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眉頭緊皺,顧輕荷覺得事情並不簡單,便問:“發生什麽事了?”


    “寧老將軍昨晚病故了,琪琪不見了。”李懷瀛簡單道。


    這兩條消息像是炸彈一樣在她腦中爆炸了。下一秒,她幾乎是朝晴衣吼道:“晴衣,快去追上琪琪!”


    話音剛落,晴衣一個箭步躍了出去。


    “怎麽回事?”李懷瀛問。


    顧輕荷抬頭看著他,眼睛裏蓄滿了淚水。她將寧琪琪一大早過來找她,並在這裏用了早膳的事情說了。


    李懷瀛聽後,趕緊派人全稱尋找。


    隻是,錯過了就再也找不到了。寧琪琪自此就消失在了這座城裏。


    顧輕荷想她肯定是想得很清楚了,留給寧夫人的書信也隻是說她走了。衣服和貼身衣物也不見了,她還過來東宮和顧輕荷一起用了早膳。


    想起她問自己要了一支簪子,顧輕荷就覺得奇怪,早知道她該給她一支更好的簪子,而不是普通的一直海棠簪子。


    每每想起這天早上的事情,她的心裏就覺得痛。


    寧琪琪離開了最舒適的上京城,她能去哪裏呢?可無論去哪裏,總要受苦,最後她還會回來嗎?


    才剛剛走了一個顧玄安,就又走了寧琪琪。傷心悲痛之下,顧輕荷病倒了。


    而西南戰事卻遲遲沒有進展,最後是魏長信主動請纓前往。魏長信是順寧候府長子,也是郭家的女婿。


    他當年也是從西南拚出來的,當年深入南陳腹地,九死一生,終於活著從那個鬼地方出來,並且帶回了勝利。


    他本就有能力和戰功,此次西南很難,誰都不想去,但是他卻主動請纓。


    胤帝很欣慰,當今任命他為西南大將軍,領兵前往邊陲作戰。


    魏長信這一走,朝堂的局勢瞬間明了。胤帝垂暮,身體又不好,奪位之事早就在計劃中了。


    雖然李懷瀛貴為太子,但是他手下可用之人卻不多。唯有他外祖培養的幾名學生,六部之中也僅有戶部在他掌握之中,兵權更無。


    反觀李懷鴻,手握兵工兩部,又有夏家在背後掌握兵權,真是可隨時與太子抗衡。所以李懷鴻並不著急,他缺的隻是一個名正言順。


    這就是為什麽皇後執意讓李懷瀛娶鄭璿的原因,因為刑部在鄭國公手中,而如今李懷瀛與鄭國公聯姻,也就讓兩家綁在一起了。


    即便如此,李懷瀛缺少的還是兵權。


    夏家如今掌控著京衛營,相當於掌握了整個上京城中的兵力,除此之外,便隻有肖淳一的皇城軍了。


    但是皇城軍隻忠於皇上,肖淳一也是油鹽不進,對誰也不多看一眼。就連兩位皇子與他都並不熟悉。


    而皇城軍本的主要職責就是守衛皇宮,守衛宮裏最大的主子的安危。


    顧輕荷明白了如今的時局,才懂他們現在有多危險,李懷鴻若是想名正言順,就必須要廢掉李懷瀛的太子之位。


    而李懷瀛並無過錯,所以現在他必須要更加小心,一步也不能錯才行。


    西南戰事,南邊卻突發大水,修築的堤壩承受不住,夜間崩塌了,大水淹了不少百姓和良田。


    南郡郡令上報此事,胤帝一麵派著工部派人去重修堤壩,一麵讓戶部撥款賑災。


    因工部是李懷鴻管著,重修堤壩的事,便讓李懷鴻全權負責,而賑災之事便交由太子李懷瀛。


    李懷瀛倒是沒覺得什麽,倒是李懷清急上火了,說:“這就是一個坑,父皇就是讓你往裏跳呢。”


    “沒這麽嚴重。”李懷瀛說。


    “怎麽沒有這麽嚴重?你想想,這賑災款這麽重要,要是路上有什麽閃失,肯定是你擔責任的。而且,我說句不好聽的,這賑災款層層撥下去,最後真正到老百姓手裏的還不知道有多少呢。”


    他這麽一說,李懷瀛的臉色一凜,說:“不要在這裏說這些話。”


    “我不說你也該想到,你若是任由他們剝削,那到時候肯定百姓怨聲載道,父皇就責怪你辦事不力。若是你真想辦好事,肯定得壞了他們的利益,到時候指不定怎麽坑你呢。”李懷清憤憤不平道。


    “我看這事就是大哥給你挖的坑。”


    “你還叫他一聲大哥呢,就不要這樣說他。”李懷瀛說。


    “那又如何?我現在算是看清了,這聲大哥不管我叫不叫,他都是要對付我們倆的。他這樣的心思難道你還不明白嗎?”


    李懷瀛沉默,想回避這個問題,但是他心裏明白,這就是他們之間的宿命,這是他遲早要麵對的。


    李懷鴻跟李懷清不一樣,他跟自己不是朋友,而是敵人。


    這一點從他們一出生就已經定了的。


    但李懷瀛還是抱著很天真的想法,想著他們能夠像民間的親兄弟一樣,和和睦睦地相處。


    可他這樣遲早是癡心妄想。


    所以他這些年來眼看著李懷鴻一步步壯大自己的勢力,也不加以阻止。


    現在終於被人這樣赤裸裸地指了出來,他的心還是有一點不忍。


    “你若不忍心對付他,那便讓我來。”李懷清說,“我和你是一體的,隻要你相信我,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


    “三哥,”李懷瀛迅速抬頭,“不需要,我的事我自己來就好。”


    “你是怕髒了我的手嗎?”李懷清問他。


    李懷瀛搖頭,說:“我是不想讓你跟我一樣,我和大哥的事,你就當什麽都不知道。”


    “你認為可能嗎?”李懷清反問他。


    “三哥……”


    “這怎麽可能呢?我自小就和你親,咱倆一起長大,有共同的母後,我早就和你綁在同一條船上了,你現在想跟我撇清關係是不可能的。”李懷清說,“更何況,我從來就沒這麽想過,這一天是我預料到的。身為皇子,根本就不可能撇得開自相殘殺的宿命,這就是我們的命。”


    “三哥……”


    “五弟啊,認命吧。”李懷清拍拍他的肩膀,小聲說:“有些事我就替你去做了,到時候可不要不給麵子。”


    “三哥,你不要衝動。”李懷瀛緊張道。


    “放心,不會壞了你的計劃的。”李懷清笑笑道,“不過看到你這麽緊張我,我還是很開心的,我是惜命得很,不用這麽擔心。”


    李懷瀛歎氣,無奈搖頭,他是越來越不懂他這個哥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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