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空淨大師如今也不過二十有八,生得俊朗慈悲,卻是連皇室都不得不重視的存在。


    陸梓祁此番,便是接空淨去皇宮,為國祈福。


    眼看便要進入五月,淮南的水患實在不得不防。


    要知道,每年的六月份起,淮南便進入梅雨季節,水患頻發。堤壩年年撥款修護,國庫十之二三全用在了堤壩上,可惜收效甚微。


    空淨在民間的呼聲越高,名聲越盛,皇室便越需要他的出麵。


    如今,便正是時候。


    古樸厚重的鍾聲敲響,陸梓祁抬頭看去,佛寺古塔,無端的讓人起了敬意。


    “空淨大師可在?”陸梓祁問道。


    守門的小和尚雙手合十,念了句“阿彌陀佛”,才回答道:“在的。施主請隨我來。”


    那小和尚一麵為陸梓祁他們引路,一麵向他們解釋:“空淨師叔正在做早課,還請諸位稍等片刻。”


    落座後,陸梓祁點了點頭,伸手接過小僧奉上的茶,道了句:“多謝。”


    伴著清悠規律的木魚聲,陸梓祁倒是心平氣和,鼻端還縈繞著淡淡的茶香。


    約莫著一炷香的時間,空淨大師便出現在了門口。


    這倒是陸梓祁第一次和空淨相見,卻也讓他不得不感歎一句當真如佛子轉世。


    隻見空淨麵容俊朗,眉目慈悲,平淡如此。


    彷佛沒有什麽能夠使其為之動容,波瀾不驚的樣子又似心懷天下。


    “施主。”


    空淨雙手合一,頓首,算是打過招呼。


    陸梓祁懂他們出家人都好這一套繁文縟節,索性隨了他們,也省了許多的麻煩。


    “空淨大師。我今日前來是為了請大師進宮祈福,來回不過七日。想來定不會誤了十日大師的開壇講座。”


    他已然知曉般眉眼不動,開口問:“何時動身?”


    陸梓祁站起身,道:“如若師父已然準備好,何時動身都可。”


    “那便,走吧。”


    陸梓祁眉心微動,“好。”


    分明生得俊朗又慈悲的模樣,可一路上那些個隻知行軍打仗的糙漢們靠近他的時候,卻忍不住連呼吸都放輕了許多,生怕驚擾了這尊活佛般。


    反倒是空淨,一副隨遇而安的樣子,無悲無喜。


    陸梓祁向來是不相信求神拜佛這一套的,見到空淨之後對他禮遇有加,也隻不過是因為覺得此人不凡。


    春色漸濃,姹紫嫣紅,甚是好看。


    走在路上,難得真正閑暇的賞了會兒風景。


    嫩綠的小草不過剛從土裏鑽出來,才不過一寸長。倒是路旁的野花花花綠綠,說不出品種,但看著倒也心曠神怡。春風和煦,輕撫過臉頰。


    不知為什麽,陸梓祁朝著空淨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樣一雙古井無波的眼睛放在空淨身上,竟絲毫不顯突兀。


    他絲毫不為此竟而動容。


    陸梓祁悄然收回目光,不再去看他。


    難以想象,那樣的人跌入紅塵,又該是怎樣一番模樣。


    ——


    知曉空淨大師今日便來都城,皇宮中早已備下宮宴。


    且為表誠意,連皇帝席道俞也沐浴齋戒了三日,其餘人便更不必說,而且連今日宮宴也是全素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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