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相爺對著郡守大人施了一禮,“既然郡守大人如此通情達理,就請郡守大人和我一同審理此案吧!”


    “多謝海縣長給我這個麵子。”


    “郡守大人言重了,咱們既然同朝為官,並且我向來公正嚴明,不會冤枉一個好人,與大人一同審理案子也沒有什麽。”


    “早就聽聞海縣長恭敬嚴明了,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現在已經到了用晌飯的時刻了,咱們吃了飯再去審理也不遲,郡守大人是個什麽意思?”


    “我也正有此意。”


    “郡守大人請。”


    “海縣長請。”


    衙門裏就有食堂,老相爺當然不會請郡守去外麵吃飯了。


    食堂裏的吃食一般很簡單,兩菜一湯。


    一素一葷,葷菜裏一般也隻能看見一點油腥罷了,至於湯則是隨意用一些葉子熬煮。


    好在縣衙的食堂可以免費吃,隻要是免費的東西,再差都是好。


    不過平日裏吃慣了山珍海味的郡守對此則是眉頭緊鎖,他已經很久沒有吃過這樣的差的吃食了。


    無論走到了那兒,遇上了什麽人,誰不是竭盡全力的招待他啊。


    老相爺當初被關押在監獄裏的時候,幾年餿了的窩窩頭都吃了下來,現在對於他來說隻要是新鮮的飯菜就是山珍海味,吃的是美滋滋。


    *


    寒老爺在府邸中急的是坐立不安,唯恐寒公子在監獄當中受到了酷刑什麽的。


    寒夫人在一旁安慰:“老爺別急了,牢獄裏上上下下的都打點好了,咱們的兒子豈會被別人欺負。”


    “唉,話雖如此,那監牢之中人龍混雜,我還是擔心央兒會吃苦啊。”


    “老爺盡管放心好了,我才派人去監獄裏打聽了一下,央兒在監牢裏好著呢,沒有事情。”


    “但願吧。”


    寒家人雖然無法洗脫海未央的罪名,不過寒家人並不缺錢,在牢房之中打點的能力還是有的。


    寒老爺又豈會眼睜睜的看著寒未央在牢獄中受苦,於是將整個監獄上上下下,從獄長到獄卒好好的打點了一番,無一不收到了寒家送來的重禮。


    對此老相爺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由獄卒為寒未央行便利。


    因此海未央在牢房裏除了沒有自由之外,居住的地方可以用天字一號房來形容了。


    既沒有蛇蟲鼠蟻,也不用忍受折辱。


    不僅吃食不是剩菜剩飯,還是雜麵餅子和栗米粥。


    雖然沒有肉在其中,不過能夠頓頓吃上雜麵餅子和栗米粥,即使獄卒都要掂量一下是否能夠負擔的起了。


    牢房裏的三層草席墊也換成了雕花床,書桌椅子一應俱全,甚至還有市麵上近日流行的話本給他閱讀打發空閑時辰。


    這個待遇已經很好了,的確不能說老相爺在針對他。


    而他的待遇也羨煞牢獄中的獄友,對此無一不眼紅。


    平時也就算了,躺在地上和床上其實也沒有什麽區別,反正就是用來睡覺的。


    至於看話本倒也沒有什麽好羨慕的,不識字,即使是拿著話本也看不懂。


    但是每當到了早晚飯的時候,一眾獄友就開始抱怨了,拿在手裏的是清的能夠見底的稀粥,已經不知放了多久的饅頭。


    憑什麽都是犯了事的人,寒未央吃的就可以比他們好了。


    紛紛對寒未央投去了嫉妒羨慕恨的目光。


    起初的時候寒未央還不習慣,每當到了吃飯的時候便會麵對牆,背對獄友。


    過了幾日也就習以為常,飯菜放在桌上,一邊吃一邊欣賞眾人羨慕的目光。


    也不知是否是心理互動,這般吃飯好像還要格外香甜一些。


    相爺和郡守到了審訊室當中,隨即便吩咐牢頭將海未央帶來,


    牢頭帶著獄卒到了牢房,看見寒未央此刻正在小憩。


    他可不想驚擾了金主,輕輕的打開牢門,輕喚,“寒公子,快醒醒呀。”


    “什麽事情?我可以走了嗎。”寒未央迷糊的醒來。


    “走是可以走了,不過是去審訊室。”


    “去審訊室做什麽?”寒未央還想要在眯一會。


    “海縣長和郡守大人來了,待會就要審理你的案子了。”牢頭耐心的解釋。


    “郡守大人來了呀”寒未央的心情好了一些,或許很快就可以出去了。


    “若是寒公子沒有別的事情了,咱們就走吧,海鄉長那邊等的急。”


    寒未央站起來伸了一個懶腰:“那就走吧。”


    監獄裏的犯人等著牢頭走了,紛紛的開始吐槽。


    果真是有錢能使鬼推磨啊,獄卒平日裏對待他們不是拳打就是腳踢,對待海未央客客氣氣。


    老相爺坐在主審訊官的位置發號施令,“本來應當將犯人綁在架子上的,但郡守大人來了,我就破例讓你坐著回話好了。”


    寒未央麵無表情的站在老相爺麵前,都說越老越仁慈,他到覺著人越老脾氣越怪。


    站在寒未央兩側的獄卒一人給了寒未央一腳,“寒未央你還不快向老相爺謝恩,你以為你還是外麵的寒家大公子嗎?”


    寒未央骨頭硬得很,“我沒罪,我是被冤枉的,他不將我綁在架子上是理所應當,我為何想要謝恩。”


    “放肆。”老相爺雖然年邁,但聲音中的威懾力不減,“難道朝堂上的文武百官跪拜秦王,都是因為他們有罪嗎?”


    “海縣長,你想做什麽就放馬過來,我若是皺一下眉頭我就不信寒。”


    老相爺年輕時候變法,見過有風骨之人比寒未央多多了,寒未央這樣的表現著實稱不上傲風雪,更遠遠不會讓老相爺對他產生一丁點敬意。


    “我看你是還不知道悔改,你有郡守大人撐腰,也罷!”


    胖乎乎的郡守大人可不想無緣無故就被老相爺扣上一定以權謀私的帽子,當即說道:“海縣長,你誤會了,我不是來給他撐腰的,你該怎麽審理就怎麽審理,不用在意我。”


    老相爺笑著道,“欸!官場上的事我懂的,雖然我不願意同流合汙,但我也不是木訥之人,為郡守大人變通一下也沒什麽。”


    郡守大人臉上的笑意繃不住了,“海縣長,你直接審案吧!”


    “嫌疑犯寒未央,你可承認你以口渴之名對滄瀾圖謀不軌。”


    “欲加之罪如何承認,我見過世間無數美女,還不至於饑渴來這種地步。”


    “那你臉上的抓痕何來?我差人打聽過了,你每次出門身邊都帶著四五個下人,你若不是對滄瀾有所企圖,為何滄瀾能夠進你身,還能在你臉上留下抓痕?”


    郡守大人也點點頭,他們出門都是帶著下人的,有人想對他們做什麽,下人都提前攔住了,“未央,你可得好好回答海縣長的話,想想你臉上的抓痕是從哪裏來的?”


    寒未央在牢房中已經思考過幾日了,但無論怎麽的解釋都不可能天衣無縫。


    海縣長將走訪調查的結果拿給郡守大人看了看,“在滄瀾帶著寒未央回家喝水的時候,所以人都能證明在進屋之前寒未央是臉上是沒有抓痕的。說明抓痕是在進屋之後發生。


    郡守大人你難道不覺得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的時候,寒未央臉上才出現抓痕的嗎?”


    “聽聽未央怎麽說吧!”郡守大人低聲說到。


    寒未央隻好將滄瀾換衣服之事說了出來,老相爺就像是發生新大陸一樣,“你怕你手下誤了姑娘的清白,你不怕你自己誤了姑娘的清白?”


    雖然寒未央是個和善的主子,但在麵對下人的時候,自然會帶著居高臨下,“我是寒家的大公子,我誤了姑娘的清白,有能力給姑娘最好的生活,但他們不行。”


    “胡說八道,我這兒還有一份證詞,你的馬車去年在城外撞到一位四十多歲的寡婦。當時便是你手下將寡婦扶起來然後再給了銀子,讓寡婦去看看自己的腿,你那時為何不怕耽誤了寡婦的清白?可見你的確對滄瀾心生歹意,才會如此殷勤。”


    說著老相爺又拿出了另一份證詞,“這是你家人的口供,他們紛紛說你喝水要喝每日清晨的露水。他們想證明你不可能向滄瀾討水喝,但我覺得這恰好說明了你是見色起意。”


    寒未央無話辯駁,如果他說出他覺得滄瀾和他心上人夜闌有相似之處,老相爺更會一口咬定他對滄瀾有企圖。


    而找其他借口也全都不是他平日處事的風格。


    “海縣長,公道自在人心,你既然不信我,你就直接說想如何處理我吧!”


    老相爺提筆就說道:“既然你對你的罪狀無話可說,我就按照律法宣判吧!你欺辱良家婦女未遂,判處流放三年。”


    “那我需要交納多少議罪銀。”


    老相爺手頭的銀子已經夠多了,現在他不缺錢,他最缺的是讓他海青天的名聲更上一層樓。


    “你罪大惡極,既還想著用議罪銀來抵罪,我看你不知悔改,流放三年半。”


    郡守大人已經對老相爺的判決生氣了,如今老相爺還不準寒未央繳納議罪銀“海縣長,如此斷案是否有些草率?”


    “難道郡守大人覺得我判錯了?不如就由郡守大人來審理寒未央,問問他臉上為何會有抓痕。再問問他,滄瀾的指甲縫中的血肉毛發是不是他的。他一直像眼高於頂,又怎麽會到一個農女家中?”


    “說來說去,海縣長就是得堅持你的判斷咯?”


    “事物反常必有妖異,我絕不會讓任何一個小民受到欺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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