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擎城,一個略顯破落的家族大廳內。


    “此番家族籌備鑒定大賽,又恰逢莊家景家聯姻大婚,家族進項已是捉襟見肘,所以這個月的俸祿還是暫緩發放吧,希望各位理解。”


    此時,家族大廳的主座位上正坐著一位中年男子,男子看上去年紀並不算太大,但一頭黑發已是白了大半。隻見中年男子麵容淡泊,仿佛在說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


    “理解理解,我們當然理解。”


    大廳內鬆鬆散散地坐著十來個家族成員,其中隻有兩三個在一臉正色的聽著家主說話,其他的不是歪頭打瞌睡,便是磕著瓜子聊著天。


    而此刻說話的,便是坐在次席的家主親弟弟。


    “大哥,真不是我抱怨,你說咱們米家辛辛苦苦大半年掙得錢還沒有莊家隨便一個小產業一個月的進項多,你有功夫倒騰靈器銘文,幹嘛不多對莊家的事情上上心,他們指頭縫裏漏點出來都夠咱們花的了啊!”家主的弟弟接著抱怨道。


    “伯初你什麽意思?”中年男子聞言麵色不悅道。


    米伯初見話已說開,幹脆直接道:“若不是大哥你再三勸阻,這莊家小公子早就和貝塔成親了,哪有景家那丫頭什麽事?”


    “你住口!”中年男子聞言勃然大怒。


    瞬時間,議事廳內所有人都將注意力集中了過來。


    “我米家現如今這般屈服於莊家之下已是愧對列祖列宗,我若是把女兒嫁到莊家去,那我不就成了米家的千古罪人了嗎?”中年男子一番苦口婆心道。


    他早已意識到家族人心惶惶,軍心已散,若不是幾個關鍵人物在支撐著米家,恐怕米家早就分崩離析了。


    “大哥,容我說一句不好聽的話,咱都快要餓死了,你還跟一堆死人較什麽勁啊?真要等米家散了,你帶著貝塔流落街頭,你就對得起列祖列宗了?”米伯初冒著大不違勸說道。


    中年男子被氣的怒目圓瞪,正要反駁,卻見家族傳信弟子前來。


    “家主,有人求見。”傳信弟子行禮道。


    “沒看見我們在議事嗎?”中年男子不悅地回問道。


    “報告家主,是……莊家的人。”傳信弟子低聲道。


    聞言,整個議事廳內所有人立馬就像活過來一樣,打瞌睡的趕忙整理儀容,嗑瓜子的也急急忙忙將四周清掃幹淨。


    米伯初則是一臉喜色,心中醞釀著稍後該如何在莊家貴客麵前放低身段,要是對方看上自己的才能,帶自己去莊家就好了。


    唯獨家主米伯言略有所思地想著什麽,但仍舊起身出門迎客。


    “爸爸,米家在月擎城一共就隻有三處靈銘的產業,還都受莊家控製,每月利潤的七成需要上交,另外米家還欠了莊家幾十萬的債務。”莊彥睿此刻正老老實實地跟著栗羅身後進入米家,如數家珍地介紹道。


    路邊所有的米家成員看見莊彥睿身上的莊家服飾都遠遠退開,顯然是非常恐懼。


    “他們這麽怕你?”栗羅有些驚奇地看著周遭離得遠遠的人群。


    “每次我想約米家大小姐出門遊玩被拒絕,就會隨便抽一兩個米家的族人揍上一頓。”莊彥睿如實稟報道。


    栗羅聞言點了點頭。


    一路上,莊彥睿包括莊家的一大堆破事,栗羅已經知道的差不多了,他隻覺得自己的三觀在不停地被刷新。


    像這種調戲對方大小姐不成,順手揍人一頓的“小事”,栗羅大腦都可以自動過濾了。


    在之前,栗羅興許還對洗劫莊家的行為有些歉意,但現在,他甚至在考慮是不是拿少了。


    “爸爸,那個就是米家大小姐,米貝塔。”莊彥睿指著遠處人群中一個樣貌極為高挑出落的女子說道。


    貝塔?這啥名字?


    栗羅略帶好奇地望了一眼,卻見對方滿臉厭惡地瞪了回來,然後躲到了人群後麵。


    “狗子,照這個情況來看,一會兒可能得讓你受點委屈,搞不好得出出血啊……”栗羅有些憂慮地想道。


    他此刻是真的在為莊彥睿擔心了,他害怕自己的便宜小弟被人活活打死。


    “爸爸不必擔心,能幫助爸爸抄家,狗子早已死而無憾了。”莊彥睿驕傲道。


    嘖嘖嘖,這覺悟。


    “哎喲,原來是莊賢侄,快快請進。”此刻,栗羅二人麵前,米伯初熱情地迎麵迎接道。


    “米叔叔客氣了,此番前來,是想見一見米家主,還請行個方便。”莊彥睿按照栗羅教的台詞回答道。


    米家再小再破敗也是個小型家族,肯定是輪不到栗羅講話的,至少目前輪不到。


    “不知彥睿賢侄找我何事?若是為了貝塔的事情,還請賢侄休要再提。”此時米伯言來到近前,有些不耐煩地說道。


    “米家主,能否借一步說話?”莊彥睿沒有道明來意,而是詢問道。


    米伯言見對方似是有要事相商,倒是不好拒絕,於是便抬手示意對方跟來,自己則先行一步前往自己的宅邸,那裏足夠安靜。


    在此過程中,無論是米伯言或是米伯初自始至終都沒有看栗羅一眼,隻當他是莊彥睿的隨從跟班。


    栗羅二人隨米伯言進了房間後,一眾族人才敢圍過來,七嘴八舌地談論著。


    而在遠處,米貝塔則是憂慮地望著自己父親的房門,她不僅僅是討厭莊彥睿,她更恨莊家如此對待他們。


    “彥睿賢侄有何事就請快說吧,稍後我還有……莊賢侄,你這是做什麽?”米伯言說話間,突然看見莊彥睿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有些震驚地問道。


    “我想和米家主談個合作。”這時,栗羅才開口簡明扼要道。


    米伯言聞言才認真地審視了一番栗羅,但並未看出任何端倪。


    “不知閣下是誰?要和我談什麽合作?”情況有些詭異,米伯言有些警惕地看著栗羅。


    久經風霜的他竟無法從栗羅的表情或眼神中看出任何東西。


    “在下不過是一介凡人,倒是米前輩可能誤會了,我要找的不是前輩,而是米家真正的家主,米伯嵐。”栗羅淡然地回望著對方的雙眼說道。


    米伯言聞言則是略帶震驚地看著栗羅,而後又看了看地上老老實實跪著的莊彥睿,頓時心中冒出無盡疑惑。


    “你到底是什麽人?!”米伯言語氣不善地問道。


    “米前輩對我有所防備也是正常,這個,就當作見麵禮了。”栗羅淡定地拿出一張紙,遞給了米伯言。


    米伯言接過後定睛一看,瞬間腦子如缺氧一般愣了一下。


    “這是真的?這是米家的欠款條約?”米伯言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手裏的紙張,有它在,米家和莊家的欠款將化為烏有,從今往後米家就可以再也不用背著任何債務了。


    “抱歉閣下,是米某失態了,還請跟我來。”米伯言歉意地為栗羅引路道。


    米伯言意識到,對方沒有道明身份和來意,唯一的原因是他還沒有資格知道詳情。一個能讓莊彥睿說跪就跪的人,一個能隨手拿出數十萬欠條的人,會和即將分崩離析的米家有什麽合作呢?


    “閣下,那莊賢侄……”米伯言在前帶路,卻突然想到還跪著的莊彥睿。


    “讓他跪著吧。”栗羅淡然道。


    而栗羅所想的是,現在多跪一會兒放低姿態,總比一會兒不小心被人打死強。


    但這話進了米伯言耳朵裏就是另外一個味道了。


    在莊家,除了莊慎山以外,還有人能讓莊彥睿如此言聽計從嗎?哪怕是莊家家主莊行奎也做不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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