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他們像兩條平行線,完全不相交,各自過著全新的、不一樣的生活,無數的不知道交織成了陌生。


    顧清深不再是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了,他已經學會隱藏情緒,讓別人看不出他的喜怒哀樂怨,同樣的,葉嫊也看不懂他。


    手機響起來時。葉嫊還在不歡而散的負麵情緒中,餘光掃了一眼來電顯示,她立刻一改陰霾的心情,麵露喜色。


    接起電話,柔聲細語道:“喂,baby,剛起床嗎?”


    溫柔的母性光輝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眼眸中有著遮不住的柔情似水。


    “嗯。”電話那邊的聲音稚嫩且冷淡,與葉嫊的柔聲細語形成鮮明的對比。


    “早飯吃了嗎?昨天晚上幾點睡的?累不累?體重變化呢?”葉嫊開始念叨。


    一下子拋出這麽多問題,若是放在平常人身上興許已經不耐煩了,但電話那頭卻十分耐心的一一回答:“亞米娜正在做早飯,昨天晚上十一點睡的,不累,輕了一千克。”


    “...八乘二...二十四點...”葉嫊呢喃著在算數,算著算著歎了口氣,看起來有些頹廢了,緩緩開口:“怎麽又輕了,離標準體重又遠了。還有,你不能再那麽晚睡了,知道了嗎?”


    “知道了……”電話那邊拖著長腔,終於多了一點不耐煩的語氣。


    “……阿瑟,非常抱歉。這次來華國,我也不知道需要多長時間,你耐心等等媽媽,好嗎?”孩子還那麽小,把他扔在遙遠的英國,葉嫊感到非常愧疚。


    “嗯...”一如既往的冷淡,但這次卻還多了幾分溫度。


    “那...”葉嫊剛開口,那邊就打斷了,不給葉嫊繼續說下去機會,“我要吃飯了,你早點睡吧。”


    “...ok,gooddaytoyou.loveyou.”葉嫊有些失落。


    “...iloveyou,too.sweetdreams,bye.”


    這個橫跨了半個地球的電話就這麽匆匆結束了。


    位於倫敦富人區的一座寬敞明亮的獨棟豪宅中,遺漏中央大客廳的歐式豪華沙發上窩著一個目光深邃的小男孩。


    男孩看起來應該是歐亞混血兒,長相偏陽光,目光卻總是透著無法驅散的憂愁和空洞。


    坐在奢華的歐式大沙發上,發愣時,很像是個沒有靈魂的牽線木偶。


    小男孩放下電話,就倚在奢華的巨大的歐式沙發角落裏。除了他,腿上還趴著兩隻小貓。一隻是金漸層英短,一隻是黑白灰三色的狸花貓。小男孩癡癡的望著東邊的窗外,沒人知道他在看什麽,他在想什麽。


    直到照顧他的年輕的白人保姆亞米娜端著早飯從廚房從來,喊道:“arthur,whatdidyourmothersay?”(阿瑟,你媽媽說了什麽?)


    “mom?”阿瑟神情黯淡,莫名其妙的疑惑了一聲。


    亞米娜一聽阿瑟語氣不對,急了:“對啊,你不是給你媽媽打的電話嘛。”她怕阿瑟沒打電話。


    “打了,她說她去華國了。”亞米娜用中文,阿瑟也用中文,不過阿瑟比亞米娜拗口的中文好多了。


    “哦,話說你媽媽從來不去東亞的那個國度出差,這還是第一次呢。那她有沒有說這次出差幾天啊?”亞米娜感到奇怪,一邊擺餐盤一邊問。


    “她沒說。”阿瑟說完就低下頭抱著兩隻貓順毛。


    “那好吧,放下貓洗手吃飯,你媽媽囑咐我讓你好好吃飯。隻有多一頓不能少一口。”亞米娜說著就走到阿瑟旁邊,把兩隻貓都抱到一邊,然後輕鬆抱起阿瑟到衛生間洗手。


    倫敦的太陽剛剛升起,葉嫊這邊則到了該入睡的時間了。掛斷了來自在倫敦的兒子的電話,又想起顧清深,莫名的失落。


    看著已經息屏的手機屏幕。


    真是不敢想象啊,她在二十出頭的年紀竟然有孩子了。


    這是未出國前的葉嫊從未想到過的。她一直以為自己回毫無牽絆的孤獨終老呢。


    沒想到,不光有了思念的男人,還有了無法撒手的兒子。


    葉嫊也隻有這麽一會兒傷感的時間,她還有很多工作要處理。


    急匆匆回國,歐洲的工作還沒有徹底完全交接,她需要與歐洲時差同步連續開兩三個小時的視頻會議。


    第二天,依舊要準時去華國分部上班。


    這種生活看起來疲憊不堪,其實,就算讓葉嫊睡她也睡不著。


    而安眠藥那東西,葉嫊也已經起了抗藥性。


    ————


    海外某私人國際醫院


    今天的醫院,頂層已經被清空,到處都是黑衣人和各種裝備。


    頂層隻有一間豪華套房,這間套房裏的白色大床上正半躺著一個男人,兩旁擺放著精密且複雜的儀器,無數條線連接在這個男人的身上。


    此刻,這些儀器實時監控著這個男人的身體狀況。


    他現在醒著,上半身靠著靠枕,麵前擺放著桌板,桌板上放著電腦,他的眼神專注的注視著電腦屏幕。


    陽光明媚,照耀在病房的的地毯上、床上,看起來暖暖的,卻清冷的沒有溫度。


    到處都是白色的病房裏,唯有孤獨相伴。


    男人金白色的齊肩長發蓬鬆的自然散落,純白色的病服襯的這人麵色更加蒼白,金絲框的眼鏡下是一雙碧藍色的眼眸。


    典雅立體深邃的五官,即便是一臉病態的倦容也無法遮掩這種文藝複興時期的美,複古華麗又低調。


    看他的臉會讓人沉迷,可是若是直視那雙碧藍色的雙眸,裏麵透著的冰冷讓人不寒而栗,深邃的目光如同寒冷的深淵,像是要吞噬掉什麽東西。


    細看,這個男人的麵貌與羅伯特有七分相似。


    這個男人正是羅伯特的哥哥,喬納森集團的董事長兼總裁——亞倫·喬·亞曆山大·喬納森。


    同時也是喬納森家族至高無上的掌權人、族長。


    還有很多頭銜,什麽護國公、喬納森公爵、英女王的表哥。


    他現在的樣子就像是被這麽多尊貴的頭銜壓的喘不過來而導致的。


    安靜的隻有儀器響的病房,突然來了一紅發大漢,身材十分彪悍,在那一站仿佛就是一座不可移動的大山。


    他是亞倫手下一支秘密隊伍的小組長,負責情報、保密、秘密通訊任務,他有一個很長的名字,簡稱巴科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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