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顏閣大堂,造型特殊,盡顯奢靡之感。


    大堂呈圓形,四周的牆壁均被紅色與金色交織的條紋線包圍。


    從門口往大堂走的話,可以看到兩邊的音樂台以及樂台後麵的觀眾席,每一邊約有十個坐席,供皇親國戚所用。坐席後麵則是一小塊階梯空地,那是留給富商站立的地方。


    在潛龍大陸,商人雖然有錢,但他們的地位很低,處於五個階層中最低的地位,士兵農工商。


    士乃皇親國戚、官員;兵則是士兵,潛龍大陸戰爭不斷,少有和平的時候,因此兵是立國之根本。


    大堂中央有一水池,水池中央有一圓台,這個圓台便是妃顏閣最有名的地方,它還有個仙氣的名字—妃雪玉花台


    所有在妃顏閣表演的舞姬,都是在妃雪玉花台打出了名聲,因此,它也是眾多舞女們做夢都想到的地方。


    藍麒天此刻正站在妃顏閣門口。


    他回府換了一身飄逸的衣裳,而後匆匆趕來這裏。因為,他知道今天是裴盈盈演出的日子,這樣的好事他從來都不會錯過,更何況演出的是裴盈盈。


    藍麒天抬頭望著妃顏閣漂亮的牌名,嘴角慢慢浮現笑容,他背著雙手踏進了裏麵。


    大堂早已人滿為患,但很奇怪,除了呼吸聲,幾乎沒有人講話,但有兩個穿著仆人衣服的一老一少正在竊竊私語。


    “今天在這裏演出的是什麽人?居然來了這麽多有頭有臉的人物。”少年仆人說。


    “這你都不知道?今天你沒上街嗎?”老年仆人說。


    “沒有,我這兩天生病了。”


    “小夥子,你是剛來妃顏閣的吧?”


    “對啊對啊。”


    “嗬嗬,說起這位演出的人啊,那可就厲害了!”老年仆人笑了笑,接著說:“妃顏閣從月初就開始預訂站位了,隻有出價最高的前二十位,才有機會站在後麵觀看。”


    “什麽?”少年仆人驚呼道,“出錢買的還隻有站位?”


    “小夥子你不知道,這裏的坐席是供身份高貴的人所有,不是貴族,就是大夫、將軍。”


    老年仆人臉上露出向往的神情,說:“這些富商買站位的錢,夠普通人家逍遙十幾年呢!”


    “我的媽呀!”少年仆人驚呼道,他接著天真的說:“要是我能坐到那裏看就好了。”


    老年仆人拍了一下他的腦袋,生氣的說:“你是什麽東西,居然敢跟大人們相提並論!”


    “嘿嘿。”少年仆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那個玉石做的舞台真漂亮!”少年仆人說。


    “那個就是妃雪玉花台。”


    “妃雪玉花台,這名字真好聽。”


    “這可是我們妃顏閣的鎮閣之寶。”老年仆人不無得意的說。


    “一個舞姬,居然會有這麽大的排場…”


    “哎呀!”老年仆人又給了少年仆人一個腦殼。


    “舞姬?裴盈盈獨創的白雪舞是多少女子夢想能學到的舞蹈,也是多少大人們垂涎的舞蹈啊,潛龍大陸凡是學會了白雪舞的人,無一不是名譽八方的名人,你說她僅僅隻是舞姬?”


    “叮~”隨著古琴音樂的響起,大堂內的燭光瞬間熄滅,水池中的舞台上空泛起藍色的微光,眾人紛紛放下手中的酒杯抬頭望向微光處。


    隻見那妃雪玉花台三層階梯紛紛亮出燭光,與上空的藍色光芒交織相印,顯的那麽的優雅、紙醉金迷。


    水池中的水位漸漸降低,露出一群金色的尖尖物體後便停止降低了。


    隻見那群金色物體緩緩升起,原來,那是個花苞。


    幾秒後,花苞逐漸展開,直至全散,形成了八片花瓣的花朵,花瓣中央還有三豎蒲公英般的植物,花雖非真花,確有真花般妖豔。


    音樂停止。


    隻見舞台上空飄下一美人,兩根淡藍色絲帶從其背後往上飄起,在半空中搖曳不止,隨著人兒的落下逐漸下降,最終停在離地一米處,隨風飄搖。


    音樂響起。


    隻見美人手持玉蕭,奏起一首白雪曲。


    悠揚而又有些蒼涼的樂曲回蕩在妃顏閣大堂,使得眾人盡心聆聽,不敢多做他事。


    雖是十月金秋,但白帝城內突顯雪花,飄過城中燭光時,顯的有些淒涼。


    “雪~”


    真的下雪了,天氣是如此的應景。


    不,並非是天氣應景,隻是白雪曲太蒼涼,惹的老天都有些傷感。


    圓形的條狀粉布自妃雪玉花台上空而下,當它落到地麵遮擋掉了美人時,蕭聲也停了。


    大堂一片寂靜,人們睜大了雙眼直愣愣的看著台中的紅布。


    音樂響起,優雅而又帶著些許激動。


    紅布四散而去,台中美人再現。


    隻見她腳踏高跟,左腳微微曲起,單腳優雅並穩穩地站立。下身修身的白色長裙隨著微風微微飄動,身後的兩條藍色絲帶一長一短的在空中飄搖,好一副怡人的美畫!


    音樂驟變,清新而又溫婉。


    美人睜開塗了淺粉色眼妝的鳳眼,目帶迷情的側臉看著一方。


    那方的觀眾頓時不自覺的張開嘴巴,眼神竟變的空洞起來。


    不,那不是空洞,而是完全沉迷於美人的眉目傳情之中。


    音樂變的富有激情,又帶著些許古風的柔情。


    水池下方的花瓣中央的蒲公英狀植物突然下沉,在其中央留下一個空洞,沒一會兒,洞內飄起一些桃花,隨後越來越多,直至布滿舞台。


    微風變大,桃花隨風而起,舞台頓時遍布飛舞的桃花。


    隻見裴盈盈在舞台上改變了姿勢。此時,她如蛇形般微微曲著腰身,左手稍稍背後,右手垂至腿部位置。


    她慢慢抬起右手臂,至離腿部位置約半臂寬時,便停在了那裏。


    音樂再次變的溫婉。


    裴盈盈動了!


    雙腳交叉跨步,雙手一前一後做重心杆,而後高高躍起。落地後,她轉而原地轉圈八次,下身半蹲,頓時,那條修身長裙變成一個巨大的圓,襯托著裴盈盈曼妙的上身,多麽優雅的一幅畫麵。


    隻見她緩緩站直身子,突然向前奔跑幾步,然後彎腰旋轉了幾圈,再挺直身子,一腳向後抬起,隨後,轉換另一腳抬起。


    “啪啪啪!”的響聲從門外響起,裴盈盈停止了舞蹈,觀眾們也紛紛看向門口。


    “是誰如此大膽,膽敢打擾朕的雅興!”燕國天子不高興的說道。


    門口突顯一大轎,由六十四人抬著,正步伐整齊的朝妃顏閣走來。


    “這是誰啊?竟然連皇上都不放在眼裏!”原先的少年仆人說道。


    “噓!別亂說話,看這架勢,估計是太爺燕熊來了。”老年仆人心慌的說道。


    “燕熊是誰?”少年仆人一臉的天真。


    老年仆人給了少年仆人一腦殼,說:“太爺燕熊你都不認識,他是皇上的親舅舅,他才是燕國最有權力的人。”


    “啊!”少年簡直不敢置信。


    大轎緩緩進入妃顏閣,最終,轎子停在離妃雪玉花台五米處,轎中傳出聲音,“皇上,您不去處理朝中事物,到這風花雪月場所,未免有些不妥吧。”


    “太爺說的是,朕馬上便回去。”皇上畏畏縮縮的說道。


    皇上當然怕燕熊了,雖然他是皇上,有心將燕國發展起來,但這中間有燕熊攔著,他什麽事也做不了。


    燕熊的勢力遍布朝中上下,就連太後,皇後、丞相,全部都臣服於他了。


    不止是皇上,滿朝文武沒有幾個不怕他燕熊的,事實上,他掌握著全燕國百姓的性命,他要誰死,誰不得不死。


    “還請皇上保重龍體,後宮佳麗八千已夠您操勞,就不要節外生枝了。”燕熊淡淡的說。


    “太爺說的是。”


    “來人,送皇上回宮。”燕熊語氣繼續平淡的說。


    隨後,皇帝匆匆出了妃顏閣。


    燕熊打了個響指,頓時,身邊多了十多位高手,他語氣有些不善的說:“妃顏閣自開立之初至今,便是風月場所之地,爾等消遣也是常理之中,不過…”


    燕熊的語氣開始變的冰冷,“皇上乃一國之君,竟也被勾引至此,這分明是將我皇族不放在眼裏。”


    他轉而對裴盈盈淡淡的說道:“盈盈姑娘,外人都說你是皇上所請才來此地的,老夫認為,事實並非如此吧。”


    “太爺,我與皇上乃萍水之交,來到此地是皇上與小女子的一個朋友間的約定而已,沒有其他。”裴盈盈不卑不亢的說道。


    “哦,約定!”燕熊笑了笑,接著語氣冰冷的說:“一個約定就能讓堂堂天子屈膝至此,盈盈姑娘好大的麵子啊。”


    “太爺所言不妥,妃顏閣並非風月場所,皇上也有他的自由…”


    “盈盈姑娘的意思是…老夫限製了皇上的自由?”


    大堂的氣氛瞬間變的壓抑,每個人大氣也不敢出一聲,生怕惹禍上身。


    “小女子從未有此意思。”


    “盈盈姑娘不必多言,你與皇上的這些事老夫可以不計較。聽說,你是天下跳舞跳的最好的舞姬,不知,盈盈姑娘肯不肯賞臉到寒府獻舞一場?”燕熊背靠轎壁,語氣懶散的說道。


    大堂沉默了幾十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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