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丹丹帶著下人,接連給守在外邊的村民送了幾次剩菜,後廚裏的剩菜便空了。


    雖是如此依然有很多的村民落空了,因此有一部分脾氣暴躁,並且沒有吃上剩菜的人便開始在外麵破口大罵。


    護院也沒有慣著這些人,拿著武器懲罰了幾個帶頭的人便消停了下來。


    華丹丹再次回到了後廚的時候,廚子和下人們已經閑暇了不少,並且中間的桌子上還擺放了一些簡單的菜。


    管事開始吆喝著眾人:“火鍋需要的配菜差不多已經送到了客人的桌上,餘下的事情就先交給丫鬟去處理。”


    “管事,我們是不是可以休息一下了。”雖然是冬日,後廚裏的溫度依然比較高,切菜的墩子在肩頭上搭了一塊汗巾,不斷擦拭著額頭上的汗漬。


    “辛苦你們了。”管事指著中間的桌子:“火鍋已經準備好了,咋們先吃飯,待會若是無事便可以休息小會。”


    後廚的下人們聞著火鍋散發出來的香味,早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品嚐了,此刻管事發了話,便捧著碗圍著桌子開始夾著火鍋裏的食物。


    後廚吃的火鍋配菜也客人吃的差別不大,該有的都有,不過在分量上有些區別,蔬菜居多,肉食隻能嚐個鮮。


    管事並沒有動牙箸,繼續交代事情:“待會吃完了火鍋,周廚你切一些蘸料白肉,李廚你再炒一個青菜,端給客人解解膩。”


    “沒問題。”周廚和李廚紛紛回答。


    與華丹丹較為熟悉的下人開始打趣:“火鍋真是好吃,難怪那些客人吃的停不下來筷子,丹娘,你若是拿到了賞銀,請我們去酒樓吃一頓如何?”


    “好啊!”華丹丹頓了頓又道:“酒樓還是算了,不過可以來我家,我做給你們吃。”


    這些廚子每日接觸珍貴食材,普通的酒樓定然是不行,倘若請出血本請廚子們去高檔酒肆消費,她也舍不得。


    眾人吃火鍋的時候,陸續進來了兩個丫鬟,圍著擺放配菜的長桌走了一圈,“管事,牛丸還有沒有?”


    管事想了想:“醃製嫩牛肉的桶旁邊存放的是牛丸,你仔細看看。”


    “裏麵已經空了,嫩牛肉也不剩多少。”


    “我來看看。”管事走到木桶旁邊打開蓋子瞧了一眼也吃驚了,“滿滿的一桶牛丸這般快就沒有了?”


    “那怎麽辦。”


    管事再次思索了小會:“先這樣,先用羊肉丸代替。”


    “是。”


    管事又看著正大快朵頤吃著火鍋的下人:“你們幾個也將碗筷放放,先打一部分的丸子,這才吃了一個時辰牛丸沒了怎麽能行,周廚你再醃製一些的嫩肉牛備用。”


    “我還得做蘸料白肉,並且還是五百個人的份,哪有時間做醃製牛肉。”


    “白肉先不做了”管事朝著宴會上望了一眼:“先將煮火鍋的食材再置辦一些。”


    周廚子上次雖然通過冰淇淋,對華丹丹的廚藝有了一定的認可,並且也對過去的事情既往不咎,此刻還是狠狠刮了華丹丹一眼。


    他如今居然連自己負責的菜都做不了,還要去給一個小姑娘打下手,這讓他的心裏覺得很憋屈。


    打丸子不需要什麽技術,純粹的力氣活,隻要有力氣按照一定的規矩便能打出有勁道的丸子。


    華丹丹體力不咋樣,相比各位專業的廚子或是墩子確實是遜色一截,因此她負責最後一部的拌料,味道的關鍵也在於這一步。


    丫鬟再次才客人的桌子上撤下了一部分的剩菜,因為煮在火鍋裏的食物縱使沒有吃也無法撤走,所以這一次撤下的剩菜大部分是吃剩下的糕點,或是一些從鍋裏夾出沒有吃的食物亦或是啃剩下的骨頭。


    管事再次找到了華丹丹:“這丸子已經做的差不多了,你去將盤中的剩菜給外邊討飯吃的人。”


    “行。”華丹丹挺樂意做這件事。


    管事又歎息了一口氣:“今年的剩菜的確不多也不如往年豐盛也不如往年多,那些難民應當很失望。”


    “失望也比吃不到的好”


    另一廚子說:“因為前些雲夢大會的剩菜油水也是很足的,所以有些人並不是吃不起飯,也來到了外邊與窮人爭搶食物。有些人還拿回去喂家裏的狗,我聽聞此事心疼了好久,這次的菜油水少,那些人恐怕就不來了”


    “你說的也有道理。”管事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華丹丹再次帶著粗使下人,推著裝有剩菜的板車到了難民聚集的外圍,隱約之中看見了熟悉的人,隻是與記憶中的模樣大相徑庭。


    “周屠夫?”華丹丹不確定是否是一個長得相似的人。


    周屠夫一直將注意力放在華丹丹的身上,此刻兩人四目相對,那熟悉的眼神縱使化成灰他也認的出來。


    確定自己沒有認錯人了,便用了朝著前麵擠去,並且還大吼:“讓我進去,我娘子在裏麵,讓我進去……”


    華丹丹心感不妙,她可不想被周屠夫給纏上了,大步走到了前方的護院旁邊,並且還指著周屠夫:


    “那人好像有點不安分啊,不斷的朝著前麵擠著,會不會是個瘋子啊?或是想要對雲夢大會圖謀不軌?”


    倘若沒有華丹丹這句話護院還可以在看看情況,俗話說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如今有了旁人的提醒倘若還視若無睹,一旦出了事情那責任可就大了。


    護院頭領點了兩個人,便拿著武器朝著人群裏走去,討飯的百姓裏麵便讓開了一條路。


    周屠夫方才看見華丹丹指著他,對這些手持武器的人說了一陣話,而這些帶武器的人便朝著他走來了,心裏大喜,這些人定然是來接應他進去的。


    立馬便攤開手掌吐了兩口唾沫,然後摸了摸油光鋥亮夾雜了幾根白發的發絲,又正了正衣襟。


    當著護院走進了,便帶著笑容拱了拱手,率先開口:“我就是周屠夫。”


    “嗬嗬,還真是個瘋子”護院抬起腳便便踢在了周屠夫的身上,“雲夢大會也是你撒野的地方,快點給我滾,要不就安分一點,倘若下次在讓我出來便打斷你的手腳。”


    周屠夫這一年的時日裏顛沛流離,口袋空空,為了生計被人毆打都是常事,膽子已經比鼠還小了。


    看見麵前的人來勢洶洶,一句話也不敢說了,當即便連連點頭穿到了人群當中。


    心裏又想起方才花平平不過是在守衛前麵說了幾句,便出來教訓他,知曉花平平定然不是當初那個任他拿捏的花平平,此刻也老實了下來。


    端著破碗拍著隊,磨磨蹭蹭了快兩刻鍾終於到了人群的前麵,將手裏的破碗顫顫巍巍的朝著華丹丹伸了過去。


    總之先填飽了肚子再說。


    華丹丹從改名的那一刻起,已經將花平平的生活從她生命中剝離了,當周屠夫的破碗伸到了她的麵前時。


    她的內心已經毫無波動,麵無表情別切還一視同仁的給周屠夫的碗裏打了一勺剩菜。


    周屠夫依然沒有死心,不過這一次將聲音放低了不少:“娘子。”


    “花平平。”


    “平平。”


    華丹丹對此不問不顧,拿勺子敲著的木桶,“打好了飯就快走,下一個,下一個。”


    “前麵的快走別擋著老子,小心你屁股開花。”後麵的人開始惡語相向。


    “這就走,這就走”周屠夫唯唯諾諾的走在一旁,不過並沒有離開,拋著碗裏的剩菜看著華丹丹的一舉一動。


    “雖然高了、瘦了、白了,但像啊!實在是像!我應該沒有認錯。”


    等著華丹丹分發完了剩菜,周屠夫小心翼翼的走到了踹他的護院門前,“小爺,別誤會,我不是想闖進去,我就想問問方才給我們剩菜的那姑娘的叫什麽名字。”


    護院看著被他教訓過的人老實了,心下也有成就感,“丹娘吧!”


    他記得有人這樣稱呼過華丹丹。


    “確定是丹娘,不是平娘嗎?”周屠夫難以置信。


    “咋了?你還想亂攀親戚是吧?我可告訴你,應城的廚子除了王宮中的大廚,就屬我們司徒府的厲害了,你可高攀不上她。”


    “我就是覺得她像我第三任妻子。小哥,你能否告訴我她住在哪裏?”周屠夫從口袋裏掏出了僅剩的一文,想要賄賂。


    “嗬!好笑,拿著你的臭錢滾。”


    遭受到護院白眼的周屠夫並沒有放棄希望,他當初豬被沒收了但家中還有些銀子。


    若是種種地還過得下去,之所以會落得如今的地步,是因為歹徒半夜闖進家裏,將剩下的錢財都搶了。


    又因得罪的人太多無人替他主持公道,隻能帶著兩個女兒去投靠了他爹娘,沒想到兩個女兒偷了他爹娘的棺材本跑了,他爹被氣得中風,家中沒錢就這樣去了,有一天回家後發現他娘也沒在了,問過村人才知道他娘被他大姐給接走了,他去隔壁鎮找他大姐但根本不見他。


    現在好不容易遇見了花平平,讓他看見了一絲希望,縱使隻是和花平平長得像的人也得想辦法賴上。


    華丹丹根本就沒有走遠,在走到半山腰的時候,就讓下人推著板車先回去了,自個又悄悄下山躲在一顆大樹下看著周屠夫的一舉一動。


    “本打算曾經的事都當沒發生過,你若是自己送上門來,我就不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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