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放著的字條,姬環將上麵的藥草名熟記於心,“茯苓,金錢草。”皆稱量一克,就如同姬環來藥閣領藥一樣,這些都是藥閣裏免費發放給眾醫師用來練習熬製藥材用的。


    將稱量好的兩味藥草分別包在不同的紙包裏,姬環對著長隊伍說道:


    “下一位。”


    原本圍繞一起的眾人秩序地排好了隊,姬環不斷將藥材發放出去,偶爾還會遇上詢問藥性的醫師。


    更有在藥材年份和生長環境上下功夫的醫師,五花八門,這要求也是居多奇特。也好在姬環的功底不錯,才堪堪應付了過去。


    見著前麵一位醫師將藥材拿了離開,而身後的一位醫師又露了出來,姬環照例問詢道:


    “需要什麽藥材?有沒有領取藥材的字條?”


    她對著姬環看了又看,方才問道:


    “你是新來的醫師,可沁姚醫師去了哪裏?”


    姬環見她這麽細問,想必是與沁姚相熟,低聲解釋道:


    “我是替代了會沁姚醫師的工作,她出去了,估計要一會才能回來。有什麽事?你盡可以對我說,我與沁姚醫師一樣也是能幫你的。”


    她猶豫了會,才說道:


    “我帶了一些黃薑來賣。”


    姬環輕輕地放下藥稱,從她手上接過黃薑,略略提了一下,大概有半斤模樣。見她亦是在望著她,姬環才說道:


    “這藥稱恐怕無法稱量,你且等我一會。”


    見她同意,姬環才從裏麵出了藥櫃,走到裏麵拿出另外一杆稱,將袋子掛著稱量了一下,那線恰好停在半斤一兩的刻度上。


    回到原先站著的位置,姬環輕聲細語地問她道:


    “你是直接想要銀兩還是想換成藥材?”


    對於這個身上還沾著些泥汙的女孩姬環還是挺有好感的,因此也耐得下心同她講上兩句話。


    她遲疑了下才回道:


    “這位醫師,我想要換成藥材,你看五倍子跟知母行嗎?”


    姬環眼眉深深地看了她眼,點了下頭道:


    “行的。”


    她熟練地抽出抽屜抓了她需要的藥材,分別將它們倒在鋪開的紙張上麵,最終將它們包好。


    “多謝醫師。”她禮貌地說著,將姬環手上的藥材拿了過去,姬環看著她離去,對著後麵的人道,“下一位。”


    接過身前遞過字條的男醫師,姬環將字條打開,眼中閃過一些驚訝,“五十年份的人參。”


    隱蔽地打量了其貌不揚的男醫師兩眼,姬環將藥稱拿上,抽出了藥屜中標識著人參的一個抽屜,“三兩。”


    他接過姬環遞過去的人參藥包,臉上露出點疑惑,“我見過你。”接著又道,“不對,是我見過你的畫像。”


    半晌,他恍然大悟地道:


    “我在品藥閣裏見過你的畫像,你是已經超過三品的品藥師。”


    姬環微微笑了下,剩餘的醫師則露出興奮的神情來,“他說的是真的嗎?我聽說要進入品藥閣,就必須要達到中級醫師。”


    這道聲音一出,她身前的排著隊的醫師則發出羨慕的吸氣聲。


    一人湊到她的麵前,小聲地說道:


    “剛才那個男醫師說的是真的嗎?你能讓我見識見識品藥堂裏的三品藥師的玉牌嗎?我聽說與我們的很不一樣。傳聞是真的嗎?”


    姬環見他神情激動,眼睛閃爍著晶瑩地亮光,但鑒於品藥堂的規矩,她慢慢地搖了下頭,“不行。若你真的感興趣,不妨進去品藥堂看一看。”


    她的話再度引起了人潮波動,不過,倒沒有人再提出要看她的玉牌,隻是多遺憾地道:


    “果然品藥堂的規矩最為森嚴。”


    其中一人的話引起不少人的聆聽,他說道:


    “我聽聞進入品藥堂的人都會簽署保密協議,而且在嚐試品藥前,都需要出示自己的身份玉牌,並且壓上足夠和品嚐的那味藥材相當的押金。”


    “所以啊,才有豐厚的回報。”一道稚嫩地聲音在眾說紛紜中清脆地響起,姬環的耳膜也跟著震動了下,她嘴角浮現了抹笑意。


    矮個子醫師的話倒是不假,是以才會有那麽高的神秘感。


    並且很快就輪到了他,姬環將字條展開,看了一眼後,抽出黃芩那一屜,稱量二十克予他。


    走之前,他露出潔白的牙,對姬環小聲說道:


    “姬醫師,有空不妨去品藥堂過過關。像我這樣的都已經是三品品藥師了。”


    他突然靠近,和他的話讓姬環心緒波動了下,這醫師十二三歲模樣,竟然便是三品品藥師了。


    再度將藥材稱量好,來藥閣的人漸漸地變得少了一些,姬環也偶爾有點歇手的空閑了。


    芩大夫從外麵轉悠了進來,撚著胡須對姬環說道:


    “看你做事還像模像樣,不錯嘛。畢竟是通過了中級醫師的人,就是不太相同。”


    姬環默默無言了會,芩大夫這人她又不是第一次打交道,要從他嘴裏聽到誇人的話不難,最關鍵的是,他接下來的話,可能會讓姬環陷入更加忙碌的事情裏麵。


    姬環禮道地禮道:


    “多謝芩大夫收留。”


    他笑了笑,得意地對她說道:


    “就你這女娃懂行,別的人要在這裏站上一刻,那都是不要想得。”


    姬環再度道:


    “是。芩大夫有事盡管吩咐。”


    他沉吟了會,“嗯…這後麵還有新鮮的大棗沒有去核,原是沁姚醫師的工作犯愁,她這一去不複回。一事不煩二主,你都一同做了吧。”


    聽這話的意思是藥閣馬上要關閉了,來領取藥材的醫師很多,但是藥閣的時間觀念也是很強的。翌日的量都需要在藥閣重新開啟前,將所需的藥材炮製好。


    姬環跟在其他醫師後麵,來到一處院落裏麵,這裏滿是擺著外麵不常見的各種藥材,諸如銀耳、蓮子之類。


    “姬醫師,這些大棗都是需要去核的。便是由我們倆人來負責完成。”一個年輕地醫師跟姬環介紹道。


    她聲如黃鶯,婉轉動聽,姬環回道:


    “好,多謝莢雨醫師。”


    兩人開始各自做各自的事,籃子裏麵的大棗一點點減少,天色也逐漸暗了下來。當燈籠全部亮起時,外麵走過來一道窈窕的身影,見到姬環坐著去著大棗的核,她快步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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