?”


    可可以為秦央今天沒來,所以午餐也沒叫上她的份。


    秦央這才想起來,她還沒吃午餐。


    一直沉浸在文件和合同裏,哪裏還想得到吃飯這一茬。


    “要不要我幫你點個外賣?或者,我下去給你買?”可可一臉歉意。


    秦央卻擺手,“你忙去吧,我一會兒自己下去吃點。”


    “哦,好吧!”


    可可走了。


    秦央又看一眼那束花,還有桌上的手機。


    一個上午,手機都沒有響過。


    哪怕是信息也沒有進來一條。


    她以為,文哥會約她吃午飯的……


    秦央自嘲的笑了一聲,深呼吸,思緒又回到工作上。


    把翻譯好的文件和合同分類打包發送到總部相應部門的郵箱裏,秦央才拿了手機和鑰匙出門去。


    等電梯的時候,她突然回想起可可剛剛說的話。


    樊競帶回了文哥買的花。


    秦央看眼電梯的數字還在底樓,索性又轉身來到了樊競的辦公室。


    她剛到辦公室門口,就聽見樊競在裏麵和誰講著電話。


    而且,似乎……心情不是很好?


    “廢話不要多說!我就想知道,你最快什麽時候能讓我看到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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