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裕一直等到人出來,開始有些不安。


    碰巧有服務生經過,江裕喊住人,從皮夾裏掏了張百元鈔,“能幫我個忙嗎?”


    秦央正貓在門口看外麵情況,還沒看清楚就與推門進來的服務生小姐姐撞了個正著。


    服務生大驚失措,彎腰道歉:“對不起,小姐!”


    “沒事。”秦央拍了拍被撞得有些發疼的胳膊,沒往心裏去,隻是視線一個勁兒往外瞄。


    服務生見她不計較,鬆一口氣。


    正準備朝裏走去找人時,突然想到剛剛那位帥哥和她說的話,再看向秦央——


    齊肩短發梳了個半丸子頭,奶白的羊毛衫下麵一條天空藍的闊腿牛仔褲……


    完全符合要求。


    “請問,你是秦央秦小姐嗎?”服務生小心翼翼問道。


    聽見自己的名字,秦央微微詫異。


    服務生連忙解釋:“是這樣的秦小姐,剛剛有位先生讓我把這個交給你。”說著將一張明片遞了過來。


    秦央幾乎已經猜到是誰,視線掃過那張明片,上麵寫著“江裕·江氏總經理”。


    服務生見她不接明片有些急了,“秦小姐,這……”


    秦央伸手接過明片,看了兩秒,翻轉麵,空白的地方是幾個蒼勁的鋼筆字。


    三個字,“回頭見”。


    秦央微微挑眉,問服務生:“他人呢?”


    “離開了。”


    秦央沒有不信,因為她是認識江裕的。


    小時候,阮江西最怕的就是江裕。


    隻是秦央有些懵,為何她記得他小時候,卻忘了長大後的樣子?


    當阮江西風風火火趕到咖啡廳時,秦央一杯咖啡已經喝了一大半。


    “秦央,你,你……”阮江西你了半天也沒你出來什麽。


    秦央朝她笑笑:“喝什麽,我請客。”


    阮江西正渴著呢,一聽喝的想問的話都忘了。


    “橙汁吧,渴死本小姐了!”


    她脫下外套,拉開椅子坐下,一雙眼睛溜圓的盯著對麵用勺子慢條斯理的攪拌著咖啡的秦央。


    這就是主人格?


    “這幾天你去哪了?”阮江西試探的問她。


    秦央如實說:“給陸景當免費勞動力。”


    阮江西一怔:“……”


    忽略她驚訝的表情,秦央略嚴肅的開口:“我問你個事兒。”


    “嗯?”


    阮江西有點吃不準麵前的秦央,這個人格到底之前那倆有啥區別。


    而她也不敢主動提及,打算靜觀其變。


    秦央將江裕給她的那張名片推到阮江西麵前,“你那個表哥,他出國留學了?”


    阮江西看到江裕的名字,整個人都不好了。


    難道……


    她的想法還沒成型,秦央已經告訴她真相了。


    “我說的流氓就是他。”秦央把在學校的事以及後麵一路跟蹤的事都和阮江西講了一遍,最後的結論是:“我要是早知道他是你表哥,至於鬧這麽個笑話?”


    阮江西:“……”


    一臉呆傻,愣愣看著麵前說得繪聲繪色的秦央,她的鼻頭突然就酸了。


    這個主人格竟然也不記得江裕?


    這究竟是幸運還是不幸?


    阮江西是個藏不住心裏話的人,可偏偏秦央想知道的那些她都不能說。


    兩個人在咖啡廳坐了兩個小時,然後去了她倆最愛的“魯記”吃蒸雞。


    明明是最喜歡的美味,秦央吃得開心,阮江西卻索然無味。


    好不容易吃完飯,阮江西還沒來得及問秦央去哪裏,秦央就告訴她把她送回家。


    “回家?秦宅?”


    秦央扣好安全帶,扭頭看一臉不可思議的人:“不然呢?我還有幾個家?”


    “……”阮江西嘴巴張了張,選擇了服從。


    一路上,她幾次三番偷偷看旁邊捧著手機不知在幹嘛的人,心裏五味成雜,亂得很。


    終於快到秦家的時候,阮江西鼓起勇氣問了句:“你不去公司嗎?”


    她在試探秦央,想知道這個人格是否還記得自己剛開了家公司。


    秦央收了手機,頭靠在座椅上,懶懶的開口:“有鄒中洋在,我去不去都一樣。”


    此話一出,阮江西驚得差點把車開到了馬路牙子上。


    “嗞!”


    車停下來,車內異常安靜了兩秒。


    隨後傳來秦央的怒吼:“阮江西,你對我有什麽深仇大恨,要和我同歸於盡?!”


    阮江西也慌,小心髒撲通撲通的。


    “不,不好意思……”


    把秦央送到家,阮江西一路疾馳去了葉臨溪那裏。


    她得把秦央的情況和葉臨溪說,這個陌生又熟悉的人格,讓阮江西完全招架不住。


    這個人格似乎是上兩個人格的綜合體。


    有冷靜也有焦躁。


    上一秒她還以為她是喜歡江裕的人格,下一秒已經完全變了模樣。


    阮江西像個好奇寶寶,恨不得立馬了解清楚秦央的情況。


    可聽完她說的,葉臨溪隻是淡淡的說道:“這就是她的主人格。”


    阮江西想不明白,秦央的主人格到底怎麽出來的。


    同時,她更好奇,這個主人格和別的人格有什麽不同。


    葉臨溪卻笑笑不再說話。


    阮江西要急死了,“葉醫生,她,不會突然又變成別的人格吧?”


    “不出意外,主人格已經勝利了。”


    多重人格障礙患者並不是沒有可能被治愈。


    而所謂的治愈,指的是宿主以其中一個意誌較強的人格繼續主宰人生,像個正常人一樣。


    這樣的情況,大多數是因為其他人格做出了退讓。


    而秦央主人格的出現,正是因為她另外的兩個副人格選擇了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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