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上官晚晚倒下的瞬間,身後的軒轅明扔了手中的劍,不顧自己的傷勢撲上前去接住了她的身體。


    望著她腹部不斷滲出的鮮血,軒轅明第一次麵露悲戚的神情,眼眶打紅,趕忙撕下自己的衣袍下擺壓在傷口上。


    上官晚晚痛苦地睜開眼睛,見軒轅明一臉悲傷地望著自己,她想伸出手去撫摸那張朝思暮想的臉,卻發現雙手依然被綁在身後無法自由活動,而嘴裏也還綁著布條,想對他說著什麽,隻能發出微弱的嗚嗚聲……


    軒轅明見她有話想說,才注意到她嘴上的那條被鮮血浸紅的布條,那麽刺目,刺痛了他的心,小心翼翼地替她將布條解了下來。


    布條被取下,她終於可以說話了,用微弱地聲音說道:“孩子……孩子是你的……”說著嘴角溢出更多的鮮血,眼角流下了大滴大滴的眼淚,他誤會自己沒關係,但是孩子的事必須要讓他知道。


    軒轅明再也繃不住自己的情緒,一滴男兒淚順著臉頰滾了下來,聲音有些哽咽地說:“我知道,我知道你肚子裏的孩子是我的,我也知道你與軒轅浩並沒有什麽,我什麽都知道……”


    看著他臉上的淚水,上官晚晚有些詫異,這是她從未見過的軒轅明,他一直是淡然的,喜怒鮮少表露在臉上,而此時他竟然哭了,他的淚是為她流的嗎?


    “我以為……你誤會了……所以惱我了……不要我了……咳咳……”她咳了咳,更多的血湧了出來。


    軒轅明搖了搖頭,將她抱的更緊,心裏的後悔、懊惱侵蝕著他的心,見她臉色越來越蒼白,顫抖著用手擦拭著她臉上的血漬,第一次感覺到到了深入骨髓的害怕,聲音中都控製不住的顫抖著。


    “不,那隻是為了保護你,才將你禁足在王府,都是我的錯,若是能早些告訴你所有的一切,你也不會被王後抓了去……都是我太自以為是了……”一滴滴溫熱的眼淚滴落在上官晚晚的額頭上,淚中含著無數的悔恨。


    “你……你知道是王後在……在背後指使了?那就好……”上官晚晚聽他那沒說,心也鬆了下來,擔心他仍然不知道自己的敵人是誰,知道就能防範了,她也就放心了。


    “嗯,從一開始就懷疑上了,還有你妹妹的事……”


    聽到他竟知道自己妹妹的事,上官晚晚一愣,忍不住又開始咳嗽起來,咳嗽的起伏牽動了腹部的傷口,痛得額頭上冒出了絲絲冷汗,不顧傳來的劇痛,她抬眼望著軒轅明,神情痛苦地問道:“你既……知道……一切……為何還要……還要將我……留在身邊?是……是因為我……長得極像你……母妃嗎?”


    這個問題始終是她最介意的,即使是她可能馬上要死了,她也無法放下這個問題……


    看著她眼神裏的執著和期盼,軒轅明更是心疼,撫摸著她的臉道:“起初是因為這個原因,可漸漸的發現你的果敢善良,大膽睿智,所做的每一點一滴都吸引著我,在不知不覺你已經闖進了我的心,無關長相,無關陰謀,隻因為……”軒轅明頓了頓,滿含淚水的眸子望進上官晚晚的眼,柔情地說:“隻因為我愛你,所以當父王指婚的時候我開心極了……”


    聽著他的這番話,上官晚晚愣了,隨即笑了,笑得那麽燦爛,似乎感覺不到傷口的疼痛,心也漸漸放下了,忽然覺得整個人輕鬆了起來,一切都不重要了,她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


    “有你……這話我……我就滿……足了……,隻是……隻是……我對不起……對不起我們的孩兒……”她的手還被束在身後,無法用手再去感受肚子裏那還未成行的小生命,她使勁最後一絲力氣抬起頭,看向自己的腹部,那把劍就插在那個位置,她再也抑製不住自己的悲傷,嗚咽了起來,淚水不受控製的不斷順著眼角滑落……


    “不,是我對不起你們,都是我的錯,我不應該拿你冒險……都是我的錯……”見她如此自責,軒轅明也壓抑不住內心的自責,抱著她哭了起來。


    “如果……如果……可以,救救曉曉好嗎?”這是上官晚晚此生最後的心願,她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哀求道,她自己無力拯救她妹妹,隻能寄希望於軒轅明替她完成這件事。


    看著她眼中的哀求,軒轅明含淚地點了點頭,這是他欠她的,若非王後為了除掉他也不會講她們兩姐妹牽涉其中,而自己之前明明有機會就出上官曉曉,卻因為不想打草驚蛇而一直遲遲未動,若救了或許今天什麽都不一樣了……


    見他點頭答應了,上官晚晚微微笑了,他的臉逐漸變得模糊,感覺身體越來越輕,她拚命想睜開眼睛再好好看看她,可卻怎麽也是不上力,連說話的力氣也漸漸地吃力了起來。


    “給……給……孩……子起……個名字……可好,我不希……希望他……來了一遭……卻什麽都……都沒留下……”


    上官晚晚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微弱,軒轅明隻能將自己的耳朵貼在她嘴邊才能聽清楚些,當他聽到這句話後,淚無聲無息地拚命落下,抑製著自己即將要崩潰的情緒和心痛,點了點頭,將自己的唇貼在上官晚晚的耳旁,輕聲說道:“叫傾心可好?傾心晚晚……”


    “傾……心……好……娘來……陪……陪你……了……”最後一個“了”字已然輕不可聞,說完這句話,上官晚晚頭靠在軒轅明的肩上,帶著一抹淺笑閉上了眼睛……


    感覺到懷裏徒增的重量,軒轅明閉上了眼睛,將她緊緊地抱在懷裏,悔恨的淚如決堤的洪流再也控製不住,洶湧而下,克製的心痛仿佛被什麽抓住了心髒,痛得無以複加。


    “晚晚……晚晚……”他抱著她的屍體,悲戚地一遍一遍叫著她的名字,似乎這是他為數不多地喚著她的閨名。


    “不……”他仰天長嘯,將心中那絲要捏碎他的心痛喊了出來,此生對她的虧欠太多,他要如何償還?


    而上官晚晚已然感受不到這些,安然地躺在軒轅明的懷中,再也感覺不到一絲疼痛,擺脫了陰謀,卸下了責任,隻是此生帶著一些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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