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會就知曉了,姬環請坐。”公孫采采鎮定地請姬環坐下,恢複到了那個集智慧與美貌於一身的大家小姐。


    “流北回來了,還請來了將軍府的表小姐祁鴦鳶。”外麵進來報告的潤河走了進來,順帶地還奉上了三份宮裏禦用甜點跟燕窩粥。


    “你找我,公孫采采。”祁鴦鳶對公孫采采直呼其名,也未讓她動怒半分。


    “是的,鴦鳶請坐。”


    公孫采采的態度讓祁鴦鳶疑惑,桌上備好的甜點和燕窩粥散發著熱氣,氤氳著霧氣。


    她也坐在了上位,拿起象牙製成的筷箸,夾了一小塊紅豆糕,帶著點興意對姬環跟祁鴦鳶道:


    “這燕窩尋常難得一見,是箬佳長公主賞賜下來的禦用之物,你們倆嚐嚐。”


    祁鴦鳶看著燕窩,這品相確實是極品,她也隻得過一盅。將軍府已不是一般人家能夠高攀的,而她身為表小姐,借住在將軍府中,自然也是想用將軍府的地位為自己謀的一個好的前程。


    但這燕窩和點心明顯就是鴻門宴,公孫采采這人豈是那般好打交道的。


    “你有話直講。我這人向來粗鄙,生長在將軍府那樣的武人之家,雖然略懂些禮儀,你若跟我拐彎抹角,怕是要讓你失望。”祁鴦鳶眼神清澈見底,對公孫采采的態度也稱不上友好。


    姬環坐在這二人中間,一時沉靜。在此之前,她也確實沒見過極品血燕窩,隻是,這禦用之物也不是這麽好吃的。


    祁鴦鳶會出現在這裏,是因為她的原因。


    公孫采采溫柔一笑,唇角牽扯嘴角,“鴦鳶是個直爽的女子。姬環嚐嚐吧,吃飽才有力氣。”


    姬環看她笑容,總覺得別有深意。此時,聽她這話,也是不敢輕易動羹勺。


    公孫采采卻笑了笑,笑容不達眼底,“我是好心,你二人卻這樣的緊張。”


    姬環麵有尷尬,以人度人,她也難以放鬆。


    “小姐,衣裳我拿來了。”青兒走了進內室,不大不小的聲音卻很成功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一片寂靜無聲後,祁鴦鳶道:


    “這就是你想讓我看的東西。看完了,我也該走了。”


    她的聲音冰冷,人已站了起來,往門邊的方向走了兩步。


    “你若走出這道門,那麽你的嫌疑永遠都洗不清了。”


    公孫采采篤定的話,讓祁鴦鳶驀地轉過身來,“公孫采采,你也欺人太甚。就算你的父親是一朝太傅,可也不帶這麽欺負人的。”


    她冒火的話,對公孫采采影響不大。可是顯然她的話抓住了祁鴦鳶的腳,忍下了一口氣,她重新坐回了桌子邊。


    姬環卻處於震驚中,祁鴦鳶丫鬟的手竟然紅腫不堪,那顯然是長時間接觸芋杆流出的汁液才形成的紅腫。


    其中的癢意怕是難以想象,她竟然一直忍著沒有外露不適。若不是姬環眼尖,也不會發現她攏在袖中的秘密。


    這麽看起來,公孫采采口中的衣裳就是她穿過後扔在芋湖中的。隻是沒想到,被公孫采采給帶了回來。


    那是一套深到接近黑的緊身衣,濕到能拎出水來。


    “這是我從小舟底部照出來的,還有一把簪子,你看看吧。到目前為止,我都是顧全你的臉麵的,鴦鳶,你不會讓我失望的,對吧。”


    公孫采采溫和的聲音很輕,輕到呼吸都有些微弱。可她的話讓祁鴦鳶眉頭皺起,眼睛裏麵的瞳孔放大,“你是懷疑我!”


    “不,我隻講證據,目前證據指向你的貼身婢女常薇。”公孫采采按了按眉頭,平靜地說道。


    一旁的潤河一下就嚴肅了起來,站在公孫采采的身邊護著她,一旦祁鴦鳶和她的婢女有任何不軌的舉動,她必定第一時間阻止下來,不讓她受到傷害。


    青兒更顯得激動,“是你害了我家小姐,我竟然還將手扇借給你,我真是眼瞎。”


    她臉部氣的通紅,氣梗在喉。


    常薇卻突然跪下,哭道:


    “小姐,你要救救我。不是我,她們血口噴人。我那時離那麽遠,手上還拿著扇子,怎麽可能推公孫小姐下湖?”


    本來祁鴦鳶聽了她的話後,麵色波動了幾下,常薇好歹跟了她十年之久,主仆情分比公孫采采的幾句話和她丫鬟的幾句指摘要重要的多。


    “這可是你的簪子?”


    拿起那根碧綠的發簪,祁鴦鳶嘴開闔了下,“常薇,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這根發簪原本是她喜歡的飾物,見常薇辦事得力,對她又盡心,這才賞賜給她。


    她平常也是放在胸前的衣裳中,可是卻被公孫采采拿了去當做了指向她的證物。


    “小姐,是我對不起你。”常薇猛地跪下,將地板磕的咚咚作響,“沒有完成你教給我的任務。”


    “你…”祁鴦鳶還沒來得及講完話,她痛心的表情集中在臉部未來得及散去,她的丫鬟竟然想置她於死地。


    這是讓她不敢置信的事情,她剛剛還在想無論如何也要保她一條性命,可轉眼她便對她拔刀相向。


    也是這一個瞬間,姬環一腳將祁鴦鳶的椅子往旁邊撾去,堪堪的精致小巧的匕首刺入她胸前一寸,染紅了她百花錦長裙。


    事情發生在很短的時間裏麵,常薇也被潤河與流北聯手製服,一條繩子將她捆綁的牢牢實實,無法動彈。她的眼睛卻像充了血似的,表情也甚是伶俐凶狠。


    公孫采采見她仇恨的神情,脊背發涼,雖然這常薇不是她的婢女,可是出現的這事卻讓她感到心涼。


    “嗚嗚嗚……”


    她的嘴被一塊絲帕嚴實的給堵了上,公孫采采命人將她的絲帕拿下,哪知她竟然在頃刻間便斃了命。


    內室染上一層陰翳,公孫采采神情幾度明滅。姬環簡單的為祁鴦鳶包紮了下,止住了血。


    “多謝,我想看看她。”這話既是對公孫采采所說,也是對姬環而說。


    這事情姬環沒有置喙的餘地,全身係在公孫采采一人。


    “你看吧。”公孫采采眉頭不動,站在死去的常薇麵前,回道,“你們主仆一場,這樣的情況我也意外。”


    她的話使祁鴦鳶臉色更加不好,她終究沒有回話。


    這事一刻鍾前,她還是篤定的,這會兒卻成為了公孫采采攻擊她的手段。


    她縱然不甘,可是事實那裏是一張嘴就能辯得,這樣的丫鬟她也不敢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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