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僧和瞎子大戰已起,肖淺真是激動萬分。瞪大了眼睛,專注地等待著名場麵的誕生。


    二段q加懲戒的斬殺在哪裏?


    摸眼r閃回旋踢呢?


    就算來個4396也行啊。


    然而兩大高人卻不讓他如願,琴弦和掃把對碰了一下,兩人立刻左右分開。


    “哼,老禿驢功力不減當年啊。”


    “臭瞎子出手還是狠毒。”


    直到這時,錢沐雨才開口上前。


    “豐業,我們遠道而來,還不把你偷藏的霜葉酒給我們取取暖?”


    隻剩下肖淺風中搖擺。


    哎,真懷念當年看比賽的時光啊。


    對待錢沐雨,豐業和尚的態度就好多了。


    “知道你們要來,早就準備好了。走,進裏麵說吧。”


    一行人進了木屋,赫然發現,裏麵竟然大的出奇。


    外表看去隻是一間普通的木屋,實際上這木屋依山搭建,裏麵竟是一個空間廣闊的山洞。


    也不知道如何設計的,外麵寒風冷冽,裏麵卻溫暖如春,稍坐片刻,肖淺不得不將外套脫掉。否則的話,都要出汗了。


    豐業和尚晃晃悠悠回來,盡管眼睛已經瞎了,但行走如常,絲毫沒有異樣。


    他的手裏拿著一個小小的瓷壇,另一隻手裏則是幾個粗瓷小碗。一一擺放好,就把壇子裏的酒倒上。


    霎那間,屋子裏酒香四溢,熏人欲醉,帶著春暖花開的自然香氣。


    陸炳長出了一口氣,竟等待不及,拿起來就一口幹了。


    “呃……哈……呼……還是這酒對味。”


    錢沐雨沒著急喝,而是道:“你這酒碗少了一個,我們這位小友還沒呢。”


    豐業倒酒的動作一頓,臉色驚奇。


    “啊……還有一個人?”


    肖淺滿頭黑線。


    從一見麵你就趾高氣揚,一副智珠在握的樣子,我還以為你知道呢。


    合著你是真瞎啊。


    豐業不從自己身上找問題,反而怒氣衝衝地喝問起來。


    “你們怎麽不早說呀?”


    不跟老年殘障人士一般見識,肖淺輕聲問候。


    “大師康泰,小子肖淺,這廂有禮了。”


    聽到他的聲音,豐業臉色轉換如常。


    “原來是未成年的小屁孩,不得飲酒。”


    肖淺撇嘴,不屑的神色藏也藏不住。


    摳門就摳門,偏偏還說的這麽大義凜然。


    幸好他不貪杯,再好的酒於他而言,也沒有什麽吸引力。


    肖淺有一個非常厲害的特殊天賦,那就是對什麽事物都很難上癮。


    抽煙也罷,喝酒也吧。抽也行,喝也行,不抽不喝也沒關係。


    前世他剛剛開始工作的時候,因為疲憊所以需要靠吸煙提神,一抽就是兩年。


    後來安穩下來,覺得抽煙不好,於是就不抽了。


    也沒有什麽不抽煙就抓心撓肺的不適、焦躁之感,就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


    喝酒也是如此。


    在他的口中,二鍋頭和茅台的滋味沒啥區別,隻能品出烈度,但是酒漿的品質高低就分辨不出來了。


    理所當然,也就不會酒精中毒。


    天氣炎熱的時候,一聽冰啤,恰好舒爽。


    多了,就不想喝了。


    所以此時好酒當前,其他人珍而重之,他卻毫不在乎。


    可他這份淡然,卻讓豐業讚賞不已。


    “這誰家孩子,涵養不錯啊?”


    錢沐雨給肖淺做了介紹。


    “李振家的童養孫女婿,老李頭看的比天還重。”


    肖淺一口氣好懸沒上來,都想要打人了。


    你才是童養的,你全家都是童養的。


    豐業卻看法不同。


    “喲,老李頭一輩子心高氣傲,目無餘子,居然也幹這種事兒?那這小子有點門道啊。”


    陸炳邊說邊咬牙。


    “何止是有點門道啊,我們這些老家夥都被他耍的團團轉,給他個小屁孩指揮,讓幹什麽就幹什麽。”


    肖淺委屈。


    “陸爺爺,您的二胡琴技天下無雙,我隻是不忍您的絕技敝帚自珍,想要讓更多的人跟隨您的腳步,將二胡發揚光大而已。”


    “哼,是嗎?”


    嘴上硬的跟鴨子似的,可陸炳滿臉舒爽的笑意,還是暴露了內心的真實想法。


    然而肖淺誇他的二胡好,豐業卻不樂意了。


    “以老衲看來,陸瞎子的二胡水平,也就泛泛而已。怎麽和老衲的古箏相比?”


    陸炳瞎了一輩子,早年顛沛流離,嚐盡人間疾苦。


    唯以自傲,獨二胡矣。


    此時豐業質疑他的二胡水準,立刻讓他暴跳如雷。


    “老禿驢,你放屁。就你的古箏,哼,在我們佟園恐怕連看門的都不如。”


    豐業可沒有出家人的禮讓隨和、唾麵自幹,立刻反唇相譏。


    “欺我沒去過佟園嗎?你們佟園什麽時候有看門的了?”


    陸炳言語繼續尖酸刻薄。


    “你的水平,哪有資格進入佟園?”


    “哇呀呀呀,氣死佛祖了。陸瞎子,你休得猖狂,今日咱們就較量較量,讓你見識一下,什麽叫天外倫音!”


    說著,豐業急匆匆而去。等腳步聲踢踏回來時,手中已經端著一架樸實厚重的古箏。


    這顯然是豐業的心愛之物,他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上,偏頭傲然。


    “陸瞎子,你現在認輸還來得及。”


    陸炳傲然冷哼,回身從布袋裏摸出了自己的寶貝二胡。


    二郎腿一翹,琴弦一搭,回敬的隻有一長三短如同驢叫的尖利。


    他這就是在嘲諷豐業的話如同蠢驢交喚,不值一提。


    豐業臉色鐵青,不想和他做口舌之爭,要在樂器上見真章。


    “陸瞎子,你說,咱們比什麽?”


    陸炳滿臉促狹,顯然是想用言語刺激豐業。


    “好,咱們就比太清樂。”


    豐業咬牙的聲音清晰可聞。


    “混蛋,要比就比清音普善咒。”


    陸炳寸步不讓。


    “老夫不耐你們禿驢的咿咿呀呀。”


    豐業回敬。


    “老衲也聽不慣臭道士的牛鳴。”


    旁邊的錢沐雨無奈捂著額頭。


    “哎,又來了。這兩個家夥啊,必然是比不成的。”


    “這是為何?”


    肖淺好奇問道。


    “你道他倆不知道對方的技藝高超嗎?他們都怕輸了丟麵子,所以就隻以這種方式令對方為難,又不顯得自己落了下風罷了。”


    肖淺抽搐,發覺這些大宗師們無恥起來,真的沒別人什麽事兒了。


    豐業死活不肯彈奏道家的曲子,陸炳寧死不可演奏佛家的曲子。偏偏兩個老家夥還誰都不服氣誰,爭執不休。


    吵的不可開交的時候,兩個老頭突然一起轉向肖淺。


    “臭小子,你說,我們以什麽曲子比試為好?”


    靠,這麽要命的問題,為什麽問我呀?


    肖淺瞬間就決定了,要從心。


    “我覺得,咱們來一首與主相遇,如何?”


    劈裏啪啦,混合雙打,肖淺慘不忍睹。


    怒了!


    小爺雖然年紀輕,可好歹也千百號手下呢,什麽時候受過這等委屈?


    老虎不發威,你們當我們是病貓嗎?


    “不要吵!”


    肖淺一聲爆喝,聲震山野,愣是把兩個脾氣爆的老頭嚇的哆嗦起來。


    趁此機會,他左手搶琴,右手奪簫。


    陸炳不光二胡厲害,吹簫也是怡春院……不是,是佟園一絕。


    琴簫到手,肖淺氣勢陡變。


    隨意將古箏搭在腿上,五指揮灑,撥動了琴弦。


    與此同時,簫也搭在了唇邊。分心二用,琴簫合奏的激越旋律衝天而起,小小的室內陡然卷起漫天的殺氣。


    霎那間,仿佛沙石漫卷、江湖震蕩、風雲變色的氣韻橫掃八方六合,著實鎮住了滿屋子的大家。


    老夫聊發少年狂,仗劍天涯意彷徨。


    誰道江湖人易老?江湖卻道血未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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