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伊人都驚呆了。
這還是她的家麽？
她記得她離開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
家裏原本幹幹淨淨的地板上灰塵很厚，都能看清腳印的那種，她也不換鞋子了，直接忍著惡臭走進去，越看越生氣，原本幹幹淨淨的家現在亂七八糟，到處都是扔的髒衣服，餐桌上還堆滿了各種生活垃圾。
“伊人，這真的是你家嗎？不會是進賊了吧？”董時捏著鼻子跟在她身後。
於伊人心裏也沒底，其實隱隱猜到了真相，她那個二叔可不是個什麽愛幹淨的人，不過再不愛幹淨也不能把家裏弄成這樣吧？
“董哥，你陪我上樓看看。”於伊人也真的怕家裏是進賊了，叫上了董時，往樓上的臥室走。
聽到自己房間裏傳來一個女聲，於伊人和董時麵麵相覷，於伊人輕手輕腳走過去，猛地推開了房門。
“嘭！”房門撞到牆上發出很大的響聲。
“啊——”屋裏響起尖叫聲。
於伊人看著穿得露骨躺在她床上的於佳佳，皺眉：“你怎麽在我房間？”
“我放假回來，不住你房間難道住你爸媽房間？”於佳佳理所當然地說道。
“樓下怎麽成那樣了？你們就不打掃一下的嗎？”於伊人心裏很是不爽。
“本來以為你們要過年前才回來，現在還有大半個月，你怎麽就回來了？”於佳佳驚奇地問。
“怎麽，我回自己家還要先通知你做準備啊？”於伊人看到了於佳佳手裏拿著的手機正在視頻界麵，她臉上露出了嫌棄的表情，“你竟然穿成這樣跟人視頻。”
“我跟我男朋友視頻，光著聊都不犯法，你管得著麽！”於佳佳突然看到了於伊人旁邊探出一個男人的腦袋，嚇得又是尖叫。
“你怎麽能帶男人回來？！！”她連忙拉過了旁邊的被子把自己蓋了起來。
董時瞅了一樣後又把頭縮了回去，還邊退邊說嘟囔：“身材又不好，給我看還不想看呢。”
於佳佳：“……”
對於一個女性來說，被陌生人看到身體是挺難接受的，但更難接受的是對方看完後還鄙視自己的身材。
“於伊人，讓你男朋友跟我道歉！！”於佳佳氣憤道。
於伊人聳肩：“他可不是我男朋友，我沒有權利讓他跟你道歉。”
“你既然帶野男人回家！！！”
於伊人都懶得理於佳佳，叫上董時就走，“董哥，我們去住酒店。”
“家裏不是還有房間，你去住什麽酒店，不要錢啊！”於佳佳喊道。
“家裏都被你們搞的跟豬窩一樣，我怕我吐出來。”於伊人果斷地走了。
住習慣幹淨整潔的家後，她是再也受不了這樣的邋遢，反正她不差錢，可不想在這裏受氣。
“那個女的誰啊，怎麽能隨意使用你的房間？”董時跟在於伊人身後，好奇地問。
“我堂姐。”
“這素質也真不怎麽樣，睡你的屋都不跟你打聲招呼，還在屋裏穿成那樣跟人網聊，就算是和男朋友也不能這樣吧，就不怕網絡泄露嗎？這麽沒底線，對方要是有歪念還可以給她錄屏留底的。”董時說道。
於伊人撇嘴，“她被人騙死都不關我的事。”一想到二叔這一家子，她就生氣。
偏偏她爺爺奶奶還對二叔一家那麽好，她爸也是，傻乎乎地照顧著人家，這房子是他們租的，都不好好愛護，要是房子是她家買下來的，豈不是得翻天了？
“你要不要上你家店裏看看？”
“算了，等我考試完再說，免得被他們影響了我考試的心情。”
“也對。”董時點頭。
於伊人心裏覺得太不是滋味了，她看著電梯裏貼的各種小廣告電話，突然有了想法。
她直接給樂樂發了信息去，讓她把這套房的房東電話給她。
等樂樂發來了電話號碼，她直接打了過去，壓低著嗓子問：“你是201戶的戶主嗎？”
“是啊，你是哪位？”房東警惕地問。
“哎喲喂，你是不是把房子租給別人了？”於伊人用誇張的語氣問。
“是啊，怎麽了？”
“你那房子喲，真是要不得了，你快去看看吧，我看著都心疼呢！”於伊人嘖嘖道。
房東很緊張，“好，我這就過去看。”
於伊人掛斷了電話。
“你竟然給房東打電話，他看到估計得氣死，以後肯定不會再租給你們了。”董時說道。
“不租給我們最好，我們都不在這邊了，憑什麽要用這麽好的房子養著他們這些人，每個月光租金都得兩千多呢，讓我二叔自己租房子去，他肯定舍不得租這樣的房子。”於伊人說道。
“哈哈幹得漂亮！”董時豎起了大拇指。
於伊人直接去了當地最好的酒店，然後住了最好的房間，進屋後，她第一時間給安彥希發了消息，說自己已經到邵縣了。
很快安彥希的視頻電話就打進來了。
她坐到床上接通了電話。
“希哥，我到了。”於伊人見對方鏡頭有點暗，湊近些想看清楚他在什麽環境，突然發現安彥希那邊在晃動，然後屏幕突然亮了，不對，是那邊的光線突然亮了。
她看到了下巴和修長的脖頸，然後鏡頭拉遠，安彥希的臉進入了鏡頭拍攝範圍。
“到家了就早點休息，明天你還要回學校考試。”安彥希說。
於伊人連連點頭，“那我掛電話去複習了。”
“去吧。”
於伊人掛斷了電話，事實上，今天長途跋涉的，根本就沒有經曆再去看書了，她洗漱完縮進被窩裏，還沒看幾下書就已經困得不行，也沒有再勉強自己，趕緊縮被窩裏睡覺了。
邵縣的冬天還挺冷的，尤其是晚上，開了空調都感覺涼颼颼的。
已經習慣了z市的氣候，她再回來這個待了十幾年的地方，竟然有了一種陌生感。
於伊人早上被鬧鍾吵醒後還有點不想起床，突然想到了今天要考試，一個激靈趕緊爬起來，洗漱完她裹著單薄的外套就出門了，這個時候董時估計還在睡覺，她也沒去叫醒他，直接去了補習學校。
考試的位置被整個補習學校打亂了班級座次，於伊人連自己的位置在哪都不知道，她隻能先去找到班主任，讓班主任帶她去才知道自己坐哪考試。
早上真的是挺冷的，於伊人這次沒有帶厚衣服回來，應該說在z市的她壓根沒買厚衣服，就隻有一件棉質棒球服款外套，來的路上她就想去街上隨便買件羽絨服，發現出門的那個時間所有服裝店都還沒開門。
她拉著風找到班主任在的辦公室時，老師們正在裏頭烤著電爐子聊天。
“老秦，你們班的於伊人還沒回來嗎？”
“她說她已經到家了，今天會過來參加考試。”班主任推了推眼鏡框，回答道。
“她在外頭浪了那麽久，考試不會一落千丈吧？”
班主任麵色一僵，這正是他擔心的事，每次看到於伊人發的朋友圈動態，他都著急，這妹子怎麽就能那麽穩健地在外頭玩呢，難道她真的不打算回來了？
“秦老師，我回來啦！”一個清亮的嗓音從門口傳來。
班主任驚喜交加，轉頭看過去，愣住。
“你是於伊人？”他試探著問。
“對，就是我呀。”於伊人朝他露出了帶八顆牙齒的標準笑容。
“哇，於伊人你不是去上大學，你是去整容了吧！”有老師驚歎。
“我記得於伊人你原來不是長這樣的。”另一個老師也說道。
班主任推了推鏡框，對同事們說道：“我先帶於伊人去考場了。”
“不會真的去整容了吧？”
“但她確實上大學了，之前不是還有她在大學新生會上背課文的視頻麽。”
“大學對人改變這麽大嗎，怎麽跟變了個人似的，這變化也太大了吧。”
“她不是去了舞蹈係麽，可能是跳舞帶來的變化。”
辦公室裏老師們的談話聲隨著於伊人和班主任走遠，而在耳邊漸漸遠去。
班主任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看於伊人了，快到考場的時候，他終於問道：“你這不冷嗎？”
“冷啊。”於伊人哆嗦著回答。
“冷你不多穿點？”班主任睨她。
“我沒帶厚衣服，來的路上店麵都關著，買不到衣服。”
“你家裏連件厚衣服都沒有嗎？”
“以前的衣服都被扔掉了。”於伊人也沒說自己家都被別人霸占的事。
班主任無語，到了考場門口，“你先去坐，最後一排右邊靠窗的位置就是你考試坐的位置。我去給你借一件外套來。”
“秦老師你太好了！謝謝啊！”於伊人立馬高高興興地走進了考場。
考場裏原本在各自聊天的學生們突然都靜音了，齊齊看著走進來的於伊人。
學生在高中時期和大學時期的氣質模樣都會有所變化，雖然大一和高三挨得緊，但上了大學後，學生是會有蛻變式變化的。尤其於伊人這個混進舞蹈表演班，經過了那麽久舞蹈班熏陶，她和半年前的她彷若兩人，
這種變化不僅僅在形體上表現出來，她是整個人由內而外都變得不一樣了。
考場還有和她曾經同班的同學，明明認出了她，卻有不敢確定是她。
“你是於伊人嗎？”有同學小心翼翼問。
“是啊。”於伊人徑直坐到了班主任告訴她的位置上。
“天哪，你不會是去整容了吧？怎麽變化這麽大？”
於伊人坐在那個靠窗的位置，感覺冷風從窗戶縫隙裏透進來，冷得她直想打哆嗦，但大家都在看著她，她還是要點麵子的，硬是表現出了一副很淡定，一點都不冷的樣子。
南方的冬天，在室外走動時隻要沒風不會覺得多冷，但在室內坐著，是越坐越冷，而且考場裏沒有空調，取暖全靠抖腿。
不過於伊人做為一個舞蹈班訓練出來的人，在外多少有了些偶像包袱，即使冷得感覺骨頭都要裂開，她也硬生生撐住了。
因為是在硬撐，所以她都不敢開口說話，一說話就會暴露自己冷得要命的底細。
就半年沒回來，她都已經忘了邵縣這邊的冬天有多冷。
“我看過她上節目的樣子，怎麽感覺本人比鏡頭上的樣子好看多了。”
“果然瘦的人上了鏡也會胖幾圈，原來於伊人本人還挺瘦。”
其他同學在悄聲聊著。
於伊人霍然站起來往外走。
其他同學麵麵相覷。
“她是不是知道我們在聊她，不開心了？”
“我們又沒說什麽不好的話，這麽在意的嗎？上個節目而已，竟然還擺起了明星架子。”
當大家透過窗戶看向走廊時，都愣住了。
隻見於伊人一隻腳抬上了走廊的扶手，正在一二三四二二三四有節奏地壓腿呢。
“這下我是真的確定她去過舞蹈係了。”有同學喃喃道。
班主任拿著一件軍大衣過來的時候瞅見於伊人正在換一邊腿壓，看她那麽自然地收腳，又抬腳上欄杆，都看得為之一呆，腦子裏出現了一個和其他同學類似的念頭：於伊人真的在大學裏讀的舞蹈班。
“秦老師你來啦！”於伊人眼尖，看到了班主任……手上的衣服。
一看那厚重的樣子就知道穿起來會有多暖和。
“我從門衛那裏幫你借了一件，你先穿著，免得感冒了。”班主任說道。
“太感謝秦老師了。”於伊人高興地接過了大衣，立馬裹上。
溫暖的感覺瞬間就回來了。
“好好考試，成績不要退步就是對我最大的回饋。”班主任說。
“嗯嗯。”於伊人進了教室，什麽風度什麽偶像包袱統統丟掉，她裹著軍大衣縮在位置上，兩隻手交互揣在袖子裏，整個人都恨不得全縮進大衣裏。
有同學偷偷拿出手機給於伊人拍了一張照片，把她縮在軍大衣裏的樣子拍了下來。
於伊人考完早上的語文科目，就去把軍大衣還了，中午也沒回酒店，打車去了商業街給自己買了厚衣服，然後還給門衛買了一堆零食，下午回考場的時候送給了門衛。
當她考完所有學科後，就被班主任叫去了辦公室。
“伊人同學，你下學期不會再去大學了吧？”
於伊人想了想，很誠懇地回答：“應該會。”
“……”班主任突然腦子裏冒出了一個念頭，要不要把於伊人的語文卷作文改成零分。
這還是她的家麽？
她記得她離開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
家裏原本幹幹淨淨的地板上灰塵很厚，都能看清腳印的那種，她也不換鞋子了，直接忍著惡臭走進去，越看越生氣，原本幹幹淨淨的家現在亂七八糟，到處都是扔的髒衣服，餐桌上還堆滿了各種生活垃圾。
“伊人，這真的是你家嗎？不會是進賊了吧？”董時捏著鼻子跟在她身後。
於伊人心裏也沒底，其實隱隱猜到了真相，她那個二叔可不是個什麽愛幹淨的人，不過再不愛幹淨也不能把家裏弄成這樣吧？
“董哥，你陪我上樓看看。”於伊人也真的怕家裏是進賊了，叫上了董時，往樓上的臥室走。
聽到自己房間裏傳來一個女聲，於伊人和董時麵麵相覷，於伊人輕手輕腳走過去，猛地推開了房門。
“嘭！”房門撞到牆上發出很大的響聲。
“啊——”屋裏響起尖叫聲。
於伊人看著穿得露骨躺在她床上的於佳佳，皺眉：“你怎麽在我房間？”
“我放假回來，不住你房間難道住你爸媽房間？”於佳佳理所當然地說道。
“樓下怎麽成那樣了？你們就不打掃一下的嗎？”於伊人心裏很是不爽。
“本來以為你們要過年前才回來，現在還有大半個月，你怎麽就回來了？”於佳佳驚奇地問。
“怎麽，我回自己家還要先通知你做準備啊？”於伊人看到了於佳佳手裏拿著的手機正在視頻界麵，她臉上露出了嫌棄的表情，“你竟然穿成這樣跟人視頻。”
“我跟我男朋友視頻，光著聊都不犯法，你管得著麽！”於佳佳突然看到了於伊人旁邊探出一個男人的腦袋，嚇得又是尖叫。
“你怎麽能帶男人回來？！！”她連忙拉過了旁邊的被子把自己蓋了起來。
董時瞅了一樣後又把頭縮了回去，還邊退邊說嘟囔：“身材又不好，給我看還不想看呢。”
於佳佳：“……”
對於一個女性來說，被陌生人看到身體是挺難接受的，但更難接受的是對方看完後還鄙視自己的身材。
“於伊人，讓你男朋友跟我道歉！！”於佳佳氣憤道。
於伊人聳肩：“他可不是我男朋友，我沒有權利讓他跟你道歉。”
“你既然帶野男人回家！！！”
於伊人都懶得理於佳佳，叫上董時就走，“董哥，我們去住酒店。”
“家裏不是還有房間，你去住什麽酒店，不要錢啊！”於佳佳喊道。
“家裏都被你們搞的跟豬窩一樣，我怕我吐出來。”於伊人果斷地走了。
住習慣幹淨整潔的家後，她是再也受不了這樣的邋遢，反正她不差錢，可不想在這裏受氣。
“那個女的誰啊，怎麽能隨意使用你的房間？”董時跟在於伊人身後，好奇地問。
“我堂姐。”
“這素質也真不怎麽樣，睡你的屋都不跟你打聲招呼，還在屋裏穿成那樣跟人網聊，就算是和男朋友也不能這樣吧，就不怕網絡泄露嗎？這麽沒底線，對方要是有歪念還可以給她錄屏留底的。”董時說道。
於伊人撇嘴，“她被人騙死都不關我的事。”一想到二叔這一家子，她就生氣。
偏偏她爺爺奶奶還對二叔一家那麽好，她爸也是，傻乎乎地照顧著人家，這房子是他們租的，都不好好愛護，要是房子是她家買下來的，豈不是得翻天了？
“你要不要上你家店裏看看？”
“算了，等我考試完再說，免得被他們影響了我考試的心情。”
“也對。”董時點頭。
於伊人心裏覺得太不是滋味了，她看著電梯裏貼的各種小廣告電話，突然有了想法。
她直接給樂樂發了信息去，讓她把這套房的房東電話給她。
等樂樂發來了電話號碼，她直接打了過去，壓低著嗓子問：“你是201戶的戶主嗎？”
“是啊，你是哪位？”房東警惕地問。
“哎喲喂，你是不是把房子租給別人了？”於伊人用誇張的語氣問。
“是啊，怎麽了？”
“你那房子喲，真是要不得了，你快去看看吧，我看著都心疼呢！”於伊人嘖嘖道。
房東很緊張，“好，我這就過去看。”
於伊人掛斷了電話。
“你竟然給房東打電話，他看到估計得氣死，以後肯定不會再租給你們了。”董時說道。
“不租給我們最好，我們都不在這邊了，憑什麽要用這麽好的房子養著他們這些人，每個月光租金都得兩千多呢，讓我二叔自己租房子去，他肯定舍不得租這樣的房子。”於伊人說道。
“哈哈幹得漂亮！”董時豎起了大拇指。
於伊人直接去了當地最好的酒店，然後住了最好的房間，進屋後，她第一時間給安彥希發了消息，說自己已經到邵縣了。
很快安彥希的視頻電話就打進來了。
她坐到床上接通了電話。
“希哥，我到了。”於伊人見對方鏡頭有點暗，湊近些想看清楚他在什麽環境，突然發現安彥希那邊在晃動，然後屏幕突然亮了，不對，是那邊的光線突然亮了。
她看到了下巴和修長的脖頸，然後鏡頭拉遠，安彥希的臉進入了鏡頭拍攝範圍。
“到家了就早點休息，明天你還要回學校考試。”安彥希說。
於伊人連連點頭，“那我掛電話去複習了。”
“去吧。”
於伊人掛斷了電話，事實上，今天長途跋涉的，根本就沒有經曆再去看書了，她洗漱完縮進被窩裏，還沒看幾下書就已經困得不行，也沒有再勉強自己，趕緊縮被窩裏睡覺了。
邵縣的冬天還挺冷的，尤其是晚上，開了空調都感覺涼颼颼的。
已經習慣了z市的氣候，她再回來這個待了十幾年的地方，竟然有了一種陌生感。
於伊人早上被鬧鍾吵醒後還有點不想起床，突然想到了今天要考試，一個激靈趕緊爬起來，洗漱完她裹著單薄的外套就出門了，這個時候董時估計還在睡覺，她也沒去叫醒他，直接去了補習學校。
考試的位置被整個補習學校打亂了班級座次，於伊人連自己的位置在哪都不知道，她隻能先去找到班主任，讓班主任帶她去才知道自己坐哪考試。
早上真的是挺冷的，於伊人這次沒有帶厚衣服回來，應該說在z市的她壓根沒買厚衣服，就隻有一件棉質棒球服款外套，來的路上她就想去街上隨便買件羽絨服，發現出門的那個時間所有服裝店都還沒開門。
她拉著風找到班主任在的辦公室時，老師們正在裏頭烤著電爐子聊天。
“老秦，你們班的於伊人還沒回來嗎？”
“她說她已經到家了，今天會過來參加考試。”班主任推了推眼鏡框，回答道。
“她在外頭浪了那麽久，考試不會一落千丈吧？”
班主任麵色一僵，這正是他擔心的事，每次看到於伊人發的朋友圈動態，他都著急，這妹子怎麽就能那麽穩健地在外頭玩呢，難道她真的不打算回來了？
“秦老師，我回來啦！”一個清亮的嗓音從門口傳來。
班主任驚喜交加，轉頭看過去，愣住。
“你是於伊人？”他試探著問。
“對，就是我呀。”於伊人朝他露出了帶八顆牙齒的標準笑容。
“哇，於伊人你不是去上大學，你是去整容了吧！”有老師驚歎。
“我記得於伊人你原來不是長這樣的。”另一個老師也說道。
班主任推了推鏡框，對同事們說道：“我先帶於伊人去考場了。”
“不會真的去整容了吧？”
“但她確實上大學了，之前不是還有她在大學新生會上背課文的視頻麽。”
“大學對人改變這麽大嗎，怎麽跟變了個人似的，這變化也太大了吧。”
“她不是去了舞蹈係麽，可能是跳舞帶來的變化。”
辦公室裏老師們的談話聲隨著於伊人和班主任走遠，而在耳邊漸漸遠去。
班主任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看於伊人了，快到考場的時候，他終於問道：“你這不冷嗎？”
“冷啊。”於伊人哆嗦著回答。
“冷你不多穿點？”班主任睨她。
“我沒帶厚衣服，來的路上店麵都關著，買不到衣服。”
“你家裏連件厚衣服都沒有嗎？”
“以前的衣服都被扔掉了。”於伊人也沒說自己家都被別人霸占的事。
班主任無語，到了考場門口，“你先去坐，最後一排右邊靠窗的位置就是你考試坐的位置。我去給你借一件外套來。”
“秦老師你太好了！謝謝啊！”於伊人立馬高高興興地走進了考場。
考場裏原本在各自聊天的學生們突然都靜音了，齊齊看著走進來的於伊人。
學生在高中時期和大學時期的氣質模樣都會有所變化，雖然大一和高三挨得緊，但上了大學後，學生是會有蛻變式變化的。尤其於伊人這個混進舞蹈表演班，經過了那麽久舞蹈班熏陶，她和半年前的她彷若兩人，
這種變化不僅僅在形體上表現出來，她是整個人由內而外都變得不一樣了。
考場還有和她曾經同班的同學，明明認出了她，卻有不敢確定是她。
“你是於伊人嗎？”有同學小心翼翼問。
“是啊。”於伊人徑直坐到了班主任告訴她的位置上。
“天哪，你不會是去整容了吧？怎麽變化這麽大？”
於伊人坐在那個靠窗的位置，感覺冷風從窗戶縫隙裏透進來，冷得她直想打哆嗦，但大家都在看著她，她還是要點麵子的，硬是表現出了一副很淡定，一點都不冷的樣子。
南方的冬天，在室外走動時隻要沒風不會覺得多冷，但在室內坐著，是越坐越冷，而且考場裏沒有空調，取暖全靠抖腿。
不過於伊人做為一個舞蹈班訓練出來的人，在外多少有了些偶像包袱，即使冷得感覺骨頭都要裂開，她也硬生生撐住了。
因為是在硬撐，所以她都不敢開口說話，一說話就會暴露自己冷得要命的底細。
就半年沒回來，她都已經忘了邵縣這邊的冬天有多冷。
“我看過她上節目的樣子，怎麽感覺本人比鏡頭上的樣子好看多了。”
“果然瘦的人上了鏡也會胖幾圈，原來於伊人本人還挺瘦。”
其他同學在悄聲聊著。
於伊人霍然站起來往外走。
其他同學麵麵相覷。
“她是不是知道我們在聊她，不開心了？”
“我們又沒說什麽不好的話，這麽在意的嗎？上個節目而已，竟然還擺起了明星架子。”
當大家透過窗戶看向走廊時，都愣住了。
隻見於伊人一隻腳抬上了走廊的扶手，正在一二三四二二三四有節奏地壓腿呢。
“這下我是真的確定她去過舞蹈係了。”有同學喃喃道。
班主任拿著一件軍大衣過來的時候瞅見於伊人正在換一邊腿壓，看她那麽自然地收腳，又抬腳上欄杆，都看得為之一呆，腦子裏出現了一個和其他同學類似的念頭：於伊人真的在大學裏讀的舞蹈班。
“秦老師你來啦！”於伊人眼尖，看到了班主任……手上的衣服。
一看那厚重的樣子就知道穿起來會有多暖和。
“我從門衛那裏幫你借了一件，你先穿著，免得感冒了。”班主任說道。
“太感謝秦老師了。”於伊人高興地接過了大衣，立馬裹上。
溫暖的感覺瞬間就回來了。
“好好考試，成績不要退步就是對我最大的回饋。”班主任說。
“嗯嗯。”於伊人進了教室，什麽風度什麽偶像包袱統統丟掉，她裹著軍大衣縮在位置上，兩隻手交互揣在袖子裏，整個人都恨不得全縮進大衣裏。
有同學偷偷拿出手機給於伊人拍了一張照片，把她縮在軍大衣裏的樣子拍了下來。
於伊人考完早上的語文科目，就去把軍大衣還了，中午也沒回酒店，打車去了商業街給自己買了厚衣服，然後還給門衛買了一堆零食，下午回考場的時候送給了門衛。
當她考完所有學科後，就被班主任叫去了辦公室。
“伊人同學，你下學期不會再去大學了吧？”
於伊人想了想，很誠懇地回答：“應該會。”
“……”班主任突然腦子裏冒出了一個念頭，要不要把於伊人的語文卷作文改成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