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層會議這裏,所有人都討論的很熱烈。


    另一邊,練習室裏則烏雲壓頂,沉寂的令人窒息。


    十多個女孩都聚集在這裏,但沒有一個人說話。


    她們已經得到了指示,今天要在這裏等待最後的通知。


    誰會出道,誰會被淘汰,馬上就要見分曉。


    這種時候,要說最為煎熬的人,就是那些成績不上不下的。


    平素成績好的人都很自信,覺得出道必然不會錯過。平素成績不好的,也知道自己希望不大,基本上認命了。


    唯獨這些成績不上不下的,心情可謂是無比忐忑。


    就連大大咧咧的安大花都沒有了活力,和溫語馨、冷欣然坐在一起,蔫的如同鵪鶉一樣。


    女孩們等待的時間並不長,練習室的門被推開,有人走了進來。


    看到是徐嘉憶,大家趕忙站起,臉色上的期待和憂慮根本掩藏不住。


    第一次擔任決定別人命運的角色,徐嘉憶也慌得很。


    她在女孩們的麵前站定,努力保持眼神的穩定,把所有人都看了一遍,才緩緩開口。


    “大家都久等了,十分感謝大家的辛苦。好了,現在公司的決議已經出來了。下麵我將公布結果,被我念到名字的人留下。沒有被念到的,公司已經允許大家去尋找各自的夢想了。”


    還是沒有人說話,但此起彼伏急促的呼吸聲代表了一切。


    徐嘉憶也受不了這種氣氛,直接開口了。


    “溫語馨、許經緯、奚夢娟、冷欣然、安大花留下,其餘的人,都可以走了。”


    明顯感覺到,原本壓抑的練習室裏,泄氣聲甚囂塵上。其中不少人的啜泣聲,真的令人心碎。


    徐嘉憶沒有辦法,隻好硬著心腸催促道:“沒有被念到名字的人,可以離開公司了。公司感謝大家三年來的努力,祝福你們將來都有美好的前程。”


    不少人甚至都無法相信結果,瞪大了眼睛希望能夠從徐嘉憶這裏得到峰回路轉。但這最後的冷硬,終於讓她們認清了現實。


    一群人垂頭喪氣地離開,也不知道需要多久才能從悲傷中走出來。


    徐嘉憶沒空去管失敗者們的心情,當練習室裏隻剩下五個人的時候,她麵臨的壓力也小了許多。這讓她甚至露出了笑臉,恢複了王牌經紀人的霸氣。


    “各位,你們不要高興的太早。雖然你們五個留下了,但是對不起,最終能夠出道的,隻有三人。”


    這個意外,讓剩下的五個人全都臉色一凜,心情再次顫抖起來。


    其中最悲觀的就是安大花了。


    她把其他四人都看了一遍,怎麽看都覺得沒有一個是自己能夠戰勝的。絕望之下,竟然主動邁動腳步,想要走到一邊去。


    溫語馨注意到了她的動作,想要伸手去拉,卻把自己帶的一個趔趄,好懸摔倒。


    幸好此時徐嘉憶的聲音到了。


    “經過公司慎重的考慮,綜合大家一直以來的表現和成績,最終的出道人選是溫語馨、冷欣然,還有安大花。”


    一言落地,激起萬丈波瀾。


    五個女孩全都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渾然無法相信這個結果。


    特別是落選的許經緯和奚夢娟兩人,瞳孔裏甚至要滲出血來。


    如果說奚夢娟還能努力保持住的話,許經緯卻直接炸了。


    “為什麽?為什麽不是我?我不服。”


    徐嘉憶早就知道這個結果出來,會有人不服氣,倒也沒有意外。


    “這是公司的決定,你們沒有質疑的權力。”


    出道的夢想破滅,許經緯豈能善罷甘休,高亢的語調無比的刺耳。


    “徐總,憑什麽?我對這個結果不服。為什麽我會落選?從進入公司開始,每次考核我都是前幾名,我的唱功徐明霞老師也是誇過的,憑什麽出道的人選沒有我?我到底哪裏做的不對,會不如……會連安大花也不如?”


    說著,這個女孩的眼眶已經布滿淚水,劇烈顫抖的身軀努力維持最後的倔強和尊嚴。


    這個結果當然很殘酷,但徐嘉憶能有什麽辦法?


    幸好她已經在職場摸爬滾打那麽多年,見識過、經曆過太多的冷酷,關鍵時刻還能穩得住。


    “這是公司的決定。”


    這麽一會兒工夫,許經緯已經哭的頗為狼狽。


    “我需要一個解釋。”


    她努力不讓自己太哽咽,可是卻挺不住。


    “我……我比所有人都努力,我成績比所有人……所有人都好,公司憑什麽這樣對我?”


    徐嘉憶卻已經找準了定位。


    她抱起臂膀,冷靜地看著許經緯。


    “你有什麽資格要求公司給你解釋?你憑什麽覺得公司對不起你?既然你不服氣,那好,我們來算算賬。三年前,從你們進入公司開始一直到今天,公司有收過你們一分錢費用嗎?從一開始,你們的吃喝拉撒睡全都是公司掏錢,相反在這三年裏,公司還教會了你們樂理、舞蹈、美妝、表演還有外語等多門技術。你可以到外麵問問,這些技術裏麵隨便哪一門,想要學會需要花費多少代價?即使你們不能在公司出道,憑著你們學習到的東西,到哪裏不能混飯吃?”


    這番長篇大論,徹底擊垮了許經緯最後的堅持。


    是啊,雖然結果不盡如人意。可徐嘉憶說的也沒錯啊,公司教會了她們那麽多東西,卻也沒要她們的回報啊。


    她終於不說話了,沉默地抹著眼淚,謹守著最後的自尊心。


    降服了許經緯,徐嘉憶最後交待道:“你們兩個雖然這一次不能出道,但是對你們的實力,公司還是認可的。所以現在你們有兩個選擇,一個是繼續留下,還有一個就是可以自己尋找前程。”


    一直沉默的奚夢娟眼睛裏閃過一絲神采,希冀地問道:“我們留下來,還有出道的機會嗎?”


    徐嘉憶點頭又搖頭。


    “許經緯還有出道的機會,但是你卻不行了。”


    她也不是一味的冷硬,解釋道:“你的條件你自己清楚,光憑你一個人是無法駕馭舞台的。但是你的舞蹈實力比起外教來都不差。所以公司的意思是,如果你選擇留下來,可以成為公司的舞蹈老師,教導後輩的練習生們。”


    柳暗花明又一村,奚夢娟的神情瞬間明亮起來。


    “徐總,我選擇留下。”


    她不是一個野心很大的人,就像徐嘉憶說的那樣,她對自己的實力有著很清晰的認識。雖然出道成為明星很令人心動,但一份穩定而高薪的工作,似乎更好。


    見她做出了明智的選擇,徐嘉憶浮現出笑容,向她伸出了手。


    “歡迎你,從今以後,我們就是同事了。”


    已經確定出道的溫語馨、冷欣然、安大花三人也終於鬆了一口氣,湊趣道:“奚老師,以後可要多多照顧我們喲。”


    奚夢娟嘻嘻怪笑。


    “哼,你們三個要是敢不努力,小心我打你們屁股。”


    這話說出來,終於體會到了做老師的那麽一絲樂趣,奚夢娟的心情豁然開朗。


    然而悲喜隻在這一方天地,就上演的淋漓盡致。


    奚夢娟的高興,愈發地襯托了許經緯的決絕。


    “我不會留下的,這麽沒有公平可言的地方,是對我最大的侮辱。”


    一語落地,大家的神情都很尷尬。


    溫語馨躊躇了一下,好心地安慰著。


    “經緯,你的實力大家都知道的。公司也說了,你以後還會有出道的機會呀。留下吧,咱們大家都在一起,還能互相照顧。”


    許經緯的臉上卻隻有冷笑。


    “嗬嗬,用不著你好心。溫語馨,你能出道了,很開心吧?那就祝你星光似錦,前途無量了。”


    說完這話,許經緯再也不想駐留,抬腿便走。


    堪堪到了練習室的門口,她又豁然轉首,再次看向徐嘉憶。


    “徐總,能告訴我,究竟是誰把我淘汰的嗎?”


    徐嘉憶惋惜地看著這個好苗子,輕聲道:“是肖總。”


    許經緯慘笑一聲,抹去淚水,真的消失在了門後。


    她是一個心高氣傲的人,今日的遭遇給了她巨大的創傷。對於星光娛樂這個傷心之地,她是一刻都不想停留。


    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大踏步地走出了大門。


    來到了街上,回頭看著燈火輝煌的大樓,卻讓自己更加形單影隻。


    悲涼的處境,讓許經緯更加刻骨銘心。


    “我一定會做到最好,然後站在你的麵前,讓你親口說你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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