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李懷瀛並不知道他是這樣的想法,隻一心想讓他別摻和這件事了。所以每次李懷清來找,李懷瀛都頭疼,近日更是直接不想見了。


    他不見,顧輕荷就得出麵去跟李懷清說了。


    一看見顧輕荷進來,李懷清立刻問:“怎麽是你?太子呢?”


    “殿下有事要忙,所以托我過來跟你說一聲,讓你別等他了,先回去吧。”顧輕荷說。


    李華清卻狐疑地看著她,說:“恐怕是他不想見我吧?”


    顧輕荷笑而不語。


    “你說這事該著急的明明是他呀,他都火燒眉毛了,怎麽還這麽悠閑呢?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李懷清開始口不擇言起來了。


    聽後最後那句,顧輕荷還是沒忍住輕笑了起來,提醒他說:“殿下,話不能這麽說。”


    李懷清一想,才反應過來剛才那句話有些不妥,不過他也不在乎了,說:“真是的,急得我都口不擇言了。”


    顧輕荷看他一時半會是不會走了,便讓沉香上茶,兩人坐了下來。她才說:“三皇子殿下,這件事太子殿下自有他自己的打算,我覺得您是在沒有必要這樣。”


    “我怎樣?”李懷清下意識回道,後來想想,覺得不應該這樣跟顧輕荷說,便緩了語氣,說:“他要是有想法,怎麽不告訴我?”


    “此事處處透著蹊蹺,若是發現了點什麽,也是十分機密的事情。太子不與你說自然有他的道理,你難道還不相信他嗎?”


    見他被說動了,顧輕荷再接再厲,說:“你看,就連皇後娘娘都沒有你這般著急,可見此事還是有轉機的。”


    “能有什麽轉機呢?”


    顧輕荷微微一笑,說:“這位莫大人查證得如此迅速順利,災銀失竊一事從發現到現在才多久啊?居然就有人矛頭直接對準了太子殿下,難道您不覺得奇怪嗎?”


    “當然奇怪啊,這事本身就挺奇怪的。”李懷清說。過了一會,他忽然反應過來了,接著說:“你是說這件事本來可能本來就是造假的?”


    顧輕荷點點頭。


    “那……”


    “既然三殿下都看出來了,你說皇上如此聰明的人難道就沒看出來嗎?”顧輕荷反問。


    “那父皇為何沒有任何動作?還把太子禁足了?”李懷清問。


    “父皇這是在保護太子殿下了,這時候禁足,是想把殿下摘出來,可能往後會有更大的風浪呢。”顧輕荷說,“所以啊,父皇不會是真的對太子厭棄了的,隻是在等一個機會。而三殿下呢,也不要反應這麽大,你表麵上著急一下便好了,可不要做出些什麽事來才好。”


    “原來如此。”李懷清恍然大悟,雖然他在音律方麵是個天才,但是對於政治實在是白癡中的白癡,完全不懂。


    雖然從小就在這樣複雜的環境中長大,但他沒有一點耳濡目染到這些技能。他好像天生就對這方麵不敏感。


    “你是說讓我表麵著急一下?”他又問。


    顧輕荷點點頭,說:“是啊,表演給外麵的人,隻是對著太子可千萬別這樣了。”


    “我知道了,你這麽說我就放心了,要是太子早跟我這麽說了,我還能這樣煩著他嗎?”李懷清說。


    顧輕荷低頭笑,恐怕李懷瀛前些天不說也是為了想讓他著急一下,戲演得真一點。


    “所以三殿下暗中的那些布置便撤了吧,太子都知道呢。”顧輕荷忽然說。


    聽她這麽說,李懷清有些不好意思,他暗地裏早就做好準備給李懷瀛背鍋了,沒想到這件事他都知道,李懷清是真的服了。


    “我知道了,既然已經知道了他的目的,我撤了就行了。”他說。


    “那就好,三殿下既然都來了,要不要吃個飯再走?”顧輕荷說。


    “不了,”李懷清擺手,說,“我還有事,我這就去把事情做了先,你跟太子說一下,就說我不會再來煩他了,讓他放心。”


    “好,您的話我一定帶到。”


    李懷清這才回去了。


    他走了之後,顧輕荷笑笑沒說話。


    “三皇子瞧著這樣善良純真,難怪太子殿下什麽事也不告訴他。”沉香說,“不過太子殿下知道他私下做的那些事了嗎?”


    顧輕荷低了頭,說:“或許並不知道,若是他知道了,肯定會勸阻的。我也是擔心他做傻事,才特意提醒了一下。”


    “若是殿下知道您這麽做……”


    “他不會知道的,李懷清不會傻到自己說出來。”顧輕荷說:“如今就等著看吧,馬上就有好戲上演了。”


    窗外吹過陣陣涼風,金黃色的樹葉掉下來,格外好看。


    秋天到了,也該收獲了。


    李懷瀛在他的寢殿寫字,這是他禁足以來最喜歡做的事之一了,另外一件就是候在顧輕荷肚子前,聽她肚子裏的聲音。


    顧輕荷輕聲進來,看到他在寫字,便沒再作聲。等他寫完了,發現她站在旁邊,忙放下筆,迎了過去,說:“你怎麽來了也不說一聲?快些坐下,你還懷著孕呢。”


    “嬪妾也是剛剛到,才站了一會,哪就這麽嬌貴了?”顧輕荷說,倒不怎麽想坐。


    李懷瀛依著她,說:“那你過來瞧瞧我寫的字,他們都說你的字是最好的,是顧先生親自手把手教的。我的字也是他教的,卻一點也不像他。”


    他口中的顧先生便是顧夢之了,顧夢之之前便是太子太傅,便是李懷瀛的老師。


    “殿下的字字正方圓,大氣沉著,是為君者該有的氣派。父親教嬪妾的字不過是秀氣了些,怎能與殿下的字相比呢?幸虧殿下的字不像父親的,不然可沒這份大氣呢。”顧輕荷說。


    “你這是官話!”李懷瀛說。


    “是不是官話,殿下心裏清楚。”顧輕荷說,“父親當年教我的時候就說了,教學生和教子女是不一樣的,對學生要因材施教。所以這就是嬪妾與殿下的字都傳自父親,卻相差如此之大的原因了。”


    “你說得不錯,先生是一個極有才華的人,而且見解獨到,我平生最佩服的人便是他了,隻是先生是一個無法超越的人。”李懷瀛突然有些懷念顧夢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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