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後。


    韓忠摔傷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擦破皮的地方已經結了痂,愈合得差不多了,就算是濕水也不太打緊,而且不再有疼痛感,想著自己應該幹點事了。


    這幾天來,他確確實實地想了一些事,日子一天一天過,自己終將會老去。


    就像是《老男孩》的歌詞:春天啊你在哪裏,青春如同奔流的江河,一去不回來不及道別......


    韓忠此時扛著把鋤頭走到自己的池塘邊上,山坳中一陣鴨公嗓的歌聲飄來:“曾經暗戀過的對象已經嫁做人婦,孩子可以叫我叔叔,到如今沒錢沒房沒車,南無阿彌陀佛....”


    “二愣,你有病啊!”韓忠衝著山坳大喊道。


    “啊,忠哥,這首歌不好聽啊?那我換一首。”二愣子大聲回應。


    “抓不住愛情的我,總是眼睜睜看她溜走,世界上幸福的人到處有,為何不能算我一個...”二愣子接著唱道。


    “我去。”韓忠心裏大罵。


    “這個咋樣,忠哥?”二愣子接著問道。


    “二愣,你別唱了行不行?你要考慮別人的感受啊,殃及池魚!”韓忠大聲回應他。


    “哦,忠哥,你池塘的魚受不了啦?可是我的豬喜歡聽!哈哈。”


    韓忠無語,也不再理他。


    “忠哥,我今天沒什麽事,你有什麽事要我幫嗎?”二愣子見著韓忠沒再回話,也就沒再唱了,對著問了起來。


    “那你忙完下來,我和你打個商量。”韓忠想著他竟然沒事,那幹脆的,自己也是還有好多事沒想明白,找他聊聊。


    “我現在就來。”


    幾分鍾後,二愣子便跑了過來。


    “忠哥,你這是幹啥?”二愣子見韓忠下到水裏,躬著身子,在水下摸著什麽,衣褲全濕掉了。


    “我想把水放了,將大些的魚撈起來,林鶯說她那裏要一些魚,別的魚她說幫我介紹在城裏菜市場做魚生意的。”韓忠回應。


    “價格談好了?”


    “林鶯說是按市場價低一點點,我也不在乎多少錢,我另有計劃。”


    “忠哥,你有啥計劃啊?”


    韓忠將堵水的通道口打開了,順便將網插好,以免魚兒跑掉,然後坐到了岸邊,把濕衣褲脫了下來。


    “二愣,這條路,我覺得就是咱們的希望!”韓忠凝視著隧道洞口城區的方向,眼神中帶著期望。


    “忠哥,有啥話你就直說唄,你也知,我腦子笨,這就是條路,有啥希望啊,就是咱去城區方麵了。”


    “二愣,你聽哥說,這條路修通了,以後城裏人便會開車出來從這條路上經過,我想過了,農家樂咱慢慢來,不著急,我先把這池塘的水放了,再把這池塘周邊挖深些。”


    “哦,你想多養魚啊?”二愣子突然反應過來。


    “去,這池塘夠大了,我養多少魚啊。我的意思是說把這池塘弄好,方便城裏人過來釣魚。”韓忠白了他一眼,自己這個兄弟真是沒誰了,腦子裏除了豬就沒別的。


    “那你準備咋弄啊?”二愣子抓了抓腦袋。


    “很多事,我也沒有具體想好。先把周邊挖深些,到秋天後沒什麽水,這個可以蓄多些水啊。然後我把池塘邊上弄平整,方便別人垂釣啊。”韓忠解釋著。


    “啊,忠哥,你聰明啊。咱這修路,以後這沙子水泥的都有,到時天黑了,我去替你搬幾包!”二愣子晃然。


    “我去!二愣,我跟你說啊,這事咱不能幹啊!”韓忠嚇了一跳。


    “忠哥,咱也不浪費,用多少拿多少。”二愣子依然覺得沒啥,這是公家的東西,反正是修路,池塘就在路邊上沒幾米遠,覺得這做法與做小偷是天差地別的。


    其實貪小便宜的心裏,也是正常之念,韓忠又哪能不懂呢。


    不過貪便宜,也得看怎麽個貪法,鄉下人的確法製觀念不太強,可韓忠必竟受教育這麽多年,哪些事能幹,哪些事不能幹,他比韓成要懂得多。


    此時韓忠知道說什麽也無用,韓成是成年人,說重了話不行,不說也不行。


    於是韓忠隻能用很嚴肅的眼神看著他,就看著,一句話也不說。


    “忠哥,你這麽看我幹啥?我...我不搬還不行嗎?”二愣子有些心虛起來。


    “二愣,你是我兄弟,你記住哥一句話,公家的東西,哪怕別人都去幹,你也不能去。聽明白沒?”韓忠無比認真的說道。


    “哥,你別這樣看我,我怕。”


    “咱想想這個池塘怎麽弄。”韓忠也不想自己像個嘮婦說個沒完,點到便行了,於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咋弄啊,忠哥,咱直接倒用水泥倒平唄,這樣子不就行了,看上去與路一樣的。”二愣子一見韓忠沒再責怪自己了,便來了興致。


    “靠,你想讓我破產啊!”


    “那你說咋弄嘛....”


    “你覺得倒成一小塊一小塊的(平地)行不行?”韓忠在想著,如果倒整片的水泥,也太浪費了,這麽大範圍,雖沒具體預算,但想著沒個大幾千的下不來。


    “行,下午我去替你拖些水泥和沙子過來。”二愣子應道。


    “得先挖池塘啊,不然這泥往上一堆,白瞎了。”


    “哦。”二愣子反應了過來,有些不好意思。


    “忠哥,那咱請個小挖機來吧,自己挖得多久?不過估計得好幾千塊錢呢。”二愣子提示他。


    “嗯。我也是這樣想的,我現在沒事了,摩托車也修好了,挖機的事,我自己搞定就行了。就是這些(挖出來的)泥,不好處理。”


    “這好處理啊,嘍。”二愣子指了指路邊下麵自己一塊菜地。


    “那行,回頭我給你一千塊錢。”韓忠帶著感激。


    “忠哥,你這麽見外我要生氣哦。把這些泥弄過去,我一樣種菜啊,把那個坑填起來,就和路差不多高了,還省我事呢。”


    “行,二愣,感謝的話我也不說了。”


    “謝啥啊,我們是兄弟,往年你幹塘,兄弟還吃你不少魚呢。”二愣子笑笑。


    “哥幹塘都是你和韓樟過來幫忙,那不是一回事。”


    “忠哥,咱不說這些了,沒勁。”二愣子覺得老說這些顯得生份,不想聊。


    韓忠大方,村裏的人,每次幹塘都送魚,山上的果子也是,摘了就送,雖然在這裏也沒再住多少戶人家,但韓忠在村裏的人緣極好。


    二愣子死心踏地地跟著他,也不單是看他的人緣,主要他有想法,覺得跟著他,有奔頭,所以他害怕韓忠與自己生份。


    韓忠著著這水怕是要放幾天才能放得差不多,這個池塘目前是個鍋底形,他想著如果要待到秋季依然有足夠的水的話,估計得再挖深1米,這麽大口池塘,大幾千怕是不夠用。


    算來算去,自己手中那萬把塊錢,估計也便差不多了。


    好在池塘中的魚也能賣錢,別的不說,一千公斤魚沒什麽大問題,隻是價格可能不高,市場零售價,單論草魚的話,可能是10-11元每公斤,而批發出去,隻怕是4元-5元每公斤。


    按這樣算,除去挖池塘的錢,自己手中還有那麽4-5萬塊,除了魚苗的成本,幾乎就沒什麽投入。


    這也是因為這條公路修了起來,省了自己多少事,這要全部弄到集市上,錢可能多那麽一點,吃力不說,損失也大。


    想想也是多虧了自己幾個兄弟。


    這條路修起來後,受益最大的還是韓忠,不說魚的事了,那茶葉、蜂蜜,種的果樹,那都是能見著的錢。


    看來人要有點什麽想法,還是得有點依仗。


    韓忠拍了拍二愣子的肩膀:“兄弟,你幫我看著點水,我去趟城裏。”


    “忠哥,放水得幾天呢,你就去找挖機啊?”


    “我去找下林鶯,這水放了,魚就得起了。”


    “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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