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濃鬱、人影斑駁,昱王府今夜有人注定徹夜難眠;有人火氣衝天趕來;有人氣定神閑靜候。


    暗閣內四方齊聚、煞氣驟燃。雙方僵持不下火力一觸即發。朔華、蕭白一側;宏裴、雨熏一側;來者二話不說兵器先行!


    今夜王爺召集心腹,為安排大婚後離開西沅事宜。原本並無大事兒隻因朔華與蕭白在轉賣府中地契時賣掉了雲水暗莊,那是老太爺看好的頤養天年之地也是王府曆代培養死士之處。雲水莊守莊之人正是眼前這對手持子午鴛鴦鉞和玄鐵破天錘的中年夫妻。


    剛一見麵就交上了手!


    兩彎皎月開刃、錘頭寒刺破風。打了朔華和蕭白一個措手不及,兩人雖鍛造精骨在先卻敗在修行日短又未入門,哪能撐的住眼前兩位前輩的猛攻!


    一個急退、一個險避。


    心中暗道聲:不虧是老王爺生前的左膀右臂!英勇不減當年、身手快如閃電。


    無名和墨語後到,出手相助。一人迎麵出劍抵住錘頭寒刺接下一擊猛錘;一人魂力化盾拍回變化多端的開合刀口。瞬間讓身後兩人送了口氣,免去一場傷殘。


    宏裴和雨熏夫妻二人一愣,朔華急忙出聲圓場:


    “請前輩收手,我們隻是奉命行事!多有得罪還望見諒。”眼前雙煞是出了名的不近人情,教訓起小輩來毫不心慈手軟,他們可是自小都領教過的。


    “奉命?一派胡言!昱爺怎會下這種令?!”雨熏風韻猶存、快人快語稍顯潑辣。她以為是手下人自作主張,想著借此行正好清理門戶。怎麽扯上了小王爺?他們久居雲水莊隻聽聞昱王病好了可從沒聽到他要棄祖宗家業於不顧……難不成是著了賊人的道?


    不成!雨熏心急。定要當麵去問個清楚。說做就做轉身直衝暗閣內室而去。


    “即是王爺下令,想來也有難處。待會兒見麵再祥問!“相較雨熏的衝動宏裴更為謹慎,他倒是覺得事發突然似有隱情,出手拽住了嬌妻。畢竟今非昔比,一朝天子一朝臣他們曾是燕王的人,當年兩人中計未能隨侍主子左右導致悲劇發生。聖上追責,昱王從中搭救將他們派往雲水莊留用,以王府培養謀士為名保了條賤命也算是仁至義盡。如今又怎能同以前那般再冒冒失失。


    宏裴一身粗衣麻布精瘦之相,雖使得一對玄鐵重錘卻長相斯文內斂、心思比其他人多生一竅。抬手向無名施了一禮,謝過方才想讓。四人中唯有此少年麵生未曾見過,對方劍未出鞘便能攔下他八分力道,如此年少再配上折身修為、前途不容小覷。


    “無名,承讓!”話不多說、點到為止。


    “哈哈哈~幸會,後生可畏啊!”經宏裴一誇,雨熏這才注意起墨語來。


    “你用的不是內力?!”她的鴛鴦鉞不是被內力彈回而是被道屏障給直接蹦回,虎口還隱隱發麻,這力量怎會是內力?眼前三人的童子功皆出自雲水莊,身法如何她心中多少有些分寸。回想剛才交手才發覺多了些怪異之處。


    “與內力是有些不同。”墨語並不想多言,向兩位微點頭,讓開半步道明來意:


    “王爺與王妃請二位藤園一敘。”


    “王爺不在暗閣?!”雨熏吃驚的望向宏裴,他們向來都是不走明路……看丈夫眉心微鎖便也收斂起脾性不再追問。


    …………


    嘯天和嘯雪穿梭在黑壓壓的焦土之上,兩頭狼也不知道給吃了什麽好東西一天一個樣兒,如今約有半人高,毛發如雪、齒牙鋒利。在黑色的焦土中穿梭,刨著廢棄的草根幫自家主子收拾出一片幹淨之地。


    言千金一邊侍候剛種下去的花草一邊與廊下藤椅上的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說著牡丹宴會那日的後續……伸了伸懶腰,沒想到北宮行止還藏了這麽個五行占全的好地方,可以用來培育毒花毒草。靈氣化雨澆在這塊四方之地,剛好趁此機會給她那乖徒兒溫養一些藥種。心念一動從靈寶中采了些分枝安插下去:每插一朵腳下之地以肉眼可見黑上一片……


    藤園中,昔日藥香已全無、枯藤黑枝滿目蕭條。與這毒日炎炎的夏天生出詭異的默契感。


    無名先一步進了藤園,看到本該綠意盎然的藥田被一片焦土和黑花紅草取代時嘴角猛抽。急忙止住腳步,他可沒有王爺那一身毒王的本事,保持適當距離才是上策……出聲提醒後麵的墨語和雲水莊的兩位前輩:惜命者,停步!


    墨語看清後也是一陣汗顏,藤園可是蕭白的心頭寶。若是知道被王妃和那兩頭狼給毀了個徹底,王爺還坐一旁當監工……不知會不會牛脾氣上來找兩位主子討要說法?若再被放倒個十天半月估計就真得留下看門了……他還是事後找朔華幫著多勸勸,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男人應當能屈能伸……


    “拜見王爺!”


    “到了?”北宮行止看到五米開外的四人,直起身板兒指了指門前不遠的寬長石凳正色道:


    “都坐吧!”


    “是。”


    “我與王妃要出趟遠門,變賣多餘地契一來用作路費,二來怕你們操持起來太過辛勞。”


    “王妃?!”宏裴看了眼遠處躬身侍弄花草的女子,大膽猜測道:王爺不會是……和老王爺當年一個樣兒,要棄了江山去陪美人?……


    果然,下一句就印證了心中所想。


    “以後西沅隻有昱王府而沒有昱王了。你和雨熏這段時間收拾收拾搬回來,準備接手雲都的鋪麵及風華閣!”北宮行止本來想將身邊人留下一個,結果各個都以死明誌誰也不願意。打的鼻青眼腫誓不罷休。最後想起了父王昔日的良將,因為當年之事被迫辭官做了雲水莊的謀士。


    “風華閣?!……王爺!您為何突然……”實際情況超出了宏裴預料,讓他一時難以接受。燕王當年也曾因王妃去世而一心求死,但最終念在小王爺年幼燕王妃死不瞑目而選擇活下來。而眼下這位爺正是大病初愈、一展報複之即為何做如此決定?!他突然將視線再次轉向園中那位女子身上……不曾想對上四隻狼眼,心頭駭然一震!


    北宮行止發覺兩人神態不太自然,知道若是今日不講清楚,日後一走了之會留有後患,也未免傷及忠心。臨時改變話風:


    “本王奉聖命陪國師秘密出訪列國,尋找強國良才助我西沅富饒永昌,恐怕此去費些時間、顧及不來。特地將王府及雲都事宜托付給你二人,本意求得安心你們卻推托不願?”宏裴突然雙眼一熱,知道是自己想岔了衣擺一撩準備謝罪,被墨語出手扶起。一陣寒暄後,兩人放下心中芥蒂問出心中疑慮。


    “雨熏不知西沅何時有了國師之職?敢問王爺此行可會有危險?”自建國以來,西沅從未出過護國神職人物。這次出行如此隱秘迫切,怕隻怕事出有因、福禍難測。


    “本王打算便衣出行正好借此機會,查清當年之事。隨身近衛也會如數帶走,你們隻需住進王府照顧好府中老人,替本王經營好雲都產業靜待佳音即可。”宏裴聽後心中難受卻也鬆了口氣。原來是奉旨行事,是他想多了……直到多年後昱王府更名為國師府且成為西沅百姓心中的守護神,他才感慨起今日情景……


    “王爺打算何時啟程,此行需要多久?”雲水莊還有幾批人,時間若來的急他可以抽調出來暗中隨行。


    北宮行止看著藤園裏忙碌的身影,微微笑道:


    “最晚婚後出發,短則3-5年長則6-8年。雲水莊內那批人留在王府作護衛吧,本王和王妃沒在的日子裏你們事急從權不必一一稟報。”他答應言千金要去修行曆練,自是分不出心神再處理這些事了。


    “這麽久?!”宏裴和雨熏一時心中忐忑。正逢言千金處理完園中毒草進廊下納涼,北宮行止遞上一杯冰茶。兩人才正式看清王妃真容。雖隔著五步距離但那通身氣質當的起王府主母,兩人起身行禮:


    “參見王妃!”


    “不必多禮!我會在這園中留下一物,方便你們日後傳訊。”順手丟給墨語一顆白色鵝卵石。一邊喝茶一邊神識傳音:這是顆「音魂果」同生一株,花開十朵八瓣,有互通訊息的能力。每晚睡前用魂火催生一個時辰,若是方便找我那徒兒在旁指點一二。


    想煉藥需先懂控火,這方麵墨語可以帶著於不凡先觀摩觀摩。言千金出聲說著隻有兩人能懂得話:


    “現在種下,等結了果子不妨送顆給他。”


    “好!”


    “若過幾日花開了給我摘四朵,其餘你自個兒收著吧”言千金打算一朵栽在身後園中,留給宏裴和雨熏;一朵送去皇後那兒;一朵交由朔華方便與王府聯係;餘下一朵是給左相府還是給攬月錢莊那就得看自己心情了。


    “好!”墨語點頭應下,不用問他也知道手中石子兒不簡單。王府事情也處理的八九不離十,他調頭出了藤園去找百裏無歸那小妮子。最近得將人看緊點兒,臨走前不能再整出什麽幺蛾子。


    言千金坐在北宮行止身邊,望向兩人:


    “我和王爺不在期間,可能得辛苦二位了!王府外圍我已布下陣法,如遇危險自會開啟。所以希望你們能搬回來住,捎帶幫我照拂點兒左相府。這是謝禮!”一個琉璃匣子放在了桌上,兩人皆愣為之一驚:


    “王妃言重了!”宏裴、雨熏互看一眼,神色慎重。


    陣法?看來坊間有關這位昱王妃的傳言並不全,風家人果真神秘莫測居然精通奇門之術。兩人從態度上微變,竟生出些敬畏感!


    北宮行止接過話題稍作安排。相當於給二人吃了顆定心丹。朔華隨後帶著他們去巡視庫房、盤點鋪麵接管賬本,蕭白則孤零零一人站在藤園望著黑壓壓一片心疼的滴血、無眠到天黑。


    …………


    “嘭!”重物倒地聲夾著濃重血腥味,闖入了濯陽殿……北宮行止翻身點燈、言千金閃身喂藥。府中暗衛在看清來人後悄然退下!


    “師父!救她……”話未說完人已翻白眼兒,嘯雪嗅了個來回,尾巴一甩舔起了來人胸口的血跡。北宮行止麵色難看。順手拍了拍見沒了動靜,看向言千金眉頭一挑:這貨撐著一口氣來就為了說這一句?


    挺屍之人全身焦黑、衣衫襤褸,渾身眾多刀口像是經曆了幾場惡戰。同個死人一般讓言千金也驚了個措手不及。


    “這是怎麽回事?尋仇?情殺?還是金蟬脫殼?!”北宮行止看身邊人銀絲出手,一開口就直中要害。倒了杯茶水給地上那堆煤炭硬灌了下去。


    “看這樣子,怕是聲勢浩大傷及無辜啊~”忙了片刻,言千金接過話頭,兩人互看一眼默契不再多言。


    無名、朔華、蕭白、風一、靈澤、春雨……極速趕來,驚訝過後又領命匆匆離去。言千金借了小呆先去南街辦些事情,隨後叮囑墨語看好百裏無歸;蕭白去清理痕跡順帶走一趟左相府;朔華帶著嘯天連夜將消息送出城;後續收尾交給靈澤和風一;無名則去替她護一人周全……


    一夜之間,西沅變天。


    南街的火光連燒六日、勢如破竹猶如白晝,長香街瞬息化成一片火海,風雲樓眨眼夷為平地。要不是後來言千金激活一張高階行雨符,預估火舌跟風蔓延周邊,後果將一發不可收拾。


    熱氣吞天、驚動朝野。聽聞火起源頭在雲都南街且風雲樓少主被害葬身火海……北宮烈腳下不穩一個趔趄龍顏震怒!著禁衛軍連夜出宮封鎖南街要道,禁了沅河通行。大理寺卿接手徹查,形勢嚴峻搞的滿城風雨、人心惶惶……


    第八日清晨,大理寺卿手持多人證供、上達天聽。朝堂再次炸鍋,梁王之女——北宮樂遙因此獲罪,連夜下了大獄。罪名是:違約與臨國邦交、勾結賊人在前,縱火燒南街、戕害百姓在後。罪不可赦、十日後問斬!梁王世子受其牽連,軟禁府內待查。


    原來風雲樓著火之前,樓內發生激烈打鬥。吵醒了眾多房客也同時救了整條街百姓的性命,多位賓客在疏散途中聽到於不凡在與黑衣人打鬥中喊出一句:姚越竟是你!……話音未落便被利劍穿胸而亡。黑衣人慌亂下抽劍遁走,不知何人何時失手打翻了樓內燭台,導致火勢竄天而起……


    隻此一句,便足以讓樂遙罪名坐實。別人不知姚越女兒身,北宮烈心中清楚。他本來屬意讓梁王之女嫁進於家維係關係,哪曾想此女性情剛烈、膽大包天竟不惜與於家結仇,眾目睽睽之下痛下殺手!一氣之下三道折子摔出,差人快馬加鞭急召梁王回程……與此同時,遠在邊疆的北宮律已經在折返雲都的路上走了六日。就在風雲樓著火隔天一道閃電夜襲北大營,晃眼的白狼帶給他的不止是驚嚇還有封大難當頭的信箋,落款竟然是昱王的印鑒……


    雲都天空鬱氣壓頂、連日陰雨灰蒙。風華大道上行人步履匆匆,沒了往日攀談討價的商販、聽曲逗樂的閑人。昔日繁榮景象隨著南街的一場大火去了七成。春雨為言千金撐傘,自西朝東而去。燒盡了百姓的熱情,留下道深刻遺憾。此後風雲樓即便重建,五味塵湯也不會再有……


    “小姐,我們不去南街看看嘛?”春雨從出門起但凡是遇上避雨的百姓,皆是長籲短歎、搖頭傷感……茶肆說書的那位老秀才也提不起半分興致,邊烹茶邊感慨:這是西沅有史以來最大的一場火災……


    “不去了,我們應邀去大理寺獄探監。”南街已是一片飛灰沒必要再去。據說皇帝連夜親審樂遙,所有罪狀全被認下並且畫押卻唯獨提出一個請求:就是見她一麵!這份兒淡定讓言千金有些意料之外。


    春雨一聽探監輕快的腳步放緩,她雖然也好奇那日宮牆內見過的紅衣女子為何好端端的要去放火殺景休。但是進出那暗無天日的陰冷之地她可沒半分興趣!磨磨唧唧終於蹭到了大理寺獄門前,無名現身。


    “小姐,人在青庭獄。入三道牢門左手盡頭第二間。”春雨久不見無名心中早忘了來此目的,言千金無奈道:


    “你先帶春雨去吃點東西。回來時記得買些點心給送進去,這段時間辛苦你多盯著點兒。”她之所以讓無名守在這兒,是不想一個修行的好苗子給人背地裏暗殺掉。於不凡的死在有心人眼裏可是折損西沅臂膀的大好時機,想來皇帝軟禁梁王世子也是意在保護。而她與北宮行止差梁王提前回程,嘯天暗中跟隨、朔華途中接應也是一樣道理。


    言千金抬手捏了一個隱身決,靈力罩體大搖大擺的進了這號稱人間煉獄之地。獄門上狴犴開道、牆麵濕潮血跡幹涸、道窄刮陰風惡臭竄鼻、身側油燈昏暗陰靈忽閃,刑室慘叫不斷聲聲淒厲入耳、獄史魁梧凶悍麵相猙獰。言千金一路不停直到無名所說的青庭獄才算耳根清淨,現身後推門而入。


    獄中草席濕潮,角落縮有一團黑影,青絲蒙麵低頭縮肩。言千金有些遲疑,那日紅衣女子的英姿豪情、淩霜傲骨的勁兒竟被折辱的成這個樣子?一個從戰場上下來的人短短幾日怎會落魄如此!


    “你不是要見我嗎?”清冷之聲回蕩在這森然之地,猶如審判之聲擊在樂遙心頭。本縮成一團的人有了動靜,兩眼微抬猛然回神。似是不確定的反複肯定:


    “言——昱王妃,真的是你!你是昱王妃!”


    “找我何事?”


    “你那日說我們遇不逢時……果然沒錯!不知,今日呢?”樂遙燃起一絲希望問出口。


    “顯而易見,這裏可不是個好地方。”言千金被這沒頭沒腦的一句給問的晃神兒。


    “嗬嗬嗬嗬……是啊!你讓我:清心寧神、順其自然。而我一意孤行……劍已出手、悔之晚矣!”北宮樂遙顫抖著雙手,聲音越來越小最後竟然自言自語說起胡話來。言千金皺眉道:


    “你既然後悔,為何當時又選擇殺他?”眼前人裝傻瘋癲、詞不達意。


    “我沒想要殺他,不!我不知道原來是他!他怎麽會是風雲樓之主?!他可以避開的可是他偏偏讓我的劍穿了過去……”樂遙像個瘋子一樣吼了出來,指著心髒的地方語無倫次。這是擊垮她的那株稻草!


    “你們何時認識的?”看來緣分不淺,她全當聽聽徒兒的花邊故事。眼前女子兩眼無神頓時安靜下來,似是想起了什麽卻又不敢承認。


    “誰說我們認識?!不,我根本不認識他!我隻是萍水相逢救過他一命……如今,卻親手取了回來!”


    “哈哈哈……你說,怎麽會如此湊巧!偏偏是他!”


    “天下竟然還有這般巧事!當年是他如今還是他!”


    “為什麽?!為什麽是他!他為什麽要一心求死!”


    “為什麽一定要選擇死在我的劍下!”


    …………


    言千金聽的頭頂長犄角,言修遠說他那乖徒兒留戀花叢隻為尋找一位驍勇善戰的伊蘭恩人,不會說的是樂遙吧?!真是段狗血虐戀,明白個大概:原來兩人早年結緣卻又陰差陽錯不識對方身份。如今一人為躲婚一人為脫身,籌備已久出劍又快……哪知一人借錯了刀、一人殺錯了人?!她就說當初離殤測的命數怎會如此怪異,與她既無師徒緣分又無手足親情,怎麽就沾上了邊?現在總算解開了謎底:


    紅顏薄命、禍不單行;


    生死因果終自消


    失而複得緣法到


    乖徒兒求她救人,剛好又是她想救之人。但救了也不能白救!北宮樂遙一身殺戮又有命劫要過,還是讓無名繼續暗中保護等梁王回來再說。抬腳正要離開裙擺卻被身後女子拽在手中。


    “求您!我知道您有辦法救他。”


    “你莫是忘了已將他殺死,我又如何救的了一個死人?況且那病大火燒了足足六日恐怕屍骨殘渣都不剩了!”


    “我……”北宮樂遙癱軟在地,言千金不再多說,轉身離去。


    “國師!我以伊蘭骨族起誓將靈魂交給您,求您救救他!”


    青庭獄外,言千金神情一驚!


    伊蘭骨族?——靈骨法師!那身帶命劫也就說的通了,真是讓她白操心了……不過看到一朵靈骨魂花自內飛出,言千金伸手接過送入靈寶。意外收獲隨出聲應下:


    “我答應你!”身邊多了一位帶著肉身的靈仆,真是一件奇妙的體驗。沒想到瑤光大陸的原始骨族居然還真給複活了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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