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沭越趕越急,她終是一步跑到門前,把鑰匙插進孔裏。


    轉動時身後感覺越來越近。


    黑暗中她慌張著轉兩圈,肩膀被人一下拍了上來。


    “啊!”


    她驚嚇得往後蹲去。


    聽到了門撞開的聲音,以及打鬥的響聲


    雙手捂耳。


    當她緩過來時,樓梯下方略微亮著。


    一個黑麵罩男人被一拳打到地上,幾下下來,已經滾到樓梯下麵去捂著胸口,看似慘痛。


    沈沭抓著牆角的柱子起身,看著跟前的寬肩身體。


    男人手插著口袋,側過頭看了眼沈沭。


    那雙眼睛是以毒攻毒的最佳利器。


    他慢慢走下去,躺著的人掙紮著爬起來離開。


    沈沭從來沒想過,這類事情也會輪到自己。


    …


    “是的,我已經報警了,希望您明天能過來下,將監控提供給他們。”


    沈沭站在門口,拿著電話機來回走動。


    “好的那就勞煩您了。”


    她掛斷。


    此刻卻有另一種危險在自己的身邊。


    她看向昏暗處沙發上坐著的男人,抽著煙。


    她把燈都打開,克製自己的不安。


    “你怎麽會在我家裏?”她攤手。


    對方呼了一口,“這很難嗎?”


    “這很恐怖,你進了我的家!”


    盡管她這麽說著,但還是打開冰箱給他找酒,招待這個為她解決了危險的男人。


    尊應輕輕瞥了瞥她的方向,環視著屋子。


    “比起剛才對你而言的麻煩,這個更大嗎。”


    “是的!”她直言,“一個在屋了,一個在門外,隻不過我認識你而已。”


    “這麽說我是你達到好感的人咯?”


    沈沭無奈的丫頭,轉身間卻被一把按到了廚間長桌上。


    “你幹…”


    她不能說話,因為喉嚨被他輕而易舉得掐著。


    沈沭有一種窒息感。


    那樣的力度,絲毫不想讓她活。


    “說說看,剛才是誰送你回來的?”


    他的語氣聽不出起伏,卻是可怕無比。


    下一秒就要讓她沒有掙紮的力氣。


    “噢或者說,你讓哪個男人,坐了我的車?”


    她不知道他是否在生氣,因為她緊緊抓著他扼在頸間的手。


    尊應俯下身湊近她,伸出他的手機屏幕。


    上麵有和車子感應的坐墊係統。


    他知道了成明做過得他的位子,或許他厭惡自己的方向盤被掌控。


    他的勁兒忽輕忽重,沈沭快沒有力氣動彈了。


    嘶—


    她從摸出從袖子裏掉出來的小刀。


    一把劃向他的身體。


    尊應猛得放開,西裝袖子上劃開了一道口,手臂上也有淺淺的傷痕。


    他又立刻拎起她的衣領,眼裏閃過一絲不屑的驚訝。


    “嗬。”


    隨著語氣而鬆開的手。


    沈沭朝後倒去,在冰冷硬硬的玻璃桌上,她的下腰還緊緊靠在桌尖上。


    印得生疼。


    “你不想…也還不是把它留在了我的手上。”


    她咳嗽著,頸間已經顯現了一條紅印子。


    “沈小姐可以一舉拿下女主角的位子,恐怕和導演的關係不淺。”


    他諷刺道,又點了一根煙。


    沈沭順著冷笑道,“是啊,尊先生不知道嗎,我自然是人脈不斷,每天都會有許多這樣的男士要載我回家,我可是靠這樣上位的。”


    她根本不在乎他的心情,他反客為主的態度令她大為光火。


    “沈小姐,別碰髒了我的東西。”他笑了起來。


    走開了。


    沈沭鬆了一口氣,可他並沒有要走的意思。


    “我還要繼續招待你嗎?”


    “不應該嗎?”他問。


    沈沭希望自己的內心強大一些,她所受到的委屈,必須從尊應身上討回代價。


    “尊先生,用過晚餐了嗎?”


    顯然是沒有。


    他從什麽時候開始進來的,進來後做了什麽,會不會看到不該看到的資料。


    沈沭剪著牛排,鍋裏冒出滋滋的聲音。


    腦中一直想著這些,但自從以前的教訓之後,她變得格外小心,在家中藏好或不留多餘資料就是防備這些時刻。


    碟盤擺上了餐桌。


    沈沭摘下圍裙,她若無其事得坐在他的對麵。


    好像剛才的事對她毫無影響,這讓尊應感到更加有趣。


    他細娑著眼,打量桌上的沙拉,蔬菜,和牛肉,上麵澆了一圈紅酒。


    紅酒杯裏也倒著。


    沈沭安定下來,想自顧自吃著,卻不想對方提出無趣的問題。


    “為什麽要亮這麽多燈?”


    她反問,“不應該嗎?”


    叉起了一塊肉就往嘴裏送。


    “令人目眩。”他輕輕抱怨。


    沈沭無需照顧他的想法,這是她的家,但不想他一直這樣盯著自己。


    於是起身把客廳燈關了,留下廚台裏的暗燈,點了兩盞香燭在餐桌上。


    竟意外得在陽台前的月色下顯得有些漂亮。


    氣氛也有些奇怪…


    對方良久後叉起她的牛肉。


    沈沭用餘光偷看,他的手及其好看。


    像一個優雅的禽獸。


    如果被發現自己的企圖,會不會也像盤中的肉一樣,被分食。


    沈沭自以為兩個人是心懷鬼胎,若有其事得在桌上。


    或許,也有人真的享受了這一片刻。


    …


    “你要幹什麽!?”


    沈沭和他對峙著,今晚他不走,那要幹什麽。


    某人卻走進她的房間,倚靠在房間門上。


    “我沒記錯的話,我們兩個是同床共枕過的。”


    沈沭腳底一下發顫。


    “還請你,不要毀了我的職業生涯。”


    不要毀了她的人生。


    盡管他已經卑鄙得,毀了她二十幾歲前的努力。


    “哦?”他看起來對這句話十分著迷。


    或許認為沈沭是自命清高,或許真的相信她被上流社會的男士們擺弄了。


    但,尊應有自己奇怪的著迷點。


    “你知道如果我想,隨時可以,不用任何方式。”他撫上她的頭發。


    沈沭鎮靜得閉上眼,感到周圍有他獨特的氣味。


    一晃晃,她突然笑起來。


    “如果尊先生,答應我一個小小的請求,我可以容許你在沙發上睡一晚。”


    對方饒有趣味的看著她


    “什麽?”


    她仰頭對上他。


    “你先答應。”


    “你憑什麽認為我該答應?或者,你怎麽認為這兩者有資本在一個同等處。”


    “憑你剛才稱讚了三個字的牛排。”


    雖然那三個字是就那樣。


    或許應該認為她這是敲詐,但他並不在意,他可是尊應。


    “好。”他說。


    沈沭滿意得走到他身後


    “我想去尊先生的總公司參觀一下。”


    話未落雙手就被從後壓到床上!


    “你不答應也不用這樣!”


    對方低身俯到她耳邊,撩起她的頭發。


    “你為什麽想去?”


    盡管這得到的回答是五花八門且沒有真實性的。


    “我暗戀的人在您手下,我想去追求他,何況,尊氏的總部誰不想去開開眼界,你可以收我當秘書。”她淡定自若得盯著床頭櫃說。


    然而對方隻關注前者


    “哦?暗戀的人?”


    他沒有問是誰,沈沭也沒有說,但她打的掩護已經出了嘴巴收不回來了。


    林驍,沒有辦法,他也是尊應的人,他是郵輪的背叛者。


    是潛伏在他們需要的地方的棋子。


    “沈小姐不忙著練技,要做我的秘書?”


    沈沭帶著抱怨的語氣,“我現在行程十分空,經常有假,可以幫你無償工作兩天,你就當我玩一趟,總比你偷偷摸摸來我家好。”


    為了避免她再次不可知的交道而主動出擊,這個理由是說的過去的。


    許久,昏暗的房間內,浴室裏的水龍頭滴水的聲音十分幹脆。


    她不知道像這樣被掌錮多久,每次都精疲力盡。


    在柔軟的床麵上,尊應像個噩夢一樣,終於是鬆開了尼龍繩一樣的雙手。


    沈沭送了口氣。


    卻聽到耳邊再次傳來


    “我等著你。”


    他拿起地上的衣服,黑色外套甩在肩上,走了出去。


    沈沭不敢動,直到她聽到大門關合的聲音。


    整個人才清醒了過來。


    她走到窗邊,空無的街道上一陣引擎發動的聲音。


    車子飛快得離開了。


    沈沭吃力得癱坐在地上,這一趟沒有任何要訴說的價值,於是猶豫了幾分鍾沒有撥通林稚的電話。


    隻是打算提前告訴她,她或許主動走進了危險。


    …


    第二天,下午果然有車子停在排練地方的大門口。


    沈沭一眼看出來司機的麵熟。


    她上了車,林稚在樓上看著她離去。


    男人透過後視鏡瞥著沈沭若有所思的神情。


    “林稚,林驍和你有關係是嗎?”


    她回想自己問林稚。


    林稚點點頭,“他是我弟弟。”


    但可笑的是,她以為她努力朝自己熱愛和敬業所工作在他弟弟的周圍,卻不知道弟弟是尊應手下的人。


    她弟弟比她隱藏的還要好。


    沈沭沒有告訴她,或許對於親人,總是遲鈍的。


    在林稚心中,隻要林驍好好的,她的危險都沒有關係了。


    “你在想什麽?”開車的人問她。


    把她思緒給拉回來了。


    她有些新鮮得敲著男人,看起來才約莫十八九歲,麵孔清純幹淨。


    和尊家兄弟有點想象,和上次開車離開去夜店的中分男子也十分像。


    “我在想,你是司機嗎?”


    對方輕笑道,“我是無聊,他們就說讓我來接你,我仔細看看你長什麽樣。”


    語氣了盡顯稚嫩。


    沈沭覺得有有趣。


    “為什麽要看我?還要問我想什麽。”


    “坐上這車的人都知道要開向哪裏,無論男女,尤其是女的,都要到處張望跟我打近乎,他們說你很可能會做我嫂子。”語氣裏還有點小得意。


    “嫂子?!”她有點奇怪。


    小帥哥英俊的麵孔,她慢慢想起在郵輪上也是見過的。


    經常跟在中分男人和肖巴身邊。


    對方且想到什麽,馬上閉嘴了。


    “你不會…是他弟弟吧?”沈沭打探。


    對方對她不太置信的語氣感到疑怪。


    “算是吧,應二對我挺好的,對我們都不錯。”


    “算是?”


    “我們是同父異母”他道。


    沈沭恍然大悟,那尊騫也不是親兄弟嗎


    “騫二是和他同一個母親生的卻不是同一個父親,但還是姓尊。”


    言下之意他們有些並不姓尊


    但都有血緣關係的兄弟


    他和中分兄弟是一脈的,尊騫是私生子,但或許是尊應和他關係最好,又向著母親一些,於是被他想辦法入了族譜。


    但其他的人,包括這個家夥,也是父親的血脈,卻不姓尊嗎。


    不過沈沭也見怪不怪,這個年代,尤其早年在海外的生活的,一夫多妻也不難見。


    那時候若是在香港,年代法律之前一夫多妻在他父親那還是合法的。


    沈沭一路和他東扯西扯,知道他叫肖恩,中分男子大他四歲,是他親哥哥,叫肖碌。


    可肖巴…卻和這個家族一點關係都沒有。


    他是過命兄弟,一直跟著尊應。


    …


    沈沭下車後,那小家夥說要去找什麽樂子,把車開走去玩了。


    她抬頭,看到高大的建築,上麵寫著洛都二字。


    不知道為什麽,心情變得緊張起來。


    因為除了前台是女秘書,跟著上電梯後無論去哪,都是男的。


    很少見到女性


    仔細觀察這公司的運營和普通公司性質是一樣的。


    尊應旗下有馬場生意,運輸貨物,支持政客的業務,還有收購的一些…


    但直覺讓她覺得沒有那麽簡單。


    她沒有看到他們兄弟裏的人出現在這裏,或許這裏壓根不是他們工作的具體地方。


    他們應該是在家辦公,或是坐在自己分公的地方。


    尤其是聽女秘書說今天那個家夥是特意說有客人要來,平常都不坐在這。


    他在等她。


    沈沭借口廁所提出自己走動。


    偷偷得逛了一圈,很大但基本確定了一些地方,她在記位置以便回去作圖紙。


    碰到一些鎖住的門,她用林稚給她的高科技和技術複印了門孔。


    當她轉身時,聽到走動的聲音。


    突然一雙手將她抵在牆上。


    “嘿,妞兒。”


    帶著壞笑的痞痞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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